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离,却怎么也无法挣月兑,只有无奈地被那股阴影吞没。“早……翔芸,你真的要跟我叔叔去警察局?”吃着早餐,维廉凑近翔芸问道。
“是啊,如果不让他找到证明的话,我怀疑他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虽然睡得很饱,但想到他一副未审先判的模样,翔芸还是不太高兴地嘟哝着。
“可怜的翔芸,我叔叔一向对女人很无情的。你别说是我讲的,我是有一次听到我爸跟他朋友讲电话时,偷听到的。”觑着璩杰去客厅接电话,维廉对着翔芸耳语道。
“是吗?可怜的人,他该不会是以前有被女人抛弃过的经验,所以变得这么怪异吧?”低下头和维廉咬耳朵的翔芸说着,和维廉挤挤眼。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不敢问。”有着同谋的快感,维廉点头如捣蒜。
“那……”还想再问一些有关璩杰的事时,冷不防她和维廉之间插进个人影。
“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炯炯有神的眼睛,轮流盯着他们,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听在维廉和翔芸耳里,可半点都不敢轻忽他语气中的严厉。
“没……没有,我要去看牙医了,翔芸你真的不能跟我去?”带着期盼的眼神,维廉还是不想放弃。
“我说过,史小姐今天会很忙。”看都不看翔芸一眼,璩杰径自宣布着。
“如果你吃饱了,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简短对翔芸吩咐后,他拿着电话回到客厅。维廉莫可奈何地对翔芸耸耸肩,咬了咬下唇,并且对璩杰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那我只好自己去罗,翔芸,不要被他吓到,其实他人不错,不然不会临时接下我和公司这两个烂摊子。”看到翔芸若有所思的表情,维廉老气横秋说道。
“我不会的,他不会对我生气的!”
说完翔芸自己先吓一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月兑口说出这种话来。就好像……她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维廉丝毫没有察觉她的语病,挥挥手,“我得赶快了,医生每次都一大早帮我看牙,因为叔叔说,我必须避开其他人,这样比较安全。”
“嗯,那你快点去吧,路上小心。”
同情地看着维廉坐进车里,可怜的孩子,他一定比较希望自己骑车去吧!
“维廉每次出门的路线,都经过规划和设计的。”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璩杰轻描淡写说着,两眼却意有所指地盯着翔芸。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们对维廉的安全,有着最大心力的注意。”
“喔?那跟我没有关系吧?”乍看到仪表堂堂的璩杰,翔芸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像全身只有一条拳师裤般性感、自然;也不像一身休闲打扮时那么从容、闲适的样子。全身的昂贵订做西服,将他衣架子般的体魄,修饰得更加伟岸、颀长。
“最好没有,因为我不是可以轻易饶恕别人的人。”托起翔芸的下巴,他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那么,你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因为,你把自己禁锢在对别人的仇恨之中。”
翔芸转身往大门走,看着面无表情的司机,草草打个招呼,自己钻进车内摇下车窗。对璩杰,她总觉得还有一堆话该说。
“我觉得,你何不做个太空舱,把自己与世隔绝算了!因为,没有接触、就不会受伤,不是吗?”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歪理,翔芸就是冲出口。
仿佛被急雷打到,璩杰先是一愣,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眯起眼睛,望着那个窈窕的背影,快步地坐上车。
“你刚才说什么?”使劲儿甩上门,璩杰对着翻着报纸的翔芸低吼。
“我……本来就是,如果你总把恨放在心上,你的心还有多少空间去容纳别的东西,譬如说‘爱’呢?”双手搁在胸口,翔芸轻声说道。
突如其来的画面,迅速地在她脑海里窜过。那应该是间录音室……恍惚地扶着自己的头,翔芸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录音室,对,是录音室,她闭上眼睛,双手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推动着。
这是音效、混音、上广告了……
那是什么?对,回答听众的问题,答复那个打电话进来,诉说他满怀怨怼的生命,还有对人性的失望的男子,她是这么怜悯他的痛楚啊!
“不要、千万不要低估恨意对爱情的杀伤力,当爱情中掺杂太多无法解决的因素时,夭折只是时间的早晚,所以好男好女们,谨慎踏出你们的脚步吧!
小喇叭独奏后,音乐被慢慢推成背景音乐,该她上场了,她很清楚地知道。
但是……疑惑地望着满脸讶异的璩杰,翔芸闭上嘴巴。
那股颤动,还有冲击在胸月复间的热切却使她无法漠视,难以平息。胸口像是被什么梗住了,她深深吸口气,决定让它宣泄出来,无论那是什么!
“晚安,我亲爱的爱情海沙丁鱼家族……”很习惯地喃喃自语,就好像她天生就会般熟稔。
蓦然睁开双眼,翔芸疑惑地注视自己颤动的双手。对了,就是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她曾经是这么熟悉这个感觉!
“湘灵……我的天,你是湘灵……你是湘灵!”握住翔芸双手,璩杰吃惊得一再重复地嚷着。
“湘灵?不,我叫史翔芸,即使车祸得很严重,我还是记得我的名字,我叫史翔芸!”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翔芸对他的反应感到不解。
湘灵,那是谁呢?还有,她为什么会有这些印象,她曾经在录音室待过吗?
疑问如潮水般涌来,如果她能证实自己曾在录音室工作过,是不是就能揭开她朦胧不清的过往?
“该死,一切都有解释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对劲,因为,你就是湘灵,难怪他们找不到你,原来你就在我身边。”忘情地搂住翔芸,璩杰激动地在她手背上不停地吻着。
“璩杰,你……你一定弄错了,我真的不是什么湘灵,你……”车到了汉克,璩杰将翔芸带到他的办公室,拿出了他尘封已久的资料。
“不,你就是湘灵,我会找出证据给你看的!”
斑声吩咐司机开车,璩杰一面告诉翔芸,一路上他再也没有放开过她。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看着因为折叠次数太多而起毛边的照片,翔芸惊讶得连退几步。
“没有错,这就是你:石湘灵。你在海洋电台主持深夜一点到四点的节目,节目叫做‘爱情海沙丁鱼’。”将海报和节目表摊在桌上,璩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我……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我是说,当我醒过来时,我的脸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所以我……”
指着海报上的影像,翔芸结结巴巴的试图说明自己的震撼。
对那张布满肿瘤和色斑、伤疤的脸,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看。这就是她吗?真的吗?在她受伤而被重新补缀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虽然有张丑陋的脸,但海报上的女人却笑得很开心,她环抱着其他几个脸上有创伤;大部分是烧烫伤的孩童,愉悦地面对镜头。
“错不了,难怪我一见到你,就感到很熟悉。原来是你的声音……”手指沿着翔芸眉眼而画至鼻梁,璩杰嘴角逸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还有这对眼睛,我怎么会大意到没发现到你的眼睛!当初,让我如此难以自拔的,不就是这对会摄人心魄的眼眸吗?”
指尖轻轻、柔柔地在她肌肤上滑过,璩杰眼里的戏谌,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