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你们别管络萍是什么样的人了,最重要的是帮我想个法子,否则我就得屈服在她的条件之下,跟敏箴解除婚约了。”想到必须跟敏箴解除婚约,这令他的心里就像被狠狠地揍了一拳,痛彻心肺。
“事情也只能这样了,我想敏箴大概会非常乐意吧!”春兰抿抿唇,两手一摊的说道,其他的姊妹们也忙不迭地点头应和着。
希平像头被困在铁笼内的狮子般的走投无路,跨着大步冲到她们面前。“可是我并不想啊!”
有如平地一声雷,正吱吱喳喳地交谈着的春兰、水莲、秋菊和雪梅,突然之间都静止不动地瞪着希平,那表情就好像她们顿时之间不认识了眼前这个她们三十多年来都很熟悉的弟弟。
学法律的水莲毕竟还是先发挥了她有条不紊的思路,用力地清清喉咙,她小心翼翼的看看其余的姊妹们才开口:“希平,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跟敏箴解除婚约,还是你不想跟络萍结婚?”
“都不想。我压根想都没有想过要跟敏箴分开的可能性,一丁点儿也没有,我不想她离开我。”希平坐她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蒙住脸自指缝间轮流地看着姊姊们。
“老天,希平,你该不会是爱上敏箴了吗?”秋菊坐上了身子,紧紧地瞅着希平道。
希平想也不想地自唇畔逸出丝笑意,终至在他脸上形成了开怀的笑容,他用双手捧着双颊,肯定地一笑。“唔,我想我爱……不,我是发自真心的爱上她了。”
伴随着叹气声和姊姊们的面面相觑,希平发出爽朗的笑声,漾着月兑出困扰自己许久的迷惑,他开开心心地宣布道:“我真的好爱她,原来这阵子一直在困扰我的就是我不肯诚实的面对自己,其实早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在我心里生了根。”
“她知道了吗?”雪梅吞了口口水地问出所有人的疑问。“我是说,你告诉她了吗?”
“不,我还找不到恰当的机会,但是我已开始了一步步地在计划着我们的未来,这就是第一步。”希平说着自己口袋中掏出一个做成粉红色玫瑰的珠宝盒,打开之后,露出一颗亮眼的紫水晶戒指。
浓紫的水晶光线的流动中,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神秘高贵的气质,琢成柱状的水晶,镶在白金的戒托上,发射出迷人的光彩。
在姊妹们对那枚紫水晶赞不绝口的同时,希平望向父亲的方向,在看到方新达那带着悲哀的怜悯表情之后,他的心立即开始往下沉。难道父亲会反对敏箴当我的妻子?
“爸……”希平欲言又止地迎向满脸威严的父亲。
“希平,我一直在教导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不只是方希平,更是方家的长子,你有义务照顾全家人和所有员工的福祉。”
“爸,这我知道,我也已经很努力地在做了……”
“你能问心无愧的说你做到了吗?你总该还记得你可怜的妈妈吧?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你忍心不让她见真正的‘希安’最后一面?”
“难道我就必须跟敏箴解除婚约,去跟络萍结婚才能找回希安?”希平气得浑身不住地抖动。“这是我的婚姻,我的人生啊!”
“你还有别的方法吗?连警方都已经宣布而将希安列为失踪人口了,现在络萍却找到他,她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爸,即使这样也不能拿希平的一辈子去报恩啊!”春兰轻声地劝着父亲。
“是啊,刚才我们并不知道希平跟敏箴已经假戏真做了,所以才赞同络萍的条件,可是……”水莲也帮着腔。
“既然希平跟敏箴是认真的,我们……”
方新达暴怒地站了起来,伸出食指比向儿女们。“你们统统给我住口。希平既然身为方家的长子,他就有他的责任跟义务,我要让你们的妈妈好好的去。今天无论你们再怎么说,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的。希平必须娶络萍,而且要快。”
“可是我根本就不爱她啊!”希平狠狠地用手爬着凌乱的头发大吼。
“爱不爱又有什么重要?希平,你以前又不是没跟别的女人交往过,你甚至太明白了你这种身份的男人所背负的责任,不是吗?周遭太多人娶的又何尝是他们所爱的女人?你只能娶对你的事业或你的家族有用处的女人,至于你所爱的女人,你还是能把她留在身边,除了名分你可以给她任何她要的东西啊!你懂了吗?”
希平面色铁灰地颓然跌坐在沙发上,他几乎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父亲和姊姊们。“我真想不到你竟然会说这种话?你要我把敏箴当成情妇……”
“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多的是,这是变通的办法啊!”方新达苦口婆心地劝着儿子,对希平的难处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现在有什么比找回希安更重要的呢?”
希平的头愈垂愈低,终至发出了一阵狂笑之后,猛然地站了起来。“不,我办不到。我不能将敏箴贬到那么不堪的处境,我做不到。”
“那希安……”方新达沉声地大喝。“希安呢?”
“我会想办法的。”希平说着,拉起他的外套,像阵风似的跑出去,留下在后频频呼喊的父亲和姊妹们。
“爸,你看这该怎么办?”春兰扶住大口大口喘着气的父亲,忧心忡忡地问着。
“我会让他娶络萍的,我一定要不择手段的找回希安,我一定要。”方新达说完,推开春兰,佝偻地走进了他的书房,用力地锁上门。
第七章
敏箴讶异地抬起头,迷惑地看着地上那一个皮箱,那是当初自己住进欢园时所带的行李。
“爸,这是……”她手足无措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赶紧站起来搬张椅子给方新达。
“我听希平说你的房子已经盖好可以住了,所以要佣人帮你把行李收拾收拾,你就搬到那边去住吧!我会叫春兰替你找个佣人跟司机的。”方新达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一连串地发号施令,根本不给敏箴开口的机会。
“我不需要佣人跟司机,希平知道我要搬过去了吗?”敏箴将行李拉到墙角,心里纳闷着为什么不是希平为自己送来。
“他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我要来看他妈妈,他就要我顺便带过来了。还有,我刚买了部小车给你,钥匙一起给你,车子已停在车房,如果你开不惯,我再安排个司机过来。”
接过钥匙,敏箴感到有些不安。“可是一直都是希平来接送我的……”
“他最近会很忙,所以照顾妈妈的事就全拜托你了。”方新达说着拍拍敏箴的肩膀。“敏箴,只要你好好做,我们方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直到方新达走后,敏箴还搞不清楚情况。她想打电话去找希平,但三番两次拿起电话又放下,等她克服了犹豫而拨通了之后,秘书却总是说希平在开会。
等着看护将送去做疗程的秀柑送回,敏箴静静地伫立在窗畔凝视着外面,在风吹动后,树梢有三两只麻雀,正活泼地在枝桠间嬉戏。
就是这种感觉,充满了闲适和淡雅如风的自在。敏箴发现自己几乎要忘记了在认识希平之前,自己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再回头想想刚踏出社会的自己,一头便栽进了鼎鼎有名的“魅力杂志社”,社行里的同事个个身怀绝技且幽默风趣,尤其是小胖和超级美女,还有不苟言笑的主编。即使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回想起来倒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