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温婉的笑了,柔顺的靠着常欢,她轻声低语: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去学习做个好媳妇以不辜负他们的关爱和期待。”
“你也不用怎么努力。”常欢吻着她。“你只要记住好好爱他们的宝贝儿子——我,然后尽快为他们生个宝贝孙子或孙女,你就是最好、最完美的好媳妇啦!你明不明白呀?”常欢似笑非笑地撇撇嘴,惹得钟灵的俏脸上一片红潮。
新婚的钟灵,更是喜欢不厌其烦,孩子气的问些傻问题:
“老公,你有多爱我?”
“老公,要是有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倒追你,你会不会见异思迁的移情别恋呢?”
“老公,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对我厌烦了呢?”
“老公,你爱我有像我爱你一样那么深吗?”
对于类似的傻问题,常欢多半是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一切。那时候常欢都会迅速以唇封住了她所有的问题,将她紧揽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让我用行动来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钟灵的娇躯紧紧的紧靠着他的,也以实际的行动来感受他的爱,一切的言语,在此刻都成了多余。
就是这样,在两人的天地里总有诉说不尽的傻话,表达不完的爱。
不知不觉的,常欢、钟灵的蜜月期,就这样痴痴迷迷的在缠绵里度过。
一切作息又步上了常轨,常欢除了晚上去电台之外,白天他开始到父亲的公司,学着实地了解整个作业的情形,为将来父亲退休后的接掌工作做准备,他的生活充实紧凑而甜蜜愉快。
至于钟灵,她就只是轻轻松松的闲在家里。她也兴过出去工作的念头,但是全部的人都反对了;尤以常太太反对最剧,她的理由是说:
“留在家里陪我吧!上什么班?上也上不久,一有身孕,还不是得要辞职,就别多此一举了!”
常太太就是这样坦率,一点也不隐藏她“抱孙心切”的心意。
钟灵最初听见这类话时,常是羞得面红耳赤。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常欢也是反对钟灵出去工作,他认真而怜爱的说:
“找什么工作嘛!你老公又不是养不起你,何况把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放到外头去,我怎么放心!你还是留在家里陪陪妈吧!若真的无聊,你可以上才艺班去学点什么好了。”
于是,钟灵只好遵照众议,本本份份的待在家里了,只在每星期固定三天的下午到补习班去学烹饪。
日子就这么过了。婚姻生活——本就较之恋爱时期要平淡得多,不可能再有太多的起起落落。
其实,平凡又何尝不是种幸福呢?只是,很多人都无法体会此一真理,更别提会去珍惜,总是非得等到失去了,才想要去把握,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夏天快过完的时候,钟灵就发现常太太对她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了。
首先,只是在私底下再三反复地询问她有没有害喜的迹象。接着,竟逼问上常欢了,她十分担心他们会不会为了贪恋两人世界的甜蜜,暂时还不愿养小孩而偷偷避孕。
后来,她愈想愈有可能,愈想愈气,干脆公然的责怨起来,动不动就这么叨念着:
“小灵啊!生儿育女是为人妻的天职,不要怕生孩子会让身材走样,你可不许背着妈偷偷避孕喔!咱们家就阿欢一个独子,继承香火,就全靠你们了!就算我求你,快替我们常家添丁吧!而且啊!愈多愈好。”
愈多愈好!钟灵可呆住了。她压根儿就没打算要生一堆孩子。而且,她真的没避孕呀!她万万没料到原本慈祥的婆婆,因为“抱孙心切”竟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且疑神疑鬼的,真教她有理说不清。同时,她也不禁有些担心,万一她生不出孩子来,婆婆可会要常欢休了她?
天!多可怕啊,她一颗心好像突然掉进一个冰冷深渊般的寒栗颤悸。
接着,常欢居然也试探起她来了。
“灵灵,你不会是真的避孕吧?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听到这样的话,她简直是伤心透了,在心底默默的流泪,她也渴望有个孩子呀!但是,她什么话也不曾为自己辩解,她只能恨自己,恨自己的肚子怎么一点都不争气!恨死了,她的心在滴着鲜血,眼泪径往肚子里吞。可是,怎么也无济于事,她的肚子硬是没半点动静。
就这样,原本和谐的婆媳关系,忽然陷进了一种阴沉的紧张关系里。
常太太突然对钟灵的态度有着骤然的改变,不是唉声叹气,就是诸多指责,弄得钟灵不知如何是好。
夜里,她躺在常欢怀中,委屈哽咽地说:
“妈不再喜欢我了。”
“怎么会?好老婆,你可别钻牛角尖!”他急急的安抚她说:“你明知道妈疼你就像疼自己亲生女儿般,又怎么会看你不顺眼?”
“你不懂,我有多苦,又不知向谁说?”她流下泪来。
“小傻瓜。”常欢心疼的拭去了她脸庞的泪水,将她轻颤的身体搂得更紧。“我是你老公,有什么心事,自然是对我说了!最近我是忙了些,可能有点忽略了你。不过,我一切的努力,还不都是为了你?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
版诉我,你为什么觉得苦?受了什么委屈了吗?”
钟灵沉吟半晌,她抬眼睇视常欢,闷闷的冒出一句话来:
“我——我想出去工作。”
“为什么?”常欢把她推开了些,挑高了眉毛叫。“不早都协议好了,你乖乖待在家里,怎么又兴这样的念头,为什么?
灵灵。”
“不为什么,我就是要。”钟灵十分坚持的模样。
“我要知道原因,一定有原因的。”常欢担忧不解的说。
“没什么原因嘛!”钟灵任性的嚷着,一翻身把头转向了床里面,背对着常欢。“我快闷死了,所以我要出去工作,你答不答应?”
“好老婆。”他扳过她的身子,陪着笑脸说:“怎么才结婚不到一年,你就觉得闷啦!好嘛!等我安排一下,我陪你到国外去走走就不闷不烦了,好不好?”他吻了吻她,柔情低唤着:“好老婆。”
钟灵仍是不胜烦忧的蹙眉,注视着常欢,忽然翻身坐起,低低的说:
“算了!”她把头埋入弓起的膝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当我没说过吧!”她心里一阵凄然,又流下泪来。
“灵灵,不要伤心。”一种模糊的不安油然而生,他从她背后将她拥入怀里,女人的泪水永远是最厉害的武器,他投降了。“别哭,求你。如果,你真的想出去工作,就去吧!妈那边,我替你去说。”
钟灵听到他这么说,心下宽慰了不少,她想,总算在他心中自己还是很重要的,她勉强止住了哭泣。“算了!”她仍是神情萧索。“其实出去工作——也无法改变什么。”
“灵灵……”他不能理解。
“真的当我没说过吧!你知道有时候,我会情绪失控,一下就过去……睡吧!你明天一早还得去公司呢!”她木然的说,轻巧地挣月兑出他的怀抱,重新躺回床上。
“你明明有心事,为什么又不肯说?”常欢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不喜欢你这样,灵灵。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你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去面对。”他吸了口气,体贴地按住钟灵的肩头。“究竟怎么回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头,会憋出病来的,知道吗?”
钟灵眼中忽然又蓄满了泪水,她哀哀无告的看着面露忧色的常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