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了,对方传来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喂?”
“……月苓。”听到她的声音,他的神智清醒了。也许是趁着酒意,他放言:“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这就是沟通。”石必正抬起头,沮丧的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沟通啊!好个沟通……”他的身子又倒了下去,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但手仍抓着话筒不放。
石必贤默默的看着他,最后吐出:“我知道了。”
##########
麻木的移动脚步,洪月苓回到了家,经过那件抢劫事件,她也不敢再单独逗留在外面了。现在的社会治安得由她自己采取保护措施,要不然哪一天横尸街头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阿正就好了,他会保护她……啧!没事又想起他做什么?
可是几乎只要一静下来,她就不受控制的想着他,这就是爱吗?会把自己推入深渊,她要什么时候才会跳出来呢?
“石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她移了过去,石必贤她是见过几次面的,只是不晓得他来这里做什么?
“嗨!”石必贤打着招呼,大方的道:“我是来找你姐姐的,她回来了吗?”
“还没吧!她今天跟我一样,都是五点半下课,不过今天我们老师提早下课,所以我比较早回来,有事吗?”提到洪月屏,洪月苓的口气冷淡许多。
石必贤没有直接道出来意,他注视着洪月苓,轻轻道:“听说你跟阿正之间有点误会。”
怎么连石必贤也知道?洪月苓愣了会,不过他是阿正的家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她漠然的道:“阿正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对他,还有你姐姐两个人之间……误以为有关系。”
“不是误会吧?”她恻然的道,痛心的想起洪月屏的异常,她不是曾要求过她和阿正分手吗?还有她在阿正的房子里看到洪月屏,以及他对她的冷然……一遍又一遍的回旋在她的脑海,无法释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我确定阿正对你是真心的。”等人是一回事,帮石必正解决问题也是他来的目的。
“我不知道,说不定……说不定他接近我其实是为了我姐姐……”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会不可能?如果他为了追求我姐姐而过来要我帮忙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
可是他不该……欺骗我的感情呀!”一想到若被利用,她更是无法忍受,心头的肉像是一片片的被剐了下来。
石必贤不禁苦笑起来。“你想太多了。”
“那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怎么解释?”她的声音忍不住斑亢起来。
丙然是兄弟,他们都会为自家人说话,而她却被自己的手足踢在门外,伤痛使她浑身都长出刺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赶走别人。
石必贤盯着眼前的女孩,知道帮石必正说话是没有用的,他必须提出强而有力的证据,推翻她的认知。
“我相信阿正是不会夺人所爱的,因为,”他深吸一口气。“喜欢你姐姐的人是我,不是他。”
“呃?嗄?”洪月苓痴呆起来,这句话无异对她彷如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得她头昏眼花。
听到石必贤的告白,她仍半信半疑。
他会不会……只是为了帮石必正月兑罪而说出这种话?会吗?是这样子的吗?洪月苓感到混淆。
“没错,喜欢月屏的是我,阿正也知道这件事,所以绝对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石必贤斩钉截铁的道。
洪月苓终于肯掏出猜忌、憎怨,空出心灵来聆听。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是她把它复杂化了吗?
“那阿正他……”迟疑片刻,她大胆提出疑惑:“为什么会跟我姐姐一起出现在妇产科?”
“我不晓得为什么你只认定阿正陪同月屏到妇产科?那一天我也在场啊!”
“你也在场?”她感到事情越来越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会陪她到妇产科,那是月屏她——被强暴怀孕了。”
如果之前的震撼是炸弹,那么这次的惊骇无异是原子弹爆炸,洪月苓愕然的看着石必贤,声音,是用挤出来的:“你……你说什么?”
“那是场不幸,我希望你能够了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在石必贤的说明下,洪月苓终于明白了,她总算了解为什么姐姐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那么奇怪,原来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的异常、她的消沈,全来自痛苦的深渊。
“这么严重的事情,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也许她认为这件事……难以告人,所以才没有对任何人开口。”石必贤相信如果他们没有救了她的话,那么这件事将没有任何人知道。
洪月苓生起气来,她真的好气,气那个强暴犯,气她姐姐会遇到这种事,她更气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她竟然还要从一个外人的口中才知道?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加在月屏身上的难堪……她懊恼起来。洪月苓责备起自己的胡涂、鲁莽。
“那阿正他……他只是在照顾我姐姐。”
“对,只是单纯的照顾,没有别的意思。”石必贤特别加强语气。
那么……她全误会了。他在替她照顾她的家人,她还将他们的关系丑化,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真该死啊!伤得都是她最亲爱的人……能够挽回吗?她能不能将属于她的快乐再要回来?
第十章
“姐姐,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洪月屏有些讶异,这一阵子来,月苓没给她好脸色看,说话也相当冷淡,可现在她不但热切,还亲自为她开门?
踏进客厅,洪月屏见到意想不到的客人。
“石必贤,你……怎么会在这里?”与其说她是讶异他的到来,不如说她是惊惧他的出现。
“既然你都不跟我联络,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姐姐,”洪月苓没让他们叙旧,她拉了拉洪月屏的袖子说:“我都知道了。”
洪月屏心头一阵颤栗,她抖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石大哥都告诉我了,对……对不起啦。”对于先前曾经误会过她和石必正之间有什么,洪月苓对自己的猜忌感到愧疚。
洪月屏白了一张脸,她后退一步,不安的问道:“他告诉你什么?”
“石大哥他全说了,包括你所发生的事情。”
原本已经试着去淡忘的洪月屏,在听到石必贤竟揭起自己的伤痕,并且将它赤果果的呈现给他人看,于是旧伤新痛一起来,以另一种形式的疼痛折磨着她。
从心底直涌上怒意,像煮沸的开水不断的冒出大量的气泡,洪月屏无法遏抑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大肆宣扬,将这些话说出去?你……你太过分了!”
洪月屏忿恨地看着他。
“月屏,我不想你那么累、那么苦,我只是想要帮助你。”
“不要用这当借口,打着救赎的口号而干涉他人的生活,你太卑鄙了!”
“姐姐,你不要怪石大哥,他是为你好啊!”洪月苓赶紧辩驳,这始作俑者是她啊!
“石必贤,你答应过我不说出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像是所有可掩饰、可遮盖的蔽体衣物尽数被人撕得粉碎,浑身赤果果的站在人群之中,羞辱、不安,全像是利箭刺在她的身上。
她的脸色益显苍白,狼狈的逃离现场。
“月屏!”石必贤大叫,她没有理他,将他拒在门外。“你开门,听我说啊!月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