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你要是住不习惯呢?而我人又在国外。”莞茜不放心的问。
“电话这东西你该知道吧。”汶珊调侃的问,“我是脚受伤,可不是连手也受伤了,真住不习惯,我可以打电话找表哥或是汶柔来接我回去,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是呵,你是二十七岁的老女人,急着想成为感情“有巢氏”。”莞茜说法逗笑了汶珊。
“说真的你这次出国想去哪玩?去多久?什么时候出发?”汶珊一连提出三个问题。
“印度、尼泊尔,预计半个月,后天出发。”莞茜有趣的看着汶珊,调皮的问:“还有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不过有两件事要麻烦你。”汶珊面带歉意的道。
“这么多年的朋友,哪需要说“麻烦”两字。”莞蕾轻声埋怨道,“说吧!”
“女乃女乃那边帮我找个理由搪塞,否则她老人家一定会怀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这么久没去跟她请安。”汶珊更怕的是女乃女乃会误以为她是为双亲的事而怨恨她。
“没问题,我就直说你陷入爱河无法自拔了。”莞茜打趣的说。
“随你,只要能让她安心即可。另一件事则要麻烦你到印度后,帮我去看看小珀,她正在印度拍片,我实在放心不下她!”汶珊面带忧虑的说。
“放心,我一定会去看她的,只要你把联络的方式给我就成了。”莞茜拍着胸脯保证。
“谢啦!”汶珊谢道。
直到莞茜走后,病房再度剩下汶珊一个人时,她想到今晚看似闹剧的一切,不免苦笑的看着打着石膏的双腿,在心中自问:是福?是祸?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老天爷有意的安排?竟会在短短几天中,发生了许多自己所料想未及的事,先是双亲空难的外一章-感情外遇;再来是向来开车小心的自己,居然会出车祸!如今回想,还弄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难道这一切的发生是要自己停下脚步,来正视白己周遭的一切?汶珊感慨的叹了口气,自己是不是忽略了许多,也遗漏了许多事,尤其是对她两位妹妹的内心世界。
以为负起家族责任,投身家族企业,让汶柔和小珀得以自由发展,就已经尽到当姊姊的责任,事实呢?她惭愧的又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
沉浸于思绪中的汶珊被这忽然响起的男性低沉嗓音给吓了一跳,她连忙抬起头看,原来是况文政,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关怀。
“我还以为你已经下班回家了。”汶珊还以为在她和莞茜单独谈话时,他已经先行离开回家了。
“是下班了,不过刚刚趁你和莞茜闲聊时,我乘机去看一名患者。”况文政边解释,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病床旁的小木桌上。
“这是……”汶珊看着那袋东西不解问。
“妳的晚餐!”文政简单的说。
“怎么好意思让你特地去买,我吃医院准备的餐点即可了。”汶珊腼腆道。
“那么你或许不介意我也替自己买了一份。”文政特意表现出怡然自得的模样,“陪我吃晚餐如何?”
明知他是刻意表现得像是“顺便”替她买晚餐的样子,但汶珊知道他是“特地专程”去买的,此时的她也只能点点头微笑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便当。
“哇!好香。”汶珊一掀开便当上即香味四溢,“谢谢你!”
“妳呀!真是我见过最会、也最喜欢道谢的人。”文政拿出另一个便当,坐在病床旁的椅子。
“你呀!也是我见过最讨厌、也最会挑剔别人道谢的人!”汶珊不甘示弱的反驳。
“没想到你也有活泼的一面。”文政笑道。
“开始后侮告诉莞茜的话?”汶珊状似无辜的问。
“后悔?”文政不解的问。
“一见钟情啊!”汶珊有些泄气的说。
“放心,我喜欢我的女朋友活泼、有活力,而你也愈来愈接近这个标准了。”文政开始动手吃起便当,一边招呼着汶珊也赶快乘热吃。
“标准?我不确定我会喜欢这形容词!”汶珊獗着嘴道。
文政不置一辞只问,“刚才在想些什么?看你一脸严肃、落寞。”
“落寞?”汶珊为渲两个字给楞了一下,自己的确感到落寞,却没想到文政会一眼就看穿。
“若是不愉快的事,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何不暂放一边呢!”文政柔声的建议。
“暂放一边并不表示它就不存在啊!”汶珊边吃着便当,边说。
“没听过一句话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只紧捉住不愉快的回忆与事物,那么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愉快的记忆呢?人生本来就有悲、欢、离、合,但是想过什么样的人生,就看你如何在这四个字中做取舍了。”文政直视她的眼睛,坦言道。
“你真是一个好医师,因为你懂得“取舍”两字。”汶珊诚心道。
“这是经过许久才体会出来的。”文政轻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从事医疗工作,比一般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生离死别,当我接生一个新生命来到这世界,我感谢他替我带来生命的喜悦,可是若是碰到已经回天乏术的病人,如癌症末期的病患,那种无力感也是刻骨铭心的痛!若不懂舍与得,只怕我无法支撑到现在。”
“那么你该庆幸当初选择妇产科,至少死别这部分,不如外科来的多!”汶珊用了解的语气道。
“我曾经碰过一位患者,她已经连续两年来做子宫颈抹片检查,当时一切正常,偏偏她在半年后,得知自己已经是子宫颈癌末期,她哀恸的问我“为什么”,她比别人更注重健康,为什么别人比她幸运,而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文政了无冑口的将便当盒盖上。
“我不懂!为什么……检查无效吗?”汶珊不得不想到自己也做了这项检查。
“抹片检查并不是没有作用,只不过若能连续三年检查表示正常,那才能真正安心。”文政解释道。
“当人好累!”汶珊有感而发的说。
“那倒未必,生老病死是每一种生物都会有的现象,只不过懂得愈多,责任与烦恼也就相对增加,当然也就会觉得累了。”文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多谢开导!”汶珊眨着眼俏皮的说。她觉得和他在一起总会感到一股轻松自在!“有你这样的一位伴侣,人生会减少许多憾事。”
“那么我是否该恭喜你!”文政微扬起嘴角道。
“恭喜我?”汶珊不明白他所指何意。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分,可算是我一见钟情,而且急于培养感情的人,当然如果成功,你就会有一位像我这样的终身伴侣。”文政毫不含蓄的看着汶珊道。
“若不是我正好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妇产科医师,我会以为你是只急于屐现自我的孔雀。”汶珊想到自己的比喻,不由得噗味一声的笑了出来。
“好啊!说了半天你就是想告诉我,我除了亮丽炫人的外表外,说穿了就是一无是处。”文政口中虽是如此说,却一点也不介意,而他正着迷的看着眼前如此自然快乐的她。
“我已经说过,我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医师嘛!”汶珊笑意未减的道。
“哎!人家说物以类聚,这句话一点也没错。”文政故意叹了口气道,“你能和莞茜成为好朋友,我也早该知道你是“皮”可以!”
“皮?!”汶珊微偏着头想了想,“这个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在我身上。”
“看来,我还能引发你内心潜在的自我。”文政有些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