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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鲜女 第24页

作者:李屏

小竹总是每到快被修理时,才在追悔那些不重要的细节。

眼看自己又要遭私刑虐待,小竹急道:“好啦!好啦!我跟你说黑狼的事,你千万别打我!”这种节骨眼了,还是别吊芙蓉的胃口,免得被修理。

芙蓉转怒为笑,“那就快说吧!我好回去跟姥姥禀报。”这个小竹就是欠教训,随便凶她两下于,她就乖乖听话了。

“黑狼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季哥说,只要他躺在床上休养几天就会痊愈了。”小竹说着,“姥姥也真是的,早知道不要打人就好了嘛!何必现在又来问人家伤得怎么样,这不是有点……有点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她一时想不起那句成语,不爱念书就是有这种坏处。

“多此一举。”芙蓉没好气的说。

小竹猛点头:“对对对,就是那句‘多此一举’!还有另外一句相同意思的是月兑什么……屁的……”

“是月兑裤子放屁。”芙蓉厌厌的回答。连这种简单的俚语也不会,平常书念到哪儿去了。

小竹像逮着什么把柄似的兴奋,“哦——你骂姥姥月兑裤子放屁!”她刚才是故意引芙蓉入彀的,芙蓉不似她精明,果然准准入彀。

芙蓉急忙撇清,“我没那个意思,我有十个胆也不敢用这么粗俗的话骂姥姥。”

小竹故作悠哉状,玩着手指,“可是,我刚刚明明很清楚的听你说,啦啦啦啦啦,一共五个宇。很抱歉,我不能复述这么粗鄙的话。”她优雅的换了另一个姿势,“不过,姥姥要是听到你对她形容词,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完美,完美,真是太完美了,这么快就占上风,她真是太聪明了。

“你卑鄙!”芙蓉怒容又现。

小竹急护着头,“别打我,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这会儿,她的成语又记得了。

“你到底想怎样!用这句话威胁我是没用的,我可以在姥姥面前矢口否认,或是干脆把你毒哑,省得你跑到姥姥面前去搬弄是非。”芙蓉放狠话。

小竹立刻举白旗,“我没有想要对你做什么,不过是想问问你,姥姥对水菱和黑狼的事有什么打算!你用不着毒哑我,我又不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算你坦白的快,我这个人一向秉持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处事态度,既然你已经坦白说出你的意图,那我就放你一马。”芙蓉大方的说。

小竹瞄她一眼,“讲重点。姥姥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水菱和黑狼的婚事!她是赞成,还是反对?”如果不马上切入问题,芙蓉不知还要自我膨胀多久。

芙蓉有点窘迫的轻笑两声,“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姥姥打算要怎么处置水菱。”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亏你还是姥姥专属的‘大内密探’,竟然连姥姥的心思都模不清!”小竹糗她。

芙蓉辩驳道:“什么大内密探!你这么形容好像把姥姥当成什么‘大内太监’,真是对她老人家太不敬了。”

我可没这么说,这次又是你自己开口说的。“小竹暗自偷笑,芙蓉这形容真是太贴切了,姥姥变成公公……哈芙蓉没有理会小竹的言行,她突然想起今早姥姥说的一番话。

芙蓉口气转为感伤,幽幽的说道。“其实,姥姥真的很疼爱我们三个,我们几乎都是自小苞着她的,从小,把我们照顾的无微不至,没有丝毫的疏忽与不耐。虽然有时候对我们的要求严格了些,但那是希望我们能习得一身本领,以便日后能自保,我们都不是她的亲骨肉,甚至和她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但她待我们却如同亲生,即使是我们的亲生父母也比不上。最近我常常想起我爹娘,但不论我如何认真努力的想,都想不起他们的样子,他们把我交给姥姥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了。也许,哪一天我在路上遇见他们,彼此就这样陌生地擦肩而过。亲生又如何?还及不上姥姥对我们用的苦心,我爹娘他们甚至连一点点的关心都没做到,也许他们根本就不要我了!”泪从她的粉颊上滑落。

小竹想到自己的父母,也不自觉的褪了笑。其实,对她们三个而言,心中永远的痛便是她们的爹娘对她们从不闻问,甚至没来看过她们。“我也不记得我爹和我娘的样子了,我记得小时候我常问姥姥,为什么我爹我娘没来看我?

姥姥总是将我抱在怀中,轻声的告诉找。他们有事耽搁,武林中人总是身不由己,也许过几天他们就来了。我哭闹了起来,直嚷着要见他们,姥姥却还是温柔耐心的哄着我。后来,我稍微大些,我告诉她我讨厌我爹娘,她却斥责我,不可以讨厌自己的父母,纵使父母再有错,他们还是父母。她说我可以讨厌整个武林,因为武林的环境造成我爹娘的身不由己。后来,她就带我们来百花谷隐居,我想,这是她对我们用的苦心。“她说到感动处,眼眶也不觉微微湿润。

芙蓉拭去脸上的泪,“姥姥真的十分疼爱我们,而水菱这么突然要嫁给曾经当过土匪的黑狼,也难怪姥姥会这么生气。将心比心,如果有一天我们自己的女儿要跟一个当过土匪的陌生男子私奔,我们会不愤怒伤心吗?姥姥那天错打了黑狼,其实,她自己也很后悔难过,她只是气不过想吓吓他们,她以为水菱会躲开,却没想到黑狼抢先挨了一拐杖。水菱之前失踪的时候,姥姥有多着急难过,这你我都看见的,现在水菱这样伤她的心,不是太残忍了?”

小竹吸吸鼻子,道:“水菱这么做是过分了些,她进师门的年龄都比我们当年入师门时年长,也许姥姥为了弥补对她的教育不足,所以对她特别用心,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也或许是她一直不习惯姥姥的管教方式,虽表面顺从,但心中却累积许多不满,一旦爆发出来,自然令人措手不及。”

水菱这么想就错怪姥姥了,我比水菱长一岁,当年水菱她爹带她来找姥姥时,她爹已经身中奇毒,不久人世了。他将水菱托给姥姥,并希望姥姥能将水菱当成亲生女疼爱,所以,姥姥才会对水菱这么费心,关心她吃、关心她穿、关心她的一切,她却觉得姥姥让她透不过气来,这对姥姥实在太不公平了。‘芙蓉痛心的说着。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小竹问。

“我那时候躲在窗边偷听到的。原本姥姥只打算收我们两个为徒,她并不想收太多徒弟,但后来她禁不起水菱她爹的苦苦哀求,所以又收了水菱为徒。本来师门的规定是先入师门者为大,论辈不论岁。但姥姥为了让水菱融能入我们的生活,所以,她老人家便将我们的排行重新改以年龄来排,并要我们叫她姥姥,而不是叫她师父,就是希望我们能像一家人一样的生活。”芙蓉娓娓道来。

小竹听得有点“雾沙沙”,问道。“好复杂喔!那我有一个问题,我原本到底是排行第几?”她有点印象,自己好像很小的时候就在姥姥身边了。

“老大呀!你是最早投在姥姥门下的,当然是大师姊罗。”芙蓉说得满不在乎。

小竹瞪大眼,叫嚣道:“我是大师姊!我就知道!我明明记得我进师门时,你和水菱都还没影儿呢!”白白让芙蓉这个冒牌大师姊欺负了好多年。

芙蓉回道:“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是大师姊,而你是小师妹。一举起她的小指头,说道:”要搞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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