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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天使 第45页

作者:莉莎·克莱佩

“太好了。”女孩敏捷回答,“最好是弟弟,这样我就可以给他取名字了。”

塔西娅笑问,“什么样的名?”

“特别点的。比方说,里昂波特,要么金顿。你觉得怎么样?”

“恩,很高雅的名字。”

“要么叫吉迪昂,”爱玛专心地想着,边绕着柜台走,“或者蒙哥马利,对,就是蒙哥马利……”

爱玛还在那里絮絮地谈名字,塔西娅的笑容消失,一种怪异,冰冷的感觉涌上来,她手撑在柜台上以稳住身体,恐惧袭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她的头快要爆炸,她看到了噩梦的镜像,抛不掉的镜像。米哈伊……可那不是米哈伊,死掉的那人是黑发,但这个男人,头发是黄褐色的……但是有着同样的眼睛……扁平的如狼一般的黄眼。塔西娅像被迷惑住般望着大厅中间的那个金黄色的身型,他就像英姿而无情的死亡天使。他即不是幽灵,也不是幻境。

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公爵已经找到了她。

他们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见面,身边是忙碌的店员、导购和来来往往的女士。他穿着深黑色的外套,本想掩饰自己的外国人特征,但效果适得其反。他是她一生中见到过的最英俊但也是最残忍的人,肌肤金黄色,黄褐色的头发像太阳般耀眼,雕凿出的脸部,身躯完全是猛虎的人版。

塔西娅手中的玩具女圭女圭嘎嘎地晃动脑袋,她慢慢地把玩具放到展柜上,女圭女圭露出笑容,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爱玛,”她声音轻柔,“我想,你该买副新手套了。”

“是啊,山森把我的手套偷了,咬成碎片,它对白色的新手套总是不放过。”

“你去找艾许伯恩夫人,让她帮你挑一付好吗?”

“好的。”

爱玛离开后,塔西娅再度抬头,尼可拉斯不见了。她急速地扫视整个大厅,不见他的踪迹。她的脉搏狂跳。她离开大厅,穿过食品售卖部,经过冰冻的鲜鱼、悬挂起的肉制品、小百货堆、叠成金字塔型的酒瓶堆、巧克力柜台和国外食品柜。人们都回头注视着她,她意识到自己的呼吸粗嘎,迅速闭紧嘴,脸色因潮红而泛干。

爱玛和艾丽西娅在一起会很安全,至少这点会让她放宽一点心。我首先要避开尼可拉斯,找到安静的容身处,然后捎讯给卢克……她大步穿过食品厅,向出口走去。一旦她能出去,就可以混在嘈杂的人群中,即使如Nikoas的敏锐直觉,也不可能在茫茫人海里再找到她。

她走向门口,准备融入伦敦的夏日。她的脚还没踏上门厅的地板,就被人粗鲁地搂住,戴了手套的手捂住她的嘴。两个男人悄悄而又有序地把她架走,抬进路边一辆等候的马车中。尼可拉斯冷冷地在车前等候,他年纪很轻,不超过25岁,但青春和仁慈早就不复存在,他的眼睛是圆圆的,如金盘般闪亮……无情……

“Zdrahstvuyti,堂妹。”尼可拉斯低声说,“你的气色不错。”他伸手逮住她睫毛旁的一滴眼泪,小心地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你本可以没那么容易让我找到你的,你知道的。你可以打扮成乡下姑娘躲在村里,这样我也许得花好几年才能找到你。但你选择做全伦敦的议论对象—神秘的国外女教师嫁给了富有的侯爵。一听到这个传闻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他轻蔑地上下浏览遍她的衣服,“看来你的品位倒是进步不少。”他温柔地执起她紧地泛白的手指,“你的丈夫长什么样?我想大概是偏好年轻女孩的富有老头。真该有人告诉他你的真相。”

尼可拉斯准备引她入马车,但他没有注意到塔西娅警示的眼神。他被一把伞傍击中,象牙伞柄击中他的头,又扫到他的肩。他迅速反应过来,闪过武器,抓住始作俑者,那是个小泵娘,她张开嘴准备尖叫。

“你要是出声我就扭断她的脖子,”他说。

女孩沉默了,警惕的蓝眼瞪着他。因愤怒和恐惧而脸绯红。和她粉色的脸庞相比,她的发色是极其鲜明而又少见的琥珀红色,非常动人。

“又一个危险的女孩,”尼可拉斯安静地笑,拉住她瘦长的身躯。

他的俄国随从开口,“殿下——”

“没事。”他温和开口,“也请你一起上马车吧。”

他怀里的女孩大叫起来,“放我妈妈走,你这个混蛋!”

“恐怕办不到,有趣的小暴君。你从哪儿学到这些脏话的?”

女孩奋力挣扎,“你要带她去哪儿?”

“回俄国,她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他放开她,她踉跄后退。“再见,小泵娘。谢谢你—我很久没像今天这么高兴了。”

她转身冲进百货店。尼可拉斯站着注视她好一会儿,然后进马车,命令马夫离开。

查尔斯.艾许伯恩坐在书房里,他的妻子在一旁眼泪汪汪。爱玛坐在皮质椅上,双膝缩在胸前,安静地脸色苍白。卢克站立在窗边,注视着河上的景色。下午他在北布里墩铁路公司开会,突然接到通知让他马上赶回家,他到家时只看到艾许伯恩两口子和爱玛,塔西娅不见了。

在查尔斯的示意下,艾丽西娅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留她在原地,自己去看丝巾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然后她和爱玛都不见了。后来爱玛突然冲进来,说有个黄眼睛的俄国男人把塔西娅绑进了马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她的,除非他一直跟我着——上帝,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呜咽着哭泣,查尔斯安抚地轻拍她的背。

除了她的哭声,房间里一片寂静。卢克转向艾许伯恩,他全身颤栗,狂怒的神情令人以为他即将爆发。但他只是沉默地压抑,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银钩,好象掌握着可以利用的武器。

查尔斯焦虑地开口,“现在怎么办,斯柯赫斯特?我想可以通过外交渠道想想办法—毕竟,圣彼得堡有英国大使馆,可以请大使帮忙——”

“我不需要什么该死的大使,”卢克说,大步走向门口,“毕德!”他的声音像霹雷一样在房子里回响。

侍从急忙出现,“我在,爵爷。”

“马上安排下午和外交部长的会面,告诉他有紧急情况。”

“爵爷,如果他拒绝——”

“告诉他,无论他到哪儿我就跟着他。他最好答应和我碰面。”

“还有其他事吗,爵爷?”

“订两个到圣彼得堡的舱位。如果24小时内没有船班,那就派一艘。”

“先生,请问您和谁一起去?”

“你。”

“可是爵爷,”侍从咕哝着,“我可能不——”

“快去。处理完刚才的事你就帮我行李打包。”毕得遵从了,咕哝着离开。

查尔斯走近他,“我能帮什么忙吗?”

“我走后好好照顾爱玛。”

“那是当然。”

卢克看了一眼女儿,脸色放柔了点。他走过房间,坐在她旁边,拥她入怀。爱玛压抑地哭出声。

“爸爸,”她悲伤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跟着贝拉米尔,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切。我应该去求救的,可是我无法不去想——”

“没事了。”卢克紧紧抱住她,“无论你做什么,都阻止不了这一切发生。这是我的错,和别人无关。我早该加强对你们俩的保护。”

“那男的为什么要抓她?她是谁?她做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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