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伦吸口气、挺起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自信、更高些,好迎视他好友兼老板质问的眼光。
但上天还是太眷顾爵顿了,身怀万贯家财不说,仅仅是他那无以伦比、如雕塑般几近完美的轮廓,六尺二寸高傲人挺拔的魁梧身躯,就足够让他傲视天下喽!想一想,虽然自己的条件也是属于中上,但只要一站在好友面前,总自觉矮上了一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爵顿就是天生有王者的威严,他啊──是上帝创造来打击男人的自尊心,迷惑、伤害女人心的一个男人。
“出钱出力不是更好吗?”魏伦尽量使气氛和缓。
“什么意思?”爵顿警觉地眯起蓝眼。
稳住,稳住。魏伦在心底暗暗地告诉自己。反正他当初答应这场约定的那一刻,早就预知今天会面临到怎样的局面了,但对于待会儿爵顿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刹那的反应,他可不抱乐观的态度,此时他还真有点后悔答应了那项约定。
可是,他还是得说。
“这个活动邀请了全洛杉矶各行各业的名人,包括医生、律师、艺人、建筑师……等一起接受女性的喊价竞标,得标者便可如愿地与他约会。”魏伦停住话,沉默窒息的气流,缓缓地回荡在两人中间。
“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位?”爵顿嘴角紧绷地问道,鹰眼似的锐芒则直瞅着魏伦,等待他的回应。
魏伦在这紧张勒喉的气氛下,仅能不再多言地点着头。
“该死的,你最好有个理由可以说服我,否则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突地击拍桌面,发泄心中的怒气,悒愤的斥吼道。
“要理由是不是?”魏伦也跟着大声喊道,他得要?自己站好立场,否则怎么去说服爵顿。今天惹得他大发雷霆的是他,如果换成是别人的话,只怕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怎还敢逞能大声回骂,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点怕爵顿。今天他的大胆也只是硬逞上的,拿他们的友情当赌注。‘慈善公益活动你是慷慨乐捐没有错,但外界怎么传的,你知道吗?他们说你拿钱砸人,一点诚意也没有,说有多苛就有多苛!’
“我不必去在乎外界怎么批评我!”爵顿言简意赅的反驳。
的确,如果他一直去注意外界的评论的话,他今天也不会成为赌城叱吒风云的人物。在这热闹华丽、弥漫赌博狂热的地方,凡事不狠点的话,是没办法生存的,更何况他是饭店赌场的经营者。
“是啊!以前你是可以不必在乎,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的死对头洛伯早已放出话来,不甘示弱地想要取代你在拉斯维加斯的地位;两个月前他就开始翻修改建濠光饭店,但这还好,最糟糕的是,他竟然也对普拉森太太那块地有兴趣,身为希尔帝总裁的你,不可能不了解这点的严重威胁性吧!”魏伦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讲了这么多,我倒还听不出这和我出面参加公益活动有什么关联?”
“有一点你可能不清楚,普拉森太太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长年行善、乐捐,在她的观念里认为赌博是一种罪恶的行?,但我们偏偏又是经营饭店的赌场,所以如果想买到她那块土地的话,必须在公益活动上弄点宣传,取得她的认同。”魏伦坦然的说出自己的计谋,他希望爵顿明白,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希尔帝着想。
爵顿静静地听完魏伦的解释之后,莫测高深的用拇指与食指捏着鼻梁,并且慢慢地闭上那双慑人的蓝眸,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睡着了,但了解他的人便知道这是他一贯思考寻静的方式。
濠光饭店是一幢颇具规模的赌场,与希尔帝仅相距一条街;本来它是不具任何威胁的,但如果让它再增添普拉森太太的那块地的话,那可就得另当别论了。看来,这次洛伯是真的冲着他来。对于造成他们之间怨恨的原因,爵顿至今仍深觉实在是荒谬之极。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女人!他心里冷嘲热讽地再次把女人贬得一文不值。
梵莉是这椿仇怨的导火线,她冷艳过人,金发碧眼,漂亮得令人惊叹。她是爵顿在洛杉矶的情妇,一个懂得替自己争取的女人,是不会容许她处于这若有似无的地位太久的;所以她开始向他提出结婚的要求,她想成为罗司太太的念头不断沸腾,完全打破爵顿先前与她之间的协议。而他哪容许她如此放肆?
在得知她有此念头企图之后,他便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地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他并未亏待梵莉,对于女人,他总是能模透,也从不吝啬的。在他的观念里,与女人的关系仅是各取所需,任何一方也没有资格埋怨对方,更何况是报复对方。
但偏偏梵莉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他随意结束这段关系,所以她采取了最任性的报复手段。在他们分手一个月后,嫁给了他事业上的对头──洛伯,一个年龄大她几近三十岁的老人。
如果梵莉从此安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可以不提起以前的事,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但她处心积虑的用心可没那么简单。她毫不避讳的时常“骚扰”爵顿,甚至在公开场合有意无意地透露两人以前在洛杉矶的亲密关系,弄得赌城人人绘声绘影的。
洛伯·理查顿时成为众人的笑柄、他人口中的嘲弄对象,被讥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老家伙,惹得他颜面尽失,目皆尽裂。跟爵顿一向是商业死对头的他,更认为是爵顿耍的手段,故意布下陷井让他洛伯往下跳。
原本仅是商务间的嫌隙,却因这一椿荒谬的拒婚事件,两人之间的梁子也就更加解不开了。而这事件的女主角倒也乐得清闲,在洛伯恼怒下,顺理成章飞快地离了婚,得到一笔数目颇可观的赡养费,悠哉的回到洛杉矶,完全不理会她所造成的后果,她甚至还为自己能在赌城闹得满城风雨的成果,感到沾沾自喜,毕竟她已达到她的目的,不是吗?
虽然不将个人私生活与公事混?一谈,是他极力避免的事,但它还是发生了!
至于他们口中争相竞买的那块地,是位于两家饭店的中间位置,换句话说,谁得到这块地的话,将是决定主事者的领导地位。
爵顿计划把希尔帝赌场饭店的经营朝多元化发展,所以非常需要临近的一片地来拓展它的规模。看来,洛伯的雄心可不下于他!而且可以说是完全冲着他而来。爵顿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冰冷地凝注于窗外的霓虹世界。
“随意用个女人的名义,把那约会买下,不论价钱多少,直到把‘我’标下为止!”他斩钉截铁的命令道,坚定的语气不时泛着微讽的意味。
“什么?”魏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惊讶得连口都来不及闭上,哭笑不得地希望是自己听错了话。
“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吗?既能有好的形象,又能买得我一夜的清闲,我可不敢想像一整夜都要跟着一个只会傻笑说痴话的女人──该死的!”说到这里,他又是一句诅咒。
“爵顿,不要把女人贬得这么卑贱,有时你不得不承认她们是多?甜美可人哪!”魏伦自知根本无法扭转爵顿对女人根深蒂固的评价,但在这时,他不得不再次努力说服他。
“是喔!在另一方面来讲的话!”他半是嘲弄,半是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