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没考虑到玻璃可能刺进皮肤内?
“有几个人受伤?”维扬跨着大步走进去,仔细清点人数之后,他叹口气的要求护士叫救护车。
懊死,离联考越来越接近了,这下子学生们受伤再加上养伤的时间,唉……维扬只顾着将学生送到医院检查,完全忘了相亲这回事,但是有人可忘不了,譬如说……红娘……“妈,他这是什么意思?”红娘气呼呼的坐在沙发椅上,面对着满咖啡厅其它人臆测的眼光,使她更咽不下这口气。“我才迟到十五分钟耶!他自己上次可是整整迟到了一整天,我们都没怪他,他今天跟我耍什么个性啊?”
“红娘!”友昭拉拉女儿的袖子,对于会发生这种情况,她也是出乎意料之外。但见到沈太太难堪的神情,她也只好要女儿收敛一下怒气。
“妈,我受够了。妳七早八早就把我从被窝里挖起来,还要我放段送上门来跟他相亲。结果呢?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人了,他以为他是谁啊?”红娘打开她的粉盒,拿着粉扑补着妆埋怨道:“真是有够没面子的,丢死人了啦!”
“呃……红娘,沈妈妈先替维扬那孩子跟妳说声对不起,他……嗯,他可能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没做,所以才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沈太太支支吾吾地为维扬找借口。
“有什么天大的事啊?”红娘用力的盖上粉盒。“算了,沈妈妈,这不是妳的错。我看是我跟他没有缘,所以呢?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友昭拉住了红娘。“妳再等等看,说不定他事情办好,马上就回来了。”她们抱着一线希望。
红娘夸张地仰天长叹。“妈,我可没有大姊那种一等一的忍耐功力,我……”她挥动双手的加强语气。
“曾红娘!好巧,妳怎么会在这裹?”一个高瘦留着长发的男子,伸手在红娘肩上用力一拍,大声地叫她。
红娘翻着白眼的转过头去,马上又掉过头来。“何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闲扯淡,你离我远一点,免得我发作起来会咬人。”
“红娘,别皱眉头嘛!免得一条条的细纹破坏了妳的花容月貌。这两位是……”何理说着朝一旁的友昭跟沈太太点点头。
“妈,他叫何理。何理,这是沈妈妈、这位是我妈。何理是我的学弟,他……”红娘平淡地为他们做着介绍,一边缓缓起身。
“曾妈妈妳好,我叫何理,我是红娘的学弟兼追求者,我已经追红娘学姊快十年了,可惜她还是不愿意嫁给我。”何理似真似假地说道。
看到母亲那感兴趣的笑容,红娘连忙瞪了他一眼。“何理,你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我告诉你几十万次了,我绝不嫁年纪比我小的男人。”
“唉!红娘,就算我比妳小两岁又如何?妳长得这么美又青春永驻,只要我们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何理面对面的盯着红娘,令她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我不跟你说了啦!妈,我先走啦!沈妈妈,再见。”红娘拎起她厚重的皮包,里面一大半是化妆品,甩也不甩何理就往外走。
她打开车门,讶异地看到何理倒已自动自发的坐在驾驶座旁,而且也系好安全带了。
“何理,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坐上驾驶座上,瞇起眼睛瞪着他看。
“我的车撞坏了。看在友谊的份上,麻烦妳送我一程吧!”何理将太阳眼镜挂上,乎砚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说。
后面有人等着要车位,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催促他们离开,红娘马上将方向盘打死,把车子驶人川流不息的车潮。
“上哪儿去?”红娘见何理很大方的打开音乐,她淡淡地问。
“妳相亲相得如何了?”何理好象没听到她问的话似的,径自提出自己的疑问。
红娘突然踩下煞车,令何理整个人几乎要撞到挡风玻璃上。但还是太迟了,她懊恼的看着那个神态得意洋洋的交通警察,朝他们走过来。
“小姐,妳闯红灯喔!麻烦行照跟驾照给我看一下,谢谢。”操着台湾国语的年轻警员好奇地打量着红娘的驾照。“哈哈哈!妳叫红娘喔!”
红娘咬着才地瞪他一眼。“警察先生,我知道自己闯红灯是不对,可不可以麻烦你快点开罚单?因为我赶时间,拜托好吗?”
“小姐啊!闯红灯就是不对,赶时间也不可以闯红灯。”警察拿出他的红单本,一直搔着头地唠叨着。
“是,麻烦你快一些好吗?”红娘很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伸手往他脸上抓过去。今天真是窝囊透了,被那个书呆子当面放鸽子也就罢了;现在车上还多了个何理;还要附加一张红单。
红娘忍不住啃起指甲,瞪着那个警员,只见他不时的搔头晃脑,蘑菇了快十分钟才将那张红单递给她。在这之前,他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红娘,使红娘疑惑的想起有些朋友说过,有的警员因为工作枯燥乏味,所以特别喜欢跟被抓到的人讨价还价,尤其是女性驾驶人……何理伸手拉下她放在嘴里啃的手指,红娘这才抽回手的伸过去接那张红单,她诧异的看着上面那行字--“看到红灯你就走!”
她缓缓的转向那个面露腼腆之色的年轻警员,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你蘑菇了半天,就是因为你不会写闯红灯的闯,是吗?”
警员赧然地涨红了脸。“对不起,今天是我自己第一次一个人主打,所以『熊熊』给他忘记要怎么写了。”
红娘哭笑不得的摇着头,将车子驶离开那个路口,旁边的何理早已经捧月复大笑得连连擦着眼泪了。
“何理,有什么好笑的?我记得以前还有人问我『卫生棉』跟『月兑脂棉』有什么不同的呢!”她故意提起那段陈年糗事,提醒他自己年少的无知。
何理倒也不以为忤。“我记得啊!妳说要减肥的时候就用月兑脂棉,好朋友来了才用卫生棉。”他用手捂住眼睛,过了很久才又再开口。
“妳知道吗?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没法子忘记妳,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妳在土风舞联谊时,穿了件红色的圆裙跟我们跳方块舞的样子。”
红娘莞尔的想起大学时代号称“舞疯”的自己,大二那年,她带着疯一疯的心情去参加为大一新生办的土风舞联谊,也就是在那一晚认识何理的。
“嗯,我还记得啊!你缠着我要学吉鲁巴,把我的脚踩得三天没法子走路。”红娘干脆放纵自己的思绪,就像她放纵自己踩在油门上的脚一样。
提起这一点,倒是令何理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赔罪,我可是连着一礼拜,每天接送妳上下课的喔!”
“噢!你以为这样就很伟大啦?你害我不能参加多少舞会啊?每天都跟你骑车到海边吹海风,害我感冒、毛细孔变粗大!”红娘索性将车子往郊区通海边的小路开过去,嘴里则是不肯轻饶地数落着何理的罪状。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何理看到车子停在沙滩外的堤防,他马上身手俐落的跑到沙滩上,连做了几个前滚翻。“哗!真是舒服,很久没这么优闲的晒太阳啦!红娘,妳站在那里干什么?”
红娘慢慢的踱到他躺着的沙滩旁,何理立刻月兑上的薄夹克铺在地上,她毫不客气地就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