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一半,诗童突然发现不对劲,咦?怎么有话要说的人都不说话,反倒是她这个无话可说的人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故作不经意的看他一眼,这一看又让她的心纠结了起来。
他为何一直盯着她瞧?而且她说不出来那眼神是多么的……不对劲,亮晶晶的眼睛好像阳光照射水面时的粼粼波光,眼神又像是一片片天上飘来飘去的白云般温柔……
“你……你不是有话要说?”她故作镇定地开口,打破一片尴尬的沉默。
“难道你没有吗?”他嘴角挂着微笑反问。
“我?”诗童用手指指自己。
“有啊,再过一个礼拜就到了预定交稿的日期,不知道你写得如何了?”她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故意忽略两人之间异样的情愫。
诗童敬业的态度让子扬哭笑不得,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吗?就好像她白诗童一天到晚都跟不同男人上床似的,一点也没啥好大惊小敝,反到是他这个历经沦桑一美男在替她穷紧张。
“你别故意误解我的意思,你知道我要谈的不是工作,是我们!”他的口气第一次显得很强硬。
诗童咬着下唇,就怕他什么不好谈,偏偏要谈这件事。他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重点是,就连她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件事也还没理出个头绪,又怎么跟他谈呢?
“你别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只是个……是个突发状况,对!就是突发状况!你当时喝醉了,所以就……就失控了,没错,就是这样!”她庆幸可以临时找到一个可以暂时应付过去的藉口,即使这个藉口简直是烂到可以。
聂子扬的表情随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愈加下沉,她说的是哪一个星球的话?怎么他有听却没有懂?“突发状况”!她竟然说这是突发状况,好像他是一只发了情的公狗,而她刚好在旁边,于是顺便解决一下他的生理需求,是这样子的吗?
聂子扬阴鸷的神情让诗童觉得莫名其妙。奇怪,刚刚的温柔哪儿去了?怎么他现在表情看起来像是要砍人一样?有没有搞错啊,她这么善解人意地替他解围,他非但不感激她,还对她摆出一张臭脸?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诗童噘着嘴,心情也不怎么痛快。
“如果我的情况可以用酒醉来解释的话,那么你的部分该怎么说?”他的跟角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好像又恢复到刚见面时的那个恶棍。
他的暗示让诗童忍不住羞红了脸,他到底想说什么?是想要告诉她,是她这个神志清楚的女人厚颜无耻地倒贴他,还是饥饿的她藉着他不省人事时乘机强暴他!?
诗童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抬高下巴面对他。
“我的部分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向你报告。”她冷冷地回答。
诗童瞬间筑起的屏障,让子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彷佛他们是两个在生活上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人,这点的确深深地困扰着他。
“谁说不用?”他扬起一道浓眉,嘴角含着一抹讥诮的微笑。“幸好我没醉得那么糊涂,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趁我手无缚鸡之力时偷亲我好几遍。
“你想想看,这话若传到了令尊耳里,你要拿什么脸回去面对他们?”
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若不是看在他是公司最赚钱的金公鸡的分上,她真想抛开一切礼教的束缚,冲过去撕下聂子扬那张得意洋洋又邪恶俊美的脸孔。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夸张吗?”她瞅着他。“什么好几遍,才两遍而已好吗?更何况我原本只是想要晴蜓点水地‘感受’一下而已,也不想想最后是谁主动加重那个吻?还说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你真那么虚弱的话,哪……哪还有力气……去……去那个?”她一方面吞吞吐吐地硬是为自己辩解,另一方面也只能无力地瞪着他失礼地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你真妙!”
他充满稚气的笑容让诗童看傻了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上一秒让人气得想要赏他耳光,下一秒让人忍不住想亲吻他性感又带着稚气的笑脸?
可是他接下来的提议再度让她哭笑不得。
聂子扬的笑声突然终止,凝视着她。“我看你干脆跟我交往看看吧!”反正他们都已经做了,他还顾忌些什么?
幸好她早餐还没吃,否则他这一番鬼话铁定让她消化不良闹胃痛。
“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不要命。”诗童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并不把他的话当真。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诗童百般不情愿的斜睨了他一眼,原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双轻浮的眼睛,可是没想到他的眼神竟然挺严肃的,吓了她一大跳。
“你……是认真的?”她微蹙着眉心,狐疑地开口。
“为何不?”他耸耸肩,又恢复到向来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变幻无常的表情让诗童认不清,究竟哪一面才能代表他此刻真实的心意。可是他的提议在她心里悄悄发酵,仿佛加了白兰地的巧克力般的浓郁滋味,渐渐地感染到她的心智。
当他的女朋友?这就像是有人将一块上好的水果乳酪蛋糕,盛在最完美的欧洲瓷盘上,放在她的面前,只要她轻轻点个头就能立刻上前咬一大口;她又不是傻瓜,哪有不吃有道理呢?
可是蛋糕吃多了是会胖的,而肥胖又会惹来一大堆疾病,像是高血压、血管瘤、糖尿病呀……什么什么的,可都是可怕的后遗症呐!这就像是聂子扬所带给她的感受一样,既危险又诱人。可是她只是一个贪图美食(美色?)且意志薄弱的女人,哪有能力抗拒如此迷人的诱惑呢?
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欣赏起像她这样的女人呢?他向来不讳言的在书中描述他欣赏的女人是那种身材高挑、丰满、有着大胸部的女人;而她白诗童身高不高、体型瘦小、胸部平坦,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谈不上是真正的女人,更不用说他会看上眼了。
“为什么?”她瞅着他,满脸不信任。
总不能说他其实已经哈她哈很久了吧!
“既然我已经占有了你的清白,干脆就交往看看,看彼此合不合适吧!”他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
诗童气得七窍冒烟。“什么叫做‘既然占有了你的清白就干脆交往看看”?好啊?你这个超级滥清、私生活不检点的公子!”她握紧拳头,以免拳头一下子“失控”地朝他飞出去。
诗童气急败坏的反应让他无法理解,他刚刚提出了跟她交往的要求,她非但不感激,还对他横眉竖眼。虽然他不认为占便宜的人是她,可是外面多的是眼巴巴等着他垂怜的女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啊!
“难道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他直言不讳的。
诗童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敢相信他这么厚脸皮又这么该死的自信。
“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她抬高下巴,故作镇定地回答。
虽然她嘴里这么说,可是不善于伪装的表情早已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这一刻起,他知道对她不能像对一般女人那样的漫不经心,否则她就有可能像兔子那样被吓得一溜烟而不知去向。一想到她有可能弃他而去,心中那股灼热感又冒出来而挥之不去。
“没错,你没有义务回答我的问题,可是,如果我说你令我迷惑呢?”
他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一名女子这么坦承过自己的感情,这种赤果果地将真实的感情摊开在别人面前,由别人一句话定生死的感觉,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危险及可笑。可是话既说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权利,他只好故作若无其事,伸手从桌上拿起一瓶刚刚诗童从外面带回来的豆浆,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藉以躲避她如小鹿般清澈可人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