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出自何种良好意图,知道自己是蒙在鼓里的感觉都不好受。塔西娅只字不发,转身离开。
她一径怒气冲冲地拆开食物包袋,把东西搁到桌子上。布伦特太太准备了丰盛的大餐,烤肉,沙拉,水果起司,还有软冻小蛋糕。太阳开始落山,金色的余晖落进窗户。卢克清洗完毕后,带了两瓶酒下楼。塔西娅漠视他,自顾自解开绑在面包袋上的亚麻绳。
卢克看来并没受她情绪影响,他坐在椅子上,把酒瓶放在膝中间,打开瓶塞。“绝好的酒瓶支架,”他开口,注意到塔西娅看过来,“我能用钩子做酒瓶架—可惜我摔碎过好几瓶酒了。”他的笑容孩子气地迷人,她似乎要融化一般。
“谁来打扫这房子和花园?”她问。
“看林人,住在后山。”
“还有谁住这儿吗?”
他摇头,“没必要精心看管无人居住的房子,但我从没带其他人来过。但我喜欢把这儿当成藏身之所。”
“你没带其他女人来过?”
“没有。”
“带她来过吗?”这一次,塔西娅的声音放柔了。他们都知道她指的是玛丽。
卢克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简短地点头。
塔西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满足,也许还有不轻松。她意识到她在他的心中占据了重要地位,这项认知更令她陷入深深的烦恼。
“抱歉我欺骗了你,”卢克以随意的声调开口,但却达不到随意的效果,“因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方法能带你到这儿来。”
塔西娅在橱边找到蜡烛点上,房间里顿时亮堂。“你可以试试邀请我。”
“你会接受?”
“不知道,我想那取决于你的邀请方式。”她的嘴唇抿紧,又优雅地呼气,吹熄了蜡烛,自蒙暗的烛烟中望着他。
卢克缓缓地站起靠近她。他的眼神充满诱惑,笑容充满邪恶。“布琳斯小姐……我打赌你不会离开。这儿正是我梦想过要带你来的地方。掩藏在树林深处的小木屋。我们可以待在这儿,就我们俩,远离尘世,你想要多久都没问题……一天,一个月……永远。”
“就我们俩,那我们在这儿做些什么呢?”
“睡它一整天,直到星星升起才醒来。品尝美酒……分享私密……月下起舞……”
“没音乐?”
他靠近她的耳朵低语,“森林里就有音乐,但大多数人听不到,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去聆听。”
塔西娅闭上双眼,他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混合着香皂、水、湿发、硬亚麻的味道。“那么,你要教我吗?”她弱弱地问。
“事实上,我希望是你来教我。”
她后退,睁开眼睛对上他。他们一起大笑起来,塔西娅也不知为何,只是那刻两人之间充斥着欢乐。
“我会考虑的,”她说,坐上椅子,他坐在她旁边。
“来点酒?”
塔西娅举起空杯以示回答。他帮她注满杯,两人无声地对杯致敬。淡金色的酒液醇厚而微甜。塔西娅在卢克询问的眼神下轻点头,再次饮杯。她以前喝酒时总是在母亲和看护的监管下抿几口就够,而现在她可以尽情地喝个够了。
他们缓慢地享用着晚餐,直到天色完全黯淡。卢克尽职地扮演着主人的角色,他戏谑地观察着她再度空空如也的杯子,好心地提醒她小心喝得过多隔天早上会头痛。
“我不在乎,”塔西娅回答,一边又把杯子倒满,“这是我品过的最美的酒。”
卢克爽朗大笑,“一杯比一杯好,你得慢慢品,甜心。作为绅士,在你喝醉的时候我不会乘人之危。”
“干吗不呢?喝醉或清醒,结果不是一样的吗?”她一仰头,金色的液体流过她的喉咙。“还有,你也不是什么绅士。”
他眼睛眯起,越过桌子稳住她。她咯咯地笑着,感觉房间在摇晃,自己好象保持不了平衡。当她可以稳定住脚步后,她握着杯子开始无意识地闲逛。她知道自己喝多了,但是这种感觉很棒,她不想叫停。
“那是谁?”她指着墙上一副优美的女士画像问。杯子里洒出了几滴酒,塔西娅困惑地皱眉,决定在洒出更多的酒之前,把杯里的酒一喝而尽。
“我的母亲。”卢克和她一起站在画像前,自她手中拿过杯子,“别一干而尽,甜心,你会晕晕乎乎的。”
塔西娅已经晕乎了。他怎么站得这么稳,又坚固……她靠着他,斜视着画像。公爵夫人,长得很美,可脸上没有一丝柔软,薄唇抿紧。她的眼睛尖锐而冰冷。“你不怎么喜欢她吧,”她说,“除了她的鼻子。”
他笑了,“我的母亲是个意志坚定的女人,年纪增长并没有改变她一点脾气。她的头脑反应很快,所以她常说,如果哪天脑子不好使了,她也不会活下去。”
“你的父亲长什么样?”
“一个老恶棍,性好渔色永不餍足。上帝知道他怎么会娶我母亲这样的女人。对她而言,半点情感的流露—即使是笑—也是不成体统的行为。我的父亲曾说过,除非要延续子嗣,否则她不会让他上她的床。我和姐姐出生之前,曾有过三个孩子,但年幼时就夭折了。后来,我的母亲越来越多地去教堂,任凭我的父亲随喜好地去物色其他女人。”
“他们不爱彼此吗?”塔西娅心不在焉地问。
他的胸膛传来叹息,“我不知道。仅留的记忆是他们彼此间保持着生疏的礼节。”
“真可悲。”
他耸肩,“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出于自身的各种因素,他们都不是因为爱而结合。”
塔西娅更舒适地偎紧他,享受着她背后坚实的肌肉触感。“你姐姐爱她的丈夫吗?”
“是的,凯瑟琳嫁给了一个顽固的苏格兰人,脾气和她相当。他们的半数时间花在相互吼叫上,另一半的时间花费在床上。”
最后的几句话音飘荡在空气中,塔西娅记起了昨晚和他在床上度过的时光,她的脸红了。她浅促地呼吸,一边去模索杯子。“我好渴—”她转身半对他,随即发现自己难以保持平衡。他手臂稳住她的背。突然塔西娅感到肩膀处被液体溅到,“你把我给弄湿了,”她惊呼,动作不稳地掸着衬衣。
“有吗?”他柔声问,“过来,我看看。”他低头,她感觉到他温润的口气呼在自己的肌肤上。
塔西娅迷迷糊糊地感觉他们俩好象在往下倒—因为地板越来越近—然后她意识到卢克把她拉到地毯上。她还来不及抗拒,又感觉到微小的液体溅落到身上,有几滴洒到了月复部。“你又把我弄湿了。”
他喃喃地道歉着,把杯子搁在一旁,解开她衬衣的系绳。略带霉味的衬衣自她肩膀处月兑落。她的束腰处感到用力的拉扯,然后衬衣月兑到了臀下。她困惑着看看自己,“哦,上帝。”她说,纳闷自己的衣服怎么就被月兑掉了。而斯柯赫斯特就在微笑着浏览她的全身,仿佛在欣赏自然界的奇迹。他缓缓低头,双手揉弄着她的丰乳,舌头品味着双乳,并慢慢下移品尝着酒滴。塔西娅兴奋地颤抖着,明知应该喊他停止,可他的嘴这么温暖,弄得她痒痒地好舒服。她申吟着微摆头部,以双臂圈住他的肩,“我一定是喝多了。”她浓重地说,“我以前从没喝醉过,不过我老是想着喝醉后就是这个感觉,酒……是哦,我一定是醉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