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牛头不对马嘴地,林朔涛突然问出这句话。
“嗄?”听明白林朔涛的话后,古聆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哪有男人会直接问女人这个问题的?
“到底是不是?”林朔涛追问,像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你……”问这种问题居然还理直气壮!“你问这个干什么?”她没好气地反问。
“你先回答我!”林朔涛不耐烦地催促,“是?不是?”
“……”瞪了眼前这个没素质的男人好长一会儿,古聆才投降地招供:“不是。”
这个林朔涛怎么变得这么难缠了?以她对他的了解,刚刚那种问题打死他也不会问的。可是他不但问了,态度还那么张扬。这个人……又来了,那种感觉——陌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透过这个站在她面前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古聆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灵魂。她迷惑了,同时纷乱袭上心头,是她对林朔涛不够了解吗?
丙然不是,得到柯安的答案后,林朔涛显得有些得意。哼,答案果然另有内情。看来,这个谜底只能由他揭开了。林朔涛,你这个笨蛋!
“走吧。”林朔涛牵起柯安的手往他房间走去。
“干、干什么?”疑惑中的古聆被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问。刚刚他问她生理期的问题,不会是想做那种事吧?她可是假的柯安呀!
“我警告你,就算我不是生理期,你也不能乱来!”她慌乱地挣扎。
“你很烦哪!”林朔涛转头瞪了不听话的女人一眼,“昨天那一百万,你不是说要的吗?到房间去拿呀。”
“一百万?”她都忘记了。瞧她的脑子都想些什么?她怎么会担心那种事?就算给林朔涛一个胆子,恐怕他也不敢那么做。古聆忍不住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轻笑了一声,她任由林朔涛将她拉进他的房间。暂时,她又忘了刚才的陌生感。
“给!”林朔涛从床底下拿出昨天那个黑色的公文箱丢给古聆。
迸聆打开,见里面仍是满满的一箱钱。“咦,你的一百万还在里面呢?”
“谁稀罕?你要就给你好了。”林朔涛从小型吧台里取出一瓶红酒,“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突然对钱感兴趣了?”他倒了一杯后,向钢琴走去。
“我……”古聆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时,听见一串串音符在这偌大的居室里荡漾开来。看来林朔涛并不执意于她的答案,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这一整箱的钱都是她的时,她的心里又五味杂陈了,惊喜、紧张、不敢相信全搅和在一起,让她既想笑又想哭,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不过,这种状况持续了没多久,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从林朔涛修长富有骨感美的手指下流泻出来的旋律吸引进去了。
好好听哦,不知道是什么曲子?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机会亲眼看到真人演奏的钢琴。对以前的她而言,要亲临现场听一场音乐根本是奢望。一来门票太贵,二来没时间。而现在,演奏的人近在咫尺,她伸手可及之处。虽是独奏,也让她心满意足了,而且她不认为林朔涛的水平比专业乐团中的人逊色。
钱箱掉在地上,古聆毫无所觉,她双手抚腮,注视着林朔涛的侧影,平时一丝不苟梳向后脑的头发现在凌乱地披泻在额头和脸颊上,扫去了严肃和笨拙,画上了潇洒不羁;他的侧脸更是不用说了,出色的五官足以媲美影视明星,因投入而微闭着的眼使他深刻的轮廓柔和了不少,让人想靠近又怕惊扰了他;他只穿了一件睡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着一大片古铜色的胸膛,结实的肌肉看得古聆脸红心跳。如果现在林朔涛邀她共度良宵,说不定她不会拒绝。月兑去了西装革履的包裹,他真的是个极有魅力的性感男人。只可惜,她不是他爱的人,而他爱的人又……
琴上那杯红色的液体受到震动而微颤着。映照其中的白色灯光闪烁不已,混和成一种叫做悲伤的色彩。
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后,在余音中,林朔涛端起那悲伤的液体望向仍旧沉醉在他所营造的音乐氛围中的女人,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暖意,融化了他的嘴角镌刻成微笑。
“喜欢吗?”他问。
迸聆睁开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曲子已经结束了,她顿感失落,随后迎上林朔涛询问的漆黑双眸,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喜欢,这是什么曲子,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钢琴曲。”
“星和月不离分,又到了夜深沉,多情人儿要找寻,找寻他的心上人——”林朔涛望着她,眼睛里深深蕴藏着一种看不清楚的感情,就着刚才的旋律轻轻哼唱起来。
“什,什么?”那首歌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亲切得好像只要张口就可以叫出名字来,然而倏忽间,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有街灯放光明,帮忙在找寻,谁是你的心上人,谁是你的心上人?”好像源自心底的哀伤,又好像是在不断询问,温暖又带点哀伤的感觉就从林朔涛的眼睛里流到了古聆的心里。
“花和叶不离分,又到了夜深沉,多情人儿又在等,在等他的心上人——”
花和叶不离分,那是因为叶知道自己只是花的替身。古聆悚然而醒,自己怎么了?她怎么会和他唱起歌来了?她是要他讨厌她呀!这样,她明天怎么再继续她的计划呢?可是,真的很好听……
“你的钢琴弹得真好。”看着他唱歌她一定会晕的,所以连忙改变话题。
“是吗?过奖了,我还是第一次弹给女人听呢。”确切的说法应该是第一次弹给别人听,这本来不是他的本事而是林朔涛的,他只是在林朔涛学的时候被迫一起学着,自然而然就会了。事实上水平如何,他自己一点不了解,不过能让她迷醉,应该不差。林朔涛将酒喝完,拿着空酒杯走到古聆面前,在她身旁坐下。
“我很荣幸!”不能再说了。
“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弹给你听。”月兑口而出的话无法收口了,林朔涛暗责自己的冲动。
“不、不用了。”古聆站起来,“你还是早点睡吧,我也要休息了。”对,就是这样,先离开再说,不能再被他迷惑了。
迸聆亟欲离开的身体被林朔涛拉住,井压回沙发。他凑近她的脸,严肃万分,“你是不是讨厌我?”她的推却正好解除他轻许的承诺,却也让他恼火。他不懂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情,看到她一副逃之夭夭的样子,他无法不生气。
讨厌他?当然不是。她的使命感让她忍下摇头的冲动,应该点头的,说讨厌他,那他就会受打击了,那他就会渐渐对她失望了。这才是她应该做的,点头,一个极简单的动作。
然而,她没有这么做,阻止她的是林朔涛的眼睛,一双晶亮剔透缀着两排浓密的长睫毛的黑色眼睛。这双眼睛平时是温和无害的,只有偶尔会凌厉得让人无法招架,不但凌厉,而且阴冷,却美得不可思议。而此时,它正以后者的姿态看着她,摄住了她的心魄,让她只能怔怔地回望。
“为什么不回答?”美眸的主人锁住眉头,不耐烦地问:“你讨厌我吗?”
迸聆咬了咬唇,命令自己点头。点头,一个极简单的动作。
她又没有这么做,这次阻止她的是林朔涛的双唇,此刻覆上了她的。她闻到了酒味,感到了灼热,感觉像他的钢琴曲一样叫人迷醉。不由自主地,她闭上眼睛。直到她的双唇被诱哄着张开,有个滑腻的同样带着酒味的东西侵入她口中时,她才猛地惊醒。老天,她这是在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