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她的答覆的时候,他的视线又垂至她的胸部,他的手掌因为渴望握住它们而发痒。哦,天啊!他真想模模她!
他这样痴痴的盯着她片刻之后,才发觉到她一直不曾答覆他。
“璐茜亚,我问你怎么知道他还在追踪你?也许他早就放弃寻找你了。”
“我知道他还在追我,”她恐惧地呓语道,“这只是一种感觉,可是它绝对错不了。”
他点点头,了解到那是她的第六感。他自己的本能也曾多次的给他正确的警讯。
“如果你能告诉我他为何追踪你,或许会有帮助——”
“不。”她背过身去躺下,眼睛盯着月亮。
来渥特这边,亲爱的。来甜蜜的老渥特这边。当这两句话掠过她的脑海时,恶心的感觉自她心底升起。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看到稍早浮现在她脸上的深刻恐惧,圣提雅各不禁感到好奇。“你是不是偷了他的什么东西?”
她闭上眼睛。
“璐茜亚——”
“我要睡觉了,晚安。”
他绕过去,矗立在她面前。“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她睁开眼,直勾勾地望进他的黑眸,“因为它与你无关。我一直对你脸上的疤感到好奇得要命,可是我没有问,因为它不关我的事。”
当他背过身去时,他的眼神变得冷。他奋力控制自己别去碰脸上那条他恨之入骨的疤痕。
酒馆里的那些家伙所讲的关于你的故事,除了捉歹徒以及驯马的以外,其余的我一概不信。她继续道。“他们全都在谈论你的疤痕,明白吗?不过你不是那种只因为一只山狮偷了你的兔子就揍死他的人。你会另外再捕一只兔子。”
还有那则关于撒旦的故事更是蠢极了。撒旦才不会向人类投叉戟。另外,我也不认为你会是那种自己用刀划花自己的脸的人。只有疯子才会为了渴望见到血而做那种事,而我觉得你是一个清醒的聪明人。当然,也许那则关于你单独对抗一整部落的阿帕契人,以夺回你的马的故事是真的。”她扭头望向拴在附近的大黑驹。“对了,那匹暴躁的怪物叫什么名字?”
“凯莎寇陀。”他心不在焉地说。
“凯莎什么?”
“凯莎寇陀。”
“这是什么鬼名字啊?它有什么意义吗?”
“凯莎寇陀是墨西哥的原住民阿芝特克人信奉的一个神只。”
她把一根细小的树枝弹进营火里。“你老是说这么艰深的字不觉得厌烦吗?何不给它取蚌昵名?阿黑挺不错的,你不觉的吗?”
他无法思考她的问题,他满脑想的都是她说她不相信别人所讲的关于他的故事。那些故事他也听过,他还听过更糟糕的故事呢!
璐茜亚·匹伦汀是他所知道唯一不相信那些故事的人。她认识他才二十四个钟头,而她已经决定他不是人们所描绘的那种人。
那么,她认为他是怎样的人呢?
他的这个念头激怒了他自己。“我才不在乎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
“什么?”
“你可以相信我就是撒旦,我一点也不在乎。然而你最好仔细想清楚,璐茜亚。你所听到的那些关于我的事迹或许是有些夸大,不过,它们之中有不少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之上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啊!只有在你讲西班牙话的时候,我才会听不太懂。”
他咬咬牙。“该死,你对于我告诉你的事没有任何话要说吗?”
她纳闷他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话。“你是一个可怕的大坏蛋?”她揣测道。
他闭上眼睛,完全失去耐心。除了拿把刀子抵住她的喉咙,他想下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吓到她。见鬼了,纵使他拿把刀子抵住她的喉咙,搞不好她还会臆测他的动机!
“小痹乖!”当尼尼从暗处踱进营火映照的区域时,璐茜亚发出惊喜的尖叫。“你嘴上叨着什么,甜心?”
那只猫把一根老鼠尾巴放到圣提雅各的脚边。
璐茜亚绽出微笑。“这一次它带了一根尾巴给你。他爱死老鼠,却从不吃它们的尾巴。我猜老鼠的尾巴大概是不大好吃,不过过由于我从未尝过,所以我也不敢确定。这是它送给你的另一份礼物,圣提雅各。”
圣提雅各低低下头,发现那只猫正用它那对翠绿的大杏眼仰望他。“我不喜欢死掉的甲虫,更讨厌老鼠的尾巴。”话毕,他便跑去弄他的睡铺。
璐茜亚对于他不懂得欣赏她的猫的友善努力感到有些愠怒。“你的肩膀上有木屑,圣提雅各。”她揶揄他。“不过这也难怪,你满脑子里塞的都是木头嘛!”
他把他的毛毯扔到地上。不久前,她还说他聪明,现在她又说他木头脑了!哦,天啊!他有可能搞懂这个女人吗?更重要的是,他为何会想搞懂她?
“睡吧!璐茜亚。”
她抓起一颗小石子丢他。那颗小行子打中他的臀部。他并不痛,但是他无法相信她竟敢这样做!他慢慢转过身去面对她。
“你拿石头丢我。”
“还丢中了你的。”
“我曾为更轻微的事而杀死人。”
“你在撒谎。”
他纳闷她怎么会知道他在撒谎。“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璐茜亚。”
“呐,干脆你把我拖进林子里,把我丢在那里腐烂算了!”
“你——”
“听着,圣提雅各,”她打断他的话。“你曾说过不要我对你好,而对某人丢石头不是对他好,而是对他坏,所以,你干嘛不高兴?你究竟要我怎样对你嘛?”
“我要你别来烦我,现在,睡觉去吧!”
她朝他皱皱鼻子,然后把尼尼抱进她的被窝,让它偎在她的胸口。“我知道他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了,毛球,不过,他是故意要惹咱们生气的。当然,有的时候他会忘掉,那时他就会很友善;可是他无法忍受友善,所以等他察觉到自己在对人友善时,他就开始鬼叫鬼跳。啊!那个男人的脾气比一头喷火恐龙还要暴躁。”
圣提雅各听见了她所讲的每一个字。“我并未邀请你陪我走这一趟,璐茜亚。今天早上我就说得很明白,我习惯独来独往。所以,如果你不想继续跟我走,很好,你只需收拾行李——”
“瞧瞧他,宝宝,”她对她的猫说。“他简直气疯了。你想他会有喜欢咱们的一天吗?”
“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他咆哮道。“你这个伶牙俐齿、顽闹、狡诈、笨拙的妓女!最糟的就是你是一个妓女!”
他的最后一句话像雷电似的劈中她,使得她被羞耻燃烧,泪水涌入她的眼眶。
“是吗?”她尝试吼他,但她的声音却窒息、颤抖。“哼,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你暴躁、傲慢,最糟的是,你可能会打鼾!”
他看着她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她的控诉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你可能会打鼾!她所能想到的他的最大缺陷就是他可能会打鼾?
她的抽噎声打断了他纠缠的心绪,使他了解到她正在哭泣。她微弱的啜沁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悲哀。他不懂为何她会哭得那样伤心,他不希望她那样伤心。
哦,他只有漠视她愚蠢的眼泪。他想,并且在他的铺盖上伸展四肢。他依旧能听见她轻柔的啜泣声。他也能听见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
哼,谁在乎她又饿、又伤心?
一声模糊的啜泣自她的棉被里逸出。
他瞪着她蜷缩的身形。如果她在等待他道歉,那她得等一辈子。凭什么他该道歉?她确实伶牙俐齿、顽固、狡诈、又笨拙呀!而且没错,最槽糕的是,她是一个妓女。妓女令人唾弃。他恨所有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