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是跟其他女人没两样!说!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觊觎江邦家的财产?还是江邦夫人的头衔更吸引你?否则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拉亲信。”
接着,不给席凡任何答辩的时间,直接将矛头指向一旁的官湘。
“老姐,我更料不到,你竟然会连同一个陌生人来戏弄你唯一的弟弟!”
这是另一个令则奈感到无法忍受的事实,这个叫席凡的女子究竟有何魔力?能够说服官湘背叛他?
“则奈,”官湘甚知理亏、内疚,语气也不免柔和、低语许多。“席凡绝无恶意,她跟以前那些女子更是大大不同,不能相提并论!你不相信她,总该相信老姐吧!”官湘以近乎情的口吻,“况且这些日子多亏有席凡陪伴我,是她使我又重拾了欢笑,再次去领略生命的存在。这几天相处下来,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绝对不同于以往那些工于心计的女子。”
愤怒、被人蒙在鼓里的羞辱蒙蔽了则奈的理智,完全没将官湘所说的话塞入耳中,他将布满炽热烈火的目光转向席凡。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比其他女人聪明多了!”是种令人寒冽刺骨的讥讽。“我不管你是用了何种手段把我老姐哄得团团转,但你太低估我的能耐了,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受骗吗?”简直是白痴一个,他只差没对自己咒骂出气。他冷冽如冰柱的眼早已眯成直线,口气之冰冷无情足以教人不寒而栗。“或是你的目的也是求得与我共度一夜激情?据我所知,我毕竟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之事——”
“则奈!”官湘慌忙开口,阻止他说出更多令席凡难堪的字眼。
另一方面也对他如此勃然大怒的表现感到不解,官湘有些迷糊了。
对这种层出不穷、不断在江邦大宅上演的“求偶记”,则奈应该早已司空见惯了才对,以往他大不了是一笑置之——
然这一次——似乎里头更含杂了许多教人猜不透的情节——十分情绪化。
她极力为始终不发一语的席凡辩解,“我可以保证,席凡绝对不是个像你口中所言的女子,她和你以前所交往的女人截然不同。”
“这恐怕只是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则奈的口气依然凌厉尖锐的刺人,怒火毫无减退之象。
辟湘这个和事佬急坏了,她的转动着轮椅,面向伸色凝重、若有所思的席凡,“席凡,你倒是自己跟他说个清楚呀!”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面对充塞在两人之间的紧绷僵硬气氛,她却没辙。官湘怏怏地心想,恐怕此刻若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都好过面对这个两人对峙。
“怎么?无话可说了?是不是让我说中了,可惜你精心策划的计谋却事迹败露了,”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如何?觉得懊恼?”
则奈不明就里,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就怕火焰山的火都没他的怒火凶猛。
而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可发呢?则奈也弄清楚自己愤怒底下的那股蠢蠢欲动的——是何物?
他抓不着,越拼命想去理清,它就偏更模糊。
他倒是希望她能开口澄清,也许不会相信她所言,但至少——
至少可以稍稍缓解他暴怒的脾气吧!也让他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像条发了疯的狗见人就咬,不可理喻吧!
连他自身都觉得莫明其妙,更逞论他老姐呢?铁定早八百年前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瞧他老姐一股无辜、故作镇静的面容,就不难得知。
但恼人的是,她根本不为自己辩解,仿佛默然接受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罪名。
第六章
若不是官湘的在场,稍稍提醒了则奈,他方能够勉勉强强控制住自己激烈、怒火攻心的情绪,否则恐怕他早已趋身向前,为她多日来所加诸在他身上的这些非人的折磨报复一下。
残酷且绝不留情的方式!
但他更渴望报复的方法意是——
他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拳!则奈简直只能以咬牙切齿来形容闪过脑际的画面。
他竟然还沉溺地思念着那个在无数夜里,一直纠缠着他的双唇,令他在无数个夜里无法成眠——全身的细胞因渴望再一亲芳泽而颤抖,呐喊着解放……
包无情地撕扯着他每一道理智!
席凡把则奈骤起骤落、阴森冷峻的神情全纳入了眼底。其实只有她才最清楚,自己此刻的身子有多紧绷僵硬,还有脆弱!仿若只要稍加一触就会应声碎成两半。
席凡内心的紧张与忐忑不安,完全不似外表所呈现出的冷静、无谓,她只是还处在一片震惊中,脑子更是混沌杂乱,一时无法作出反应罢了。
她试图想理出一条合情又合理的解释,不过通常在这种时候,上天大都不爱搭理人——谁教她是站不住“理”字的这一方。
她越是努力想教自己沉着冷静应战,一颗心却像个叛徒般,越是舞得狂乱无序。
她平日的机智、幽默都到哪去了?怎么会选在这一刻背叛了她呢?
这也难怪他会暴跳如雷、忿忿难平,此刻在他眼里看来,她的确跟那些沽名钓誉的女人一样,甚至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那些人没有欺骗他。
其实江邦则奈马上拿把枪轰她出门,已算够客气了!
“我的确无话可说,我会马上收拾好行李。”
她瞥了眼那双深邃、容易唆使人沉醉其中的黑眸,一阵强烈的不舍与失落如狂潮冲刷过她五脏六腑。
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此处,竟会让她的心频频提出抗议,更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地刮起阵阵剧痛呢?
为了——?不!她唯一会不舍的也只有官湘罢了!
那双黑眸在空中与她交会。
跋快逃!
她脑海忽地轰一声巨响,不由分说地提出了这样的警告。
要不然,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掉开头,天知道,那要费尽多少意志力去办得到,随即转身离开。
“席凡!”官湘喊住了她,接着以无比坚定的不容商榷的口吻说道:“则奈,你不能赶走席凡,我需要她的陪伴,假若你真要炒她鱿鱼的话,那从现在开始我郑重宣布,席凡的雇主是我。”
不单只是席凡感到讶异,连一向沉稳的则奈亦觉得不可思议。自从出事后,一直只把自己锁在象牙塔里,对俗事不闻不问也漠不关心的官湘,竟然会为了这个名叫席凡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故意摆出最冷漠的表情,“随你。”丢下这句话后便迈步离开。
谁也猜不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与情绪,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纠结在胃部的那块硬物惹得他不舒服极了。
席凡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怒骂自己。虽然别人绝对瞧不出她内心的恐惧,但她仍原谅不了自己的脆弱,她多害怕下一秒钟可能就会倒在那傲慢、自大外加冷酷无情的江邦则奈的脚下。
那真会丢尽他们二十三世纪所有生物的颜面,且可是项“天地难容”的滔天大罪啊!也会在她的工作纪录上留下无法灭除的污点!
袭比到底躲到哪去了?竟敢选在此刻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待会儿她非得好好同他清一清这笔帐不可。
席凡手背上忽然传来一股压力,她俯低头对官湘露出感激的笑容。(下面好象少一段)
“嗨——”他发出叹气的声音,“我就行行好,让好奇心再暂时忍耐一阵子吧!”
“算了,不勉强,你也是奉命行事。”
惆怅、沮丧、抑郁……所有不愉快的情绪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发黯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