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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盒子新娘 第18页

作者:蓝雁沙

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拿着相机,一直温文儒雅地为白己拍照的人,会在一瞬间变成个面容狰狞的歹徒。在僮到头的剎那,她似乎又看到了飞机爆炸前的火光,然后又是一阵黑暗袭来。在黯淡的光线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尊俊美的希腊神祇的雕像向她而来,她想向他游去,但厚重的衣物不留情地将她往下拉……强烈的光线照射在瞳孔上,艾琳挣扎着想避开那刺激的光线,申吟声在耳畔流连不去。她睁开眼睛瞪着围绕在自己床边的那些人,这才发现那么难听的申吟声,原来是出自自己嘴里,她抿抿唇坐了起来打量着眼前的阵仗。

坐在最前面的是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后面有几个护士装扮的人,还有两个胸前挂着听诊器的—大概是医生—清一色都是外国人。

“琳,妳觉得怎么样了?”那个老太太伸出手握住艾琳的手,慈祥和蔼地问道。

“我很好,请问妳是?我怎么会在这里?”打量着满屋子华丽的中国风味及浓重日本式装演,艾琳好奇极了!

“妳……”像是没料到艾琳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老妇人怔了怔,转向一旁也是满脸讶异神色的医生。“史密斯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被唉为史密斯医生的胖男人,立即俯观察着艾琳的伤口,并且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头还痛不痛?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想不想睡?有没有昏沉沉的感觉?

随着胖医生的连串问题摇摇头,胖医生和身旁的瘦医生交换完意见后,对艾琳笑了笑。

“我们要恭喜妳,艾琳小姐,或许妳是因祸得福,因为在落水前的撞击,反倒使妳恢复记忆了。我想妳的未婚夫查斯特先生必然会为迨个现象感到高兴的,恭喜!”

艾琳茫茫然地盯着他。“恢复记忆?未婚夫?”

“是啊,关于那件空难我们同感遗憾,但是妳只受到撞击后丧失记忆,在这次死伤惨重的空难中,算是相当中运的乘客,而因此延期的婚澧,我想可以尽快的举行。”附和着胖医生,瘦瘦高高的瘦医生也笑着说。

“婚澧?”艾琳的声音高了八度。老大,这两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空难,这件事我似乎记得飞机从还没出发就问题重重,在路上又遇到很可怕的乱流,最后的记忆是机民宣布机件故障、氧气面罩全掉落下来、救牛衣和空姐分送的餐食满大飞舞……那么,是飞机发生问题了吗?我是死了吗?不会吧!但是,为什么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我听得懂他的英文字,只是拼在起后,却猜不透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劳什子的丧失记忆和未婚夫?天哪,我为了躲避耶个讨厌的金永璋,才千里迢迢的跑到欧洲来散心,难道他又阴魂不散的追来了?

看着艾琳的疑惑神情,露西心里有数的在心底暗暗叹息。这下子玩完了,如果艾琳恢复了记忆,那她精心策画的好事全都穿帮啦!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似乎又老了二十岁了!但压根儿还没有放弃的打算。

“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并没有未婚夫。”艾琳伸手想掠掠头发,触手所及却是厚厚充满药味的纱布。

“艾琳小姐,妳或许是受到太大的惊吓,但我想只要好好的休养,妳必然会早日恢复。查斯特夫人,我们先告退了。”胖医生笑咪咪地向露西打招呼后,和瘦医生连袂而去。

在露西一挥手后,偌大的室内只剩下艾琳和她沉默以对。三番两次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情况下,艾琳只能愣愣地瞪着床前那串串用贝壳串穿成的风钤。

“琳,妳对这三个月来的生活有何印象?”一“三个月?对不起,女士,我不明白妳在说些什么?”艾琳困惑地掠掠及肩的头发,但她突然之间顿了一下,迷惘地看着下掌内的发梢。奇怪,我要出国前两天才上将头发剪成齐肩长度的,怎么会长到背了。

“妳对文笙又有什么印象?我是说,妳还记得文笙吗?”露西焦急地连连挥动双手,以加强语气。

“文笙?我认识他吗?”艾琳还是莫名其妙的反问。

“呃……可以说认识。”露西在心底重重叹着气道。

讨异地扬扬眉,但还来不及开口问及那个文笙是何许人也,艾琳即被匆匆跑进来的那名男子的动作打断了思绪,整个人愣在那里。

那个英俊如希腊神祗的男人,见到头上仍绑着绷带的艾琳,立即将她一把拥进怀里,另只手则不停地抚模着艾琳的长发,嘴里念念有词,低沉而略沙哑的嗓音,有如在静谧的夜里,划过夜空流星般的亮丽而引人遐思。

“琳,妳可还好?放心,有我在,任何问题我部会帮妳斛泱的。”说完还给了艾琳结结实实的一记长吻,几乎教艾琳都要窒息了,他才甘愿放开艾琳。

从没经过这阵仗的艾琳睁大了眼睛。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父是谁啊?

还弄不清楚眼前这男人的底细之际,艾琳往房门口望去,乖乖,这些个人又是什么来路?一个个冷漠的蓝眼、绿眼、褐眼珠的人,配上有黄有银,还有红发的怪异搭配,直叫艾琳看直了眼。

“琳,我已经向警宫他们解释过妳刚恢复记忆,所以有些事如果妳记不起来的话,我相信他们会谅解的。”那名男子紧紧地褛住艾琳,用全场的人都听到的声音道。

“呃……我明内。”艾琳舌忝舌忝干燥的唇瓣,虽然嘴里说着明白,但开宗明义第一章,身旁的这个人就已令她困惑极了。

“查斯特先生,我们会注意到艾小姐的健康状况的,请问我们现在开始好吗?”有个黑人警官将挟在腋下的录音机放在艾琳床头,向其它人点点头,立即有个红头发,满脸雀斑的女郎向艾琳走过来。

“艾小姐,请问妳见过这个皮包吗?”那位女郎的声音半淡得有如白开水,令艾琳需很有耐心才能听完她正统的牛津腔英文。

那是个很漂亮,刺绣着只开屏孔雀的丝质手拿包,宝蓝色泽上布满红褐色的汁液,艾琳看了一下,猜测着那不是西红柿汁就是血迹。

“不,我没看过。”艾琳断然地摇摇头。

“那么,这个旅行箱呢?”拖过来另”个大旅行箱,红发如胡萝卜般招摇的女郎,微微气喘地问道。

猛然一看之下,艾琳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皮箱,她跳下床,斜坐在床畔的文笙立刻体贴地搀扶着她。顾不得跟他道谢,艾琳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个旅行箱。

“不,这也不是我的,虽然跟我的箱子是同厂牌同型号的,可是我的箱子在底部这里刻有我的中文名字,因为上次我到美国玩时,有人认错箱子跟我起冲突,后来我想做个特殊的记号,以防以后再有人认错,所以才请人帮我刻上去的。可是,这个箱子并没有刻我的名字,所以这不是我的箱子。”艾琳说完之后,诧异地看着那些人的脸上充斥着失望沮丧、犹豫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彼此对望了许久之后,那个胡萝卜头向前跨了一步。“妳真的确定?”

艾琳奇怪的盯着她。“我很确定,请问航空公司什么时候会将我的行李还给我?或者赔偿我的损失?”

胡萝卜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径地提出问题。“或许是因为妳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我们可以请合格的心理医生来协助妳回想一些情节,当然这必须在妳自由意愿之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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