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不是专程上赌场?”他问道。
“堂哥正是赌城赌场的老板,我这当堂弟的哪有不捧场的道理?”翰理摊开手,理所当然地附和道。
爵顿不大赞成地蹙拢剑眉。
“输了多少?”他简单僵硬的问道。
“反正输的是我的钱,打从爷爷将他的财产继承给你,仅留一家小餐馆让我糊口之时,我的命运就开始走下坡了。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管我?”他大?光火地跨步走到爵顿面前,忿忿不平的与他对峙着。
爵顿低头望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你所继承的财产绝不会比我少,只是这十年来你一直沉迷于赌博,不好好经营产业,才导致于今天的地步!”
翰理是他唯一的堂弟。他们两人全是独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应当跟亲兄弟一样亲密才对,但却因家族庞大的财产分配问题而开始渐渐冷淡疏远。
翰理一年比一年恣意于赌,简直将它当成职业看待,这绝不是他愿见到的情形。这十年来,他该说的都巳说尽,该在金钱上支助时,他也从不吝啬,但他发现这么袒护堂弟只会害了他。以往他的帮助竟成了翰理背后最有力的撑腰人,不少赌场老板均看在他是希尔帝饭店经营者的堂弟份上,对他百般礼遇,在金钱上更是允许他赊账。这么一来,他更加放肆挥霍,他心想,反正再大的烂摊子,也全由堂哥收拾,他也更加肆无忌惮了。
于是,在去年,爵顿断然对外放话,不再为翰理负责,此举当然立刻引起各方的揣测;但他不在乎外界怎么看这档事,他只希望赌界对翰理渐疏远冷漠的态度,能冲淡翰理对赌博的兴致。但从这一年多看来,他赌性仍旧未改,只是比较收敛罢了。
其实在这场赌局中,最大的输家是他自己,因为他非但没有改掉堂弟的赌性,反而引来翰理对他的满心恨意。这不是最大的讽刺,是什么?
“我伟大的堂哥,你不怕笑掉人家大牙吗?身为赌场老板竟劝他人别踏进赌场一步,是不是可笑极了?”翰理哈哈大笑,毫不隐藏他对他的恨意。
从小堂哥就比他出色,是长辈眼中的佼佼者。而他?哪能和爵顿相提并论?就这样,小时候对他的尊崇,随着年龄渐渐增长和利益相冲突下,竟转变成一股积怨已久的愤恨。无论在事业上或是在感情上,他总比自己吃得开。就拿后者而言,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堂哥天生拥有吸引人的独特魅力;而绝伦的外在条件就足以代表一切。更何况他又是全美最有身价的单身汉之一,锋头可比影坛上的巨星、政治界的政客还来得健锐。如此优厚的条件,当然是每个女人竞相追逐的对象,其中就有不少女人刻意接近他,只为能增加和他堂哥接触的机会,这是她们的最终目的。有时为了达到目的,她们甚至不惜将他的尊严当她们的垫脚石。
“你──好自为之!”爵顿不再多言地轻拉起嫱旃的手肘,转身举步走出大厅。
嫱旃在离开之时,回头轻瞥到翰理一眼,却被他眼中阴沉的恨意给震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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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爵顿怒气的驾驶下飞快驶出私人庭宅,流畅地行驶在大道上。她转头看着他严肃帅挺的侧脸,犹豫该不该在此时说些安慰的话。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冷酷,莫测高深的脸庞则笼罩着一股寒气,摆明的警告他人别自讨没趣。
“或许他没有你想的这么坏,说不定他是想藉着赌博来消除他心中的怨气!”她还是开口了。
“怨气?你也认为我亏待了他?”爵顿握住方向盘的手,因用力握紧而泛白,性感的双唇则愤怒地紧抿着。
她张嘴欲与他争辩,但爵顿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很好!我堂弟真有魅力,让你一见倾心,而且还是红粉知己呢!”充满讽刺的笑声,充满车内每个角落。
嫱旃握紧粉拳,极力压制住想往他脸上揍去的念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这傲慢自大、强横无礼的恶魔!”她对爵顿妄加揣测的话感到震怒。
“哈!到你嘴里,我竟变成是强横无礼的恶魔?跟我堂弟相比,可真是差别待遇啊!”他粗嘎低语道。
嫱旃恨恨地用力按下车窗的按钮,让清新的空气轻拂她燥热的双颊。天啊!她简直没办法跟这男人和平共处。从他指责的语气听来,倒像是个吃醋的丈夫……吃醋?她是气昏了不成,竟有如此荒谬的念头出现?她在心里暗骂自己。
她不耐烦地甩甩头,扯着喉咙大声对他喊叫:“你根本是个名副其实的沙文主义者──啊!”她话还来不及说完,立即被自己错愕的惊叫声给吓着了。
“把车窗关上!”爵顿侧脸向她喊道,有力的双手扶正方向盘,承受车身又一次巨猛的撞击。他急速换档,将油门踩到最底,急欲摆月兑那辆来势汹汹,蓄意挑衅的车子。但尽避如此,那车子仍紧紧尾随在后,丝毫不罢休。神秘黑车不一会便窜钻到他们车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支枪管正瞄向他们。
“趴下!”爵顿彻声喊道,他急速踩下煞车板,车子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刺耳椎心的煞车声。他希望此招能混乱对方的视线,毕竟他们现在有如案上肉般任人宰割,完全在对方枪靶扫瞄之中。
双方车子仅拉远一小段距离而已,不一会儿,那诡异的车子也跟着缓下车速;这一次那车内的人也不再做瞄准的动作,一鼓作气的向他们连发了好几枪。
爵顿左手控制左右摆动的方向盘,右手压低护住嫱旃的身子。当子弹散发击中车身和玻璃时,嫱旃卡在喉咙中的呐喊终于因惊慌忍不住而叫出。一时之间,原本清寂的树林顿时变成战场,枪声、尖锐的煞车声响遍整个山林。
“该死!”爵顿眯起双眼,狠狠地吸口气,像是忍受极大的痛楚似的。
嫱旃闻言抬起身子,杏眼圆睁,错愕地喊道:“你被子弹击中了?”
他收紧下颚,剧烈痛楚贯穿他全身,以至于双唇亦变得十分惨白。他斜眼轻瞥自己的左臂膀,此时正血流汨汨,几乎染红了他的上衣。
“谢谢你提醒我!”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天哪!听他的语气,像是左臂仅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似的,反而是她太大惊小敝了。
不行,这时应该有她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她下定决心之后,迅速抬起脚往驾驶座仅剩的空间踩去。
“你这傻瓜!难道你希望我们俩全跌冲进山崖下吗?”她突如其来的意图立即被他给阻拦住。
“你这浑球!难道我两手开车的技术会输给你单手开车吗?”嫱旃不服输地怒骂回去,努力想要在爵顿身旁挪出个位置,无奈驾驶座上的空间早已被他高大魁梧的身材给占住了。
最后她一咬牙,骨碌地蹬坐到他双腿上,抛弃以往的矜持和他紧密地贴着。
“现在交给我吧!”她拂掉掉落在脸旁的发丝,惊魂未定地告诉他。
“坐回你的位置上!现在是高速行驶的状况下,你根本没有办法应付!”爵顿口气强硬地命令道。
嫱旃瞄了车速表一眼,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但立即又倔强地抬起下颚,仍旧坐在他的双腿上,并且小心翼翼挪动她的身子,以防碰触到他受伤流血的左臂膀。不料,却还是引来他一阵难熬的申吟和诅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