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刚刚……”说到这里她的喉咙忽然一紧,眼眶泛红。“刚刚高先生还特地打电话过来责备我。”想到一早就被莫名其妙的刮了一顿,诗童心里好不委屈呵。
“唉!他那种食古不化的人怎么可能懂得欣赏人家的幽默呢?如果你真的觉得这委屈,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大步的跨出去,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他凉凉地说,彷佛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
“都是你的错!假如那一天不是你设计我,他们也不会有机会拍到这些照片,还让我差一点……差一点被污辱!”一想到那天那个变态男恶心的咸猪手在她的身上到处抚模的惨痛回忆,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滚落下采。
子扬一看到她的眼泪,原本讥诮的表情顿时收敛起来。
懊死的!如今说来千错万错似乎都变成是他的错。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过没多久读者就会知道自己被愚弄了。”他一改之前的幽默,一本正经地说。
“你说得简单,反正你是鼎鼎大名的大作家——聂子扬,不用看人脸色,也可以不用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可我不同,我拿人薪水,老板眉头一皱我就要等着喝西北风,况且我没出嫁,若被人家看到这样的报导,叫我要怎么跟家人解释?”话一说完,诗童放在桌上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
“完了!”她蹬着电话,彷佛那一是颗定时炸弹。
“你不接?”他扬眉,看着在桌上振动的手机。
她表情凝重地往前接起了电话。“喂?”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阿童!你给我马上回来!”诗童的父亲厉声说。“您看到那篇报导了?”她嗫嚅地问。
“不只我看到,你那些叔叔、阿姨也全都看到了!一个姑娘家却搞出这样的绯闻,你要家里的人面子往哪摆!?”他气呼呼地大声嚷道。
诗童叹了口气。“爸,事情并不是像您在杂志上看到的那样,是那个记者断章取义自己编的。”她冷静地解释。
“好!如果故事是他编的,那么照片呢?照片上的人也不是你吗?”
照片!该死的,是谁发明照相机这样东西的?
“这些我以后会跟您解释,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回去。”她铁着心说。
“你还不回来?都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回来!:”
“对不起,一旦等到这里的工作结束之后,我一定会立刻回去,请您谅解。就这样了,再见。”说完,她立刻挂上电话。
“喂喂……”
这是她第一次挂人的电话,而对象竟然是她向来最尊敬的父亲,她难过得默默掉着眼泪。
一旁的子扬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的罪恶感也越来越深。
唉!有那么严重吗?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免得日后嫁不出去,怪我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她使劲瞪了他一眼。“别想!别以为这点小事就可以将我击退,我说过了,在你交出稿子之前,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的。”
虽早已领教过她的好强,不过还是对她的刚毅感到惊讶。
他耸耸肩。“我没有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端着咖啡又回到书房。
对于他的潇酒,诗童既生气又羡慕,照理说他应该是那个该抓狂的人才是啊,可是他非但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还能拿它当笑话看。
一想到之前高主编打电话来时那么大的火气,诗童就不由得担忧起来,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
方山出版社——
自从“二周刊”披露了聂于扬和白诗童的绯闻后,出版社就接到许多女性读者“关心”的电话,接到几乎手软。
一听到电话钤声再度响起,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想接,最后还是由刚进公司不久的工读生准备挨骂。
“喂,这里是方山出版社,您好。”
“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一名女性愤愤不平的声音传来。
“您指的是关于聂子扬先生的绯闻吗?”他客气地问。
“当然!那个女人是谁?”她生气地质问,简直是以聂子扬的老婆自居。
“这件事其实是一场误会,那名女性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之一,她只是去协助他写稿而已。”
“她长得又不是多美,怎么可以一个人独占‘我们的’聂子扬!”显然她没有听见工读生的解释,一味抒发心中的闷气。
这就是重点,如果他的新欢是个什么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她们也认了,反正人家条件比她们强;可是他偏偏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扯在一块儿,在她们心目中,地位像神一样崇高的聂子扬,怎么可以跟这么平凡的女人搞在一起呢?
任凭出版社的人员如何解释,还是无法让她们感到安心,有不少人甚至摆明了如果这件事属实,她们就要拒买他的书,以法抗议。
这下子事情可就大条了!方山出版社有超过一半以上的收益屠以出版聂子扬的书籍为主,一旦读者拒买他的书,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生存空间?
斑层主管针对此事挑灯夜战,紧急开会研商对策,最后一致同意将白诗童调回来,并紧急召开记者会对外说明。
***
自从消息爆发之后,诗童随时处在神经紧绷状态,唯恐公司高层主管会随时再次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她真希望自己是聂子扬,如果换作她是他的话,她或许也可以冷眼看着这一切,让旁边的人去干着急。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么龌龊的地步,就算是拿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一定死也不会来。
算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可以掌控的,她打开电视想放松一下心情。
她百般无奈的变换频道,她已经够苦情了,所以嫌人热泪的连续剧吸引不了她,吵杂的音乐台也被她排拒在外、Disovery正在分食小羚羊的花豹家族提醒了自己的处境,接着画面来到新闻台——
“……对于聂子扬先生最新传出来的绯闻,你有什么看法?”记者麦克风凑近正在书局看书的一名女性读者。
女性读者一听,将聂子扬去年得奖的书《尽日》往旁边一丢,一把抢过麦克风。
“我坚决反对!那女人看起来又不怎么样,凭什么将他抢走?哼!她一定是使出什么狡猾的小伎俩,才会让聂子扬一下子昏头转向!”她横眉竖眼的加以鞭挞。
记者将麦克风硬从读者手中夺回。“那么请问一下,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你对他的支持与喜爱?”
读者将麦克风抢回来。“会!”她十分肯定地回答。“如果聂子扬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行?”
记者讪讪然地对着镜头笑笑。“好的,以上是记者XXx,针对某个周报导作家聂子扬的pub事件所得到的一般民众反应,现在将现场交还给主播……”
诗童瞪着电视画面,眉头越皱越深,嘴巴越张越大。
“有这么严重吗?严重到需要动用到SNC连线?”高先生说得没错,公司是派她来协助他写稿,而不是派她来搞绯闻,没想到稿子还不知道到底动了没,自己就先上头条,天啊!聂子扬真的是她命中的克星吗?
站在她身后的聂子扬,光看她发呆的样子就知道她在为什么烦恼,神奇的是她失魂落的样子,竟然奇迹似的挑动起他内心的某一条神经,让他想要安慰她,告诉她只要有他在,包准没人会找她麻烦。
唉!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自觉到这件事是因他而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