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理,你今天不用工作妈?”她瞇起眼睛,望着远处快速移动的白云,纳闷地问他。
“我今天放假,我跟老板说:我最爱的那个女人要去跟别人相亲了,我非得好好的去看着不可,免得她跟别人跑掉,那我这辈子不就没老婆了。老板一听,马上就放了我的假。”
何理伸手撩玩着红娘长而鬈曲的发丝回答。
红娘睨了他一眼。“你就晓得贫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相亲的事?”她一想起那个书呆子那副没啥元气的表情,马上就满肚子的气。
“张玉珍。我打电话到妳们公司去问,因为妳今天应该要回总公司开会的,张玉珍说妳有事,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套出来,原来妳今天要相亲。我从一大早就等在妳家门口了,结果妳姑女乃女乃开车有够快,我没追上妳,跟一辆出租车K上了。”他淡淡的说着将发丝贴在自己脸上。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红娘好奇地问。
“我先找到妳的车,妳总不可能到学校里去相亲吧?所以我就沿着路上一家家的咖啡厅跟西餐厅找。第五家就找到妳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好象很容易似的。
红娘瞇起眼睛仰望着天空.过了很久她才低下头,看着一直认真盯着她看的何理。
“没有用的,何理。”红娘将自己的发丝自他手中抢过来。“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丁,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一个年龄比我小的男人。”
“我还是不明白,跟年龄比妳小的男人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依丽莎白泰勒的老公都可以当她儿子了,人家还不是恩爱得很?”
“我又不是依丽莎白泰勒,我才不要人家指指点点的说我老公比我小。”红娘断然地推翻他的举证。
“那么妳是打算降格以求,找个白发苍苍、齿牙动摇的老头子嫁啰?这样也好啦!如果妳找个快断气的老头子丈夫,不出三、五年他就去见阎罗王,妳就可以变成个有钱的寡妇啦!”
红娘杏眼圆睁地怒瞪着他。“何理,你到底在鬼扯些什么啊?我才没那么恶劣的想用这种方法敛财。”
何理坐正了身子,将红娘的手包容在他的掌心之中。“红娘,那么请妳告诉我,妳到底要嫁什么样的老公?我记得妳以前说过:他一定要很成熟稳重,高壮得让妳可以小鸟依人: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要能容忍妳那几乎过度的爱美癖。我觉得我完完全全的合乎妳的要求了。”
红娘很懊恼的想抽回手,何理却坚持不放手。“何理,你几乎是十全九美了,只剩下一件事--你比我小两岁。所以,我们别再谈这码子事了,好吗?”
“就只为了这个小瑕疵,妳就宁可忽略我追了妳十年的决心,去跟别人相亲?”何理觉得无法理解的大叫。
“我……我还不都是被我妈逼的!才会去跟那个书呆子相亲,而他居然还敢当面给我吃闭门羹,瞄也不瞄我一眼就走掉了。”红娘想起来,那股怨气直冲脑门。
何理突然握住了红娘的双肩,猛烈地摇晃着她,使红娘觉得自己如强风中瑟缩的花蕊,似乎全身都要散掉了。她从披散在脸上的松散发丝间,疑惑地看着何理像头被刺到脚的大熊般,毛毛躁躁的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何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从认识他以来,红娘从没见过他如此的失去控制,这使得她感到有股莫名的刺激,正沿着她的脊椎向上窜,令她无法理清思路。
“我要发疯了,曾红娘妳真是全世界最残忍的女人!”何理朝着海面上的波涛大吼大叫,然后才转过身子面对她。“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书呆子?”
“他年龄比你大。”红娘落寞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好害怕有一天我会变老变丑,到那时候,我一定没法子忍受那个丑陋的自己。”
何理顿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可是,红娘,根据科学家的调查发现,嫁给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的好处,比嫁个比自己老的男人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女人的平均寿命比男人长,如果再找个比自己年龄大的老公,那妳不就要多守寡好几年了?”
红娘还来不及开口,何理马上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再说,最现实的一点,有个年轻老公的话,他可以刺激妳的荷尔蒙的分泌,使妳常保青春啊!这可是很多女人求都求不到的哩。”
红娘连连地眨着眼睛。“何理,你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我没有。红娘,妳一定要相信我,这普天下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更能给妳幸福的了。”何理用最坚定的语气,正经八百地说。
“可是……”红娘还想再说什么,但何理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唇。红娘震惊地想推开他,但随着他越来越缠绵的呼吸声,使得她心跳加快而忘了拒绝他,只能闭起眼睛,享受那种甜蜜的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何理才缓缓放开她。他眼神中充满了某种饱涨了决心的光芒,他微微喘着气的托起她的下颚。
“红娘,我只要妳给我一个机会就好。妳先把什么劳什子年龄的问题拋到一边去,妳好好的观察看看我够不够爱妳;我的体贴够吗?然后妳再决定要不要把我三振出局。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何理的唇几乎抵在红娘的唇上轻轻地说着。
红娘不自觉地舌忝舌忝她有些干燥的唇瓣,何理如此亲昵的低语,使她唇间彷佛通了电般麻麻痒痒的。在没有办法想太多的情况下,她只能睁着明亮的眼睛,温驯地响应他。
“好,但是……”她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
何理又再深深地吻了她,最后在几只野鸟的吵嘈声中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印记。“没有但是了,妳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当个好女孩,让我好好的宠妳,oK?”
红娘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她只知道在这个男人吻过她之后,自己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了。是以她只有带着那种痴痴迷迷的傻笑,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像对傻瓜似的在烈阳的正午,在海滩上散步。
这是头一次曾红娘没有擦防晒油,也没撑伞戴帽的在烈日下走动,但她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她眼中只看得到那个拎着她的三寸细跟高跟鞋的男人,她幸福地微笑着。
真是罗曼蒂克!她如此的告诉自己。
第五章
面对急诊室里泪眼汪汪,或是被惊吓得不知所措的学生们,维扬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已被染了许多红色的色块,他紧张得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骂人。
“医生,她不要紧吧?”他看着医生和护士小心翼翼的,将李秋玫的头发剃掉一个十元硬币大小,丑陋的伤口正源源不断的翻滚出血来。
“还好,我先把伤口清干净、止血,再帮她照张片子,看有没有玻璃屑在里面?没有的话,把伤口缝起来就好了。”医生有条不紊地说着,手里则是很有效率地做着他所说的工作。
看着紧咬着嘴唇,泪水不断往下滴的李秋玫,维扬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伤痛。这个内向沉静的学生是班上最认真一群中的佼佼者,乖巧的她受伤之后只是默默的哭。
维扬再踱到另一边去,看到土豆哀声连连的大叫。根据同学们的说法,坐在靠中间的土豆原本不会被玻璃扎到的,但是窗户落下之后,他很英勇的冲过去,和其它的男生一起想将厚重的玻璃窗框抬起,这使得他的手上充斥了大大小小的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