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梧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那什么时候请我这媒人喝喜酒?”
谁知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即使经过了五年,依旧找不到解答。
雁岚大方的闯入,粲然的笑容在看到育梧时冻结在唇边,“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几近唐突无礼的诘问。
“啧啧,小丫头,这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毕竟这是我办公的地方,而且你不是在美国念书,怎么会跑回来?”
“我是回来放寒假的!”她不客气的反唇道。
育梧转向夙麒,“夙麒,我想你也该好好管教一下这个被你宠坏的妹妹,看看她身上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如果你无能为力的话,记得我可以代替你管教,应付一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这种事,我可是驾轻就熟。”他尖酸的说。
雁岚气炸了,“老骨董,”这又是育梧的一项致命伤,雁岚却偏偏喜欢如此叫他,“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这叫做潮流!懂不懂!你的确老了,老骨董。”她得意的望着育梧铁青的脸。
“好了,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休战一次,怎么每次见面就水火不容,”夙麒出面调停,“雁岚,过来给你老哥打声招呼吧!”
雁岚这才忆起,不好意思的笑笑,走至他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哥,说真的,我还真想你呢!”
夙麒了解的一笑,“怎么不通知我去接机?”
雁岚随意一耸肩,“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最懒得写信、打电话这一类的事了!”
“怎不在老家待着,该不会只是特地来跟我打声招呼,这么简单吧?说吧,有什么事?”夙麒洞悉的说。
“除了要钱外,还会有什么好事?”育梧没好气的说。
夙麒怪异的看了反常的育梧一眼。
“不错,老骨董,总算你也有不笨的时候。”
这话是不是另有含意?育梧不禁纳闷地他今天是怎么搞的?
“老哥,我一些朋友知道我回来,执意要替我洗尘,可是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她撒娇道。
懊是有个人来治治他刁蛮的妹妹的时候了,雁岚一出生便失去母爱,父亲又忙得无暇去照顾她,因此他给了这个相差十岁的妹妹全心的宠溺。
夙麒自皮夹里取出信用卡,“雁岚,拿去吧!”
“噢!”她高兴的上前在他脸颊上投下个响吻,“我就知道老哥不会让我失望的。”
雁岚朝育梧吐吐舌头之后,又像来时一样迅速消失。
“夙麒,你把她给惯坏了!”育梧看不过的说道。
夙麒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育梧,听你的口气,要不是我这么了解,我真会以为你喜欢上雁岚?”他故意以严厉的口气说道。
育梧竟然回避他的眼光,孰不知他这样做反面更证实了夙麒的猜臆。
“夙麒,别以为你陷在爱河里,全世界的男人都陪着你泡在里头。”育梧讥笑的躲开问题。
这句话又将他的心思带回了珞侬身上,此刻他根本无心公事,只想早些回家抱着她,感受她充斥在他每一个细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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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麒万万也没想到,珞侬会只字未留的便走离他的生活……
他在痛苦、责骂、酒精麻醉后,百寻不着她离开他的原因,她就这么毫不眷恋的离开了。
他找过她,但在巧蔷、楚院长、李琴红都无法给他答案后,他便放弃了。是她离开了他!他何必再苦苦哀求呢?!这世上多的是想攀附他的女人。
从此他更放浪行骸的纵情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只是他的痛苦没有一天不来找他,他的思念自珞侬消失以来,从不肯放弃折磨他……
在夜里、在梦里,他会呢喃着她的名字醒来,好几次都呆坐到天亮。
她就像毒瘤般早已侵蚀他全身每一吋,他会在对着她的照片咒骂过后,又忍不住的拥着它入睡,就像她仍在他身边……
罢开始的几个月,他会傻得又提早回家,以为珞侬会再次不声不响的出现,对她的离开不停的道歉,好几次的失望后,他不得不让自己明白,楚珞侬已经永远的走出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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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坐在一辆北上的火车厢里的一对十分出色的母女,几乎吸引了经过她们身旁的乘客频频回首。小女孩乌溜溜的眼睛不停的转啊转,像足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该有的好奇。
“妈咪,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王妈妈跟徐叔叔呢?”
母亲宠溺的一笑,离开她一出生便照顾她的王妈妈,及十分疼爱她的邻居徐叔叔,在她的世界来说,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
“巧心,我们必须到台北,那里有比较大的医院可以……”
“医好我的眼睛,王妈妈告诉我的。”她天真的说。
珞侬眨眨濡湿的眼,“是的,那里的医生伯伯会想办法医好巧心的眼睛。”
两个月前,一场车祸夺去了巧心享受这五彩缤纷世界的权利,为了庞大的医疗费用,珞侬早已筋疲力尽。并非肇事者不愿负责,只是肇事者的处境也不比她好到哪去,珞侬执意不肯收下肇事者向银行用房屋做抵押借来的钱。因此她一个人独自担起巧心的医疗费用。数度的进出医院,所得的只有一个答案。
“很不幸的,在大脑有一小血块压迫到视神经区,以至于造成失明,除非尽快动手术。”
因此她带着巧心回到了台北。
“妈咪?”她清脆的声音有几丝犹豫。
“什么事?小可爱。”
巧心咯咯一笑,她好喜欢妈咪这样叫她,之后她以无比严肃的口吻问,“妈咪,我可不可以见到爹地?你说过他在台北。”
她庆幸巧心看不到这个问题带给她的椎心之痛;五年了,时光竟也过去五年了。说不定他早已结婚生子,早已忘了曾有个楚珞侬在他的生命之中悲惨的划过。
自从巧心开始懂再询问他的爹地在哪后,她便从未隐瞒巧心,她以巧心能够懂的几个字汇让她明了。聪颖机伶的巧心总会似懂非懂的点头,明了到她的问题使母亲难过。
珞侬曾让巧心见过她父亲的照片,记得巧心只说了一句话,“他比小虎队还帅!”珞侬只是心痛的回她一笑。
是的,那份气宇轩昂、倨傲不逊的神情、完美俊挺的面孔正是他情场不败的武器。在巧心绢小的脸蛋上依稀可毛到她父亲的影子,尤其是巧心骄傲的昂起下巴时,那份神情像极了她父亲──那个她一度用生命去爱、并爱得义无反顾的男人。
但那场爱带给她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伤害,伤得她泪眼干涸、伤得她头破血流、伤得她不得不带着满身的创伤离开。
“巧心,”她略微嘶哑的回答,“很对不起,妈咪可能不能答应你。”
“噢!”一声噢却道尽了巧心所有的失望。
珞侬不禁在内心道歉着:对不起,巧心,一切全是妈咪的错,否则你也不必受这么多的苦……
巧心靠回座椅便不再发出任何问题,一会儿便传出她可爱的鼾声,天使般的睡容枕在椅背上。
珞侬怜惜的俯视她的女儿,自从车祸发生后,巧心便一直接受着永无止境的检查,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却必须遭受许多检查的折磨,然而巧心却从未抱怨过半句话,总柔顺的接受它,仿佛明白母亲的苦比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