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门口时,她恶狠狠地瞪了钱乡一眼,不过后者毫无所觉。
“我都想起来了……”她低喃著,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被抽离生命的女圭女圭,让人瞧了心疼。
“吼儿,你在说什么?”冯承烈有些错愕。
她抬起头来,看著他,“为什么都没来找我呢?四年了,为什么郜没来呢?”
他别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我丧失了记忆,可是你没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能了解那种时时刻刻想着远方不知名的人的惶恐吗?你真是残忍极了。”她控诉的眼逼得他不得不面对他俩的感情,在爱情面前,无所遁形。
他说出这个同样令他痛苦难当的理由,“我得保护你,四年前操控银光的凶手还没找出来……”
“而把我推离你的身边,就是你保护我的方式吗?我不希罕,我宁愿死在你身边,也不愿自己独自生活啊!”说到后来,她简直是用吼的了。
冯承烈无言,看著她涕泗纵檬,不舍地伸出手掌,为她抹去泪痕。然而只要一想到,他还无能为力确保她的安全无虞时,又缩回了手。
深吸了一口气,他逼自己说:“不管你想起什么,明天你就离开虎岛。”
“你——”钱乡气结地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她都说自己恢复记忆了,他居然还舍得将自己送走?!
“不!我不走!我已经知道当初是谁控制银光了……对,他还控制柔柔,我不能走,我还得救柔柔……”她失控地大喊,心中蓦然浮现柔柔的影子,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柔柔!
冯承烈皱眉,“吼儿,你在说什么?”
然而她已转身,逃离这个令她心痛不已的男子,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喊。
看著她迅速离去的背影,他挫败地一拳击向墙壁,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一定得快把她送离虎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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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木屋直接跑回来,钱乡仿佛觉得全身气力皆用尽了般,奔回房间后,关上门,倚著门板的身子无力地瘫滑下来。
她不想哭,泪水却流不止;曲起双腿,她环抱著膝盖,将脸深埋在其中,好像如此做,自己的悲伤就能少一点。
不知哭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钱乡茫然地抬起头,开门。
是沈如媚!
“我真不知道你又回来干什么。”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像是专程来找人吵架似的。“你把承烈害得那么惨,难道你又要来害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钱乡知道她指的是当初他救自己的事,可是用不著她来数落。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总之,我不准你再缠著他。”沈如媚几乎是喊叫出声。
“好好笑,你有什么资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钱乡满腔的怒气和委屈,被她一撩拨,顿时像找到出口似的全渲泄了出来。“承烈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那他的心里也有自己吗?
“他爱不爱我无所谓,只要我爱他就够了!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沈如媚突然笑了起来,“你还没有看过他的脸吧?”
“有没有看过很重要吗?”
“如果你看了,就不会那么说了。”沈如媚得意的看著她,“只有我,才能忍受得了那张支离破碎的脸。”
“什么叫做那张支离破碎的脸?”钱乡冷笑了起来。“他的脸我在四年前就看过了。”
“你恢复记忆了?”
“没错!”钱乡承认,“你根本不配和承烈在一起!你根本就不爱他。”
“你胡说!”
看著这个女人,钱乡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你不相信,是不是?那么我问你,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承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生活不是感动、不是享受,而是一种忍受呢?”她摇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在委屈自己似的。”
“你……”沈如媚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是没看过承烈现在的脸,但即使是支离破碎那又如何?因为承烈就是承烈,对我来说,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没什么不同。”
“你什么都不知道。”沈如媚不禁感到挫败,她的反应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你一点也不了解现实的残酷。”
“是自我的软弱吧?!你可以走了,我很累,想休息了!”她冷淡地下著逐客令。
“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大叫。
“我一点也不想再跟你闲扯了。”
“连承烈自己都受不了,我不信你能够。”沈如媚边走出去边嚷。
见她停顿,沈如媚自以为占了上风,“你行吗?”
是她的话让钱乡得以再思索她和冯承烈目前的状态,尽避他伤了她的心,但自己还是爱著他的,无庸置疑。
“我可以。你走吧!”
沈如媚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既然人家都这么回答了,她也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只是她没料到钱乡会答得这么笃定。
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后,沈如媚虽然不甘心,却也明白自己已在这场唇枪舌战中,败下阵来,无奈地退了出去。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门外早有个坐收得利的渔翁,正等著她俩鸥蚌相争、两败俱伤后,才来捡便宜;尤其,从刚刚的那席话中,意外得到重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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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晚餐时间时,钱乡还在房里心烦气躁地想著救柔柔的办法,但想半天仍是乱无头绪;咏烈还没回来,她完全不知找谁商量,这时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谁啊?”
“是我,吼儿!”
“原来是惠慈姨妈。”钱乡赶紧下床,开了门。“什么事啊?”
“我来告诉你今天厨房出了点问题,我们会晚一点吃饭。”张惠慈温和的笑著,看起来是多么慈祥的长者,然而钱乡却早已想起她的真面目。“我怕你饿了,先拿点果汁和饼干给你垫垫胃。”
“谢谢姨妈!不用了,我不是很饿。”钱乡小心翼翼地回著话。
“别拒绝我的好意,来,听话,快把这柳橙汁和蛋糕吃了吧!”
钱乡拗不过她的执著,只好勉为其难地啜了一小口果汁。
张惠慈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开始叨叨絮絮地自顾自地讲起来,也不管钱乡有没有在听。
“我一直看著他们兄妹俩长大,他们就像是我亲生的一样。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吼儿!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永远在一起?“我不太明白。”钱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知道咏烈一直把你当成母亲看的。”
“是啊!咏烈是个乖孩子,不像承烈,他真是绝情,你说是不是啊?”张惠慈自己沉醉在回忆里,“他长大了,不再黏著我了,而且他又有了你。”
什么跟什么啊?钱乡昀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老天!这是什么局面?为什么她要来对自己谈这些?
“吼儿!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张惠慈把手向她伸了过来,钱乡害怕地退了一步。
“你怎么啦!怎么摇摇晃晃的?是不是生病了?”她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明知故问著。
不对劲!钱乡突然觉得好想睡,头好沉重,猛然一个踉跄,她整个人跌坐在地。
“我怎么了?”四周开始模糊起来,觉得每样东西部在动。“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努力集中逐渐涣散的意识,直瞪著张惠慈。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头很重,四肢无力,动也动不了?”张惠慈邪恶的笑了起来。
钱乡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阿姨!是你在食物里下了药?”
“你还不笨嘛!”张惠慈蹲下去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