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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情紫嫣 第6页

作者:蓝雁沙

身怀六甲随夫行医到铁心山庄,孟荑突然一反常态的不再闭门钻研经史武功秘诀,时常坐在铁心山庄偌大的花园中,长叮短叹的仰望明月,或是独立晚风中暗自垂泪。

由于医怪的名声式煞响亮,每天由四面八方群聚到铁心山庄的求诊民众,多似蛙虫蜂蚁,络绎不绝于途。医怪义诊和铁心山庄赈恤义举,使得雄踞山顶的铁心山庄,在短时间内,像块磁石般的吸引着各路的英雄豪杰到来。

春去秋来,满园黄菊凋尽后,很快使到了枯叶随风卷的秋末。孟荑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更加缓慢,常常伫立花园内,缄默地盯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雁群,征征地一瞧便是数个时辰。

有时在看诊空档,木俯垠会偷空来陪伴妻子,或说几句体己话,或是着婢女护送孟荑回房休息。但通常是旋即被家丁或小厮找了去,为那些伤重久病的患者诊治。

转眼间,鹅毛似绵密的初雪骤降,随着雪越来越大越浓密,孟荑逗留在冰天雪地裹的时间也逐渐拉长。任凭侍婢和木俯垠如何劝说,孟荑只是睁着迷蒙大眼,婉约笑着地摇头坚拒。

“让我多瞧瞧这雪。”抽回被丈夫握紧了的手,孟荑伸手承受片片在落抵掌心即融成冰水的雪花,露出了凄凉的笑容。

“孟荑,这雪花岁岁年年都有,有什么好看?快些进屋里去,妳现在有身孕,万一受到了风寒可就不得了。”扶着妻子往已燃起熊熊火光的屋子走,木俯垠头上脸颊也飘满了莹白的雪花。

“相公,这雪花岁岁年年有,但这玩雪人却非岁岁年年同啊!咱们的孩子就快要出世了,我盼自己能岁岁年年陪着孩子赏雪。”伫立窗前,全身淡淡青色衫裙的孟荑,凝视纷乱在地上积起约莫三寸厚的雪堆,感慨地说道。

正在桌畔品茗的木俯垠闻言抬起头,望了眼在窗畔沉静得像是要融人雪景中的妻子一眼,这一看之下非同小可,因为,他竟有种错觉,似乎这娉婷文雅的俪人,随时都会被飞舞的雪花卷走的可能。

“孟荑,莫要说这些个丧气话了,我明儿个便去向铁生兄辞行,眼下已近年节,咱们夫妻亦不好在此叨扰人家过年,虽然铁生兄一片好意,但我想还是回家的好,毕竟孩子地快出世,早些回家预备迎接麟儿也好。”拍拍妻子的肩膀,木俯垠轻声地安慰着孟荑。

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孟荑正欲言又止之际,门上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原来是铁心山庄的仆人来报,想请木夫人到厨房指导做邽族年糕。

这铁心山庄庄主前些时日曾向木俯垠和孟荑夫妇提及,曾听闻那邽族特有年糕的奇特风味,但因那邽族僻居西北漠地,在此中原之地想品尝这武林中盛传,食之可增进功力不少的邽族年糕,总是缘仅一面的遗憾。

当下孟荑即允诺愿为齐铁生制做这汉族少见的邽族年糕,是以在仆从前来邀约之时,孟荑并未多言即尾随该仆而去。

彼虑到孟荑的肚子已经太大,木俯垠坚持要妻子坐在坑前,出声指导这铁心山庄的厨娘工作即可。及至厨房中,方才发现原来这铁心山庄所有的女眷,几乎全都聚集到大似厅堂的厨房来了。

除去正中端坐着的齐夫人外,在她身畔是位有着浓眉大眼、望之相当和善的丫鬟般女郎。

“雨矜,还不快些将米浆草乳准备好。”一见到大月复便便的孟荑落坐,而木俯垠则是殷勤地嘘寒问暖,递茶剥橘子的展现出对妻子的呵护之意,齐铁生朝那名侍婢大喝之后,板着一张脸地坐在侧边上沉思。

那体态健美的婢女闻言立即来到大灶之前,将早已磨成浆的米汁压成的面团揉散,再将一钵钵各色草汁倒人面团之中,再使劲儿地揉打着掺有各色汁液的面团。

当时齐寒谷仍只是八岁的小孩,却对那天的事难以忘怀。望着灶下那个浑身沾满碳渣煤灰的大男孩,寒谷只是压根搞不懂何以他要用那种不友善的眼神瞪着自己。

在孟荑轻柔的嗓音中,那名叫雨矜的女郎,勤快挥汗如雨下的搬动着大大小小的蒸笼芦箩,将一团团切割开的面团,全都安置在蒸笼之内。

几次示意见雨矜所捏出的年糕形状仍不合已意之后,艰困地自椅子中挺身站了起来,孟荑举止维艰地来到灶前,由盛放刚祭完山神的菜肴的篓簋之中,端出了一盘如葡萄般粒粒堆栈的黑色丸子。

“这就是我邽族有名的大运行丹,举凡练功习武之人服之,通畅任督二脉,其气贯盈,自然可增功力;若是平素俗人,则可延年益寿。”拈起一颗大小如龙眼核的黑丸子,孟荑递给了目不转睛盯着这漂亮油亮黑丸子看的寒谷,又各自递了颗给木俯垠和齐铁生以及其它女眷们。

转身瞧见正在灶下往灶口丢进柴火的大男孩,孟荑便也捡起颗大运行丹,正要送到那男孩快生生伸出来的手心前,突然传来大喝“你凭什么吃这大运行丹?还不快给我滚一边去!”龙骧虎步的来到男孩面前,齐铁生伸手就是给那男孩一巴掌,打得令男孩滚翻在潮湿的泥地之中,但他手里还是紧紧地握住了那颗大运行丹。

“给我交出来!”严厉地朝他大吼,齐铁生伸出手。

“不,我要留给我娘吃,为何大娘和其它阿娘们都可以分到一颗丸子,就我娘没有?”一溜烟地来到正在揉着面约雨矜身旁,男孩挥舞着紧握的拳头嚷道。

他的话一说完,气氛立即陷进一股十分僵滞的紧绷之中。铁心山庄的女眷们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各自避开了眼睛,全都沉默不语。

孟荑和木俯垠对望一眼,撩起裙摆走了过去。“小兄弟,并非我不想给予你娘亲这大运行丹,只因她现下正忙着,所以找才想待她闲暇时再送她……”

“哼,为何我娘就得做这些粗活?再怎么说,她总比那生不出……”直伸着喉咙大吼,在他的话还未完全说出之前,已连连吃了数耳光,在看清楚打他的人是谁之后,他愤而跺脚大叫。“为何不让我全盘说出?娘,论身世论资格,谁比娘有资格当这正宫娘娘,娘,我……”

“你这逆儿,还不给我回房去罚跪,在烧完三灶香之前,不许给我起身!”搓揉着手中已近涸凝了的面团,雨矜还是神态安详地斥骂着儿子。

“娘,妳为何每次都要委屈自己,我们才……”

“下去,难道妳不听为娘的话了?”说着面色一沉,她直勾勾地瞪着儿子,眼神中充满冷峻。

看了看娘亲那坚决的表情后,男孩这才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一看到男孩走远,雨矜朝在场的每个人做了个揖。

“小儿莽撞不懂事,得罪贵客失礼了,雨矜育子无方,在此向诸位谢罪,乞望见谅。”

淡淡地说完,她又走回大此之后,继纸揉着面、蒸着年糕,恍若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般的泰若自然。

在场的其它人见状,全都佯装没看见般的垂下眼睑。

“孟荑,这小畜生冲撞到妳了。”看到孟荑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齐铁生赶在木俯垠伸手之前,即已出手扶助。

“没……不碍事的,那孩子是……”捧着几乎要令她鸡以支撑的肚子,孟荑惨白着脸,对男孩跑出去的方向,投以好奇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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