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去拿资料,你有病啊?”她睨了他一眼,一脸狐疑。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他给了她一个似笑非笑、又莫测高深的笑容。“走吧!你九点钟不是有考试,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说着,把一顶安全帽交给了她。
考试?她立即抬起手上的表。
糟糕,光顾着和那个讨厌鬼吵架,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她立即接过谢贯中手中的安全帽,边扣紧帽带边道:“谢贯中,我暂时欠你一个人情。”
“别说那么多了,快上车吧!”他重新发动了引擎,等杨南筠坐好后立即调转车头,往巷口急驰而去。
“汪汪!”美丹对着杨南筠逐渐远去的背影留恋地叫了两声。
谢贯中自出现到离去,过程不到一分钟,但这样的变化却让在一旁自始至终被当作隐形人的秦泊因,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类似一种微微的酸又微微的涩……
总之,具体来说,就像吃饭吃得正过瘾时,突然咬到了一颗小石头。
第3章(1)
上完最后一堂必修课后,杨南筠一秒也未多待地离开教室,往公车站牌移动。
原本,上完课,她会习惯性到图书馆流连一个小时再回家,但这几天,大姐陪巧姑妈到南部观光,面馆人手不足,她必须暂时支援几天。
今天,她的运气算不错,一到站牌没多久,就顺利搭上公车。
到站后,她原想直接到面馆,才一转身,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想先回家放下书本后,再到面馆帮忙。是以,一个心念转动,她转入了巷口。
由于巷子不大,平常出入的车又少,她习惯性地走在路中央,悠闲地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欣赏着落日余晖。
突然,一道嚣张的喇叭声划破黄昏的宁静。
杨南筠吓了一大跳,本能地闪到路边,她的反应算快了,但车子行进的速度更快,她的人虽已机警地闪到路旁,却仍被车子高速行进所带起的劲风扫得跌倒在地。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只来得及看到一团红色的车影划过眼前。还好,她并没有受伤,只是重重地摔疼了。无缘无故受到这等待遇的她感到相当气愤,她立即起身,打算追上去讨回公道。
其实,她也不用追,那辆嚣张的红色敞篷车在向前冲了几十公尺、发出一道刺耳难听的煞车声后,陡地停在秦家门前,紧接着,一道道夸张的喇叭声漫天地响了起来。而伴随在喇叭声之后的,是一串高亢的呼喊声——
“秦泊因,快出来,我已经到了!”车内女子喊完后,又狂按着喇叭催促着。
见状,后面的杨南筠嫌恶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没水准这种病也会传染吗?看来,会与秦家这种势利眼的家庭来往的人,基本上,人格也不会高尚到哪里去。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红色跑车,讨回公道的态度更为坚决。
跑车内的女孩见秦泊因并没有随着她的呼喊声立即出来,似乎有些不耐烦,正想再按喇叭催促时,有人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反射性地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脂粉未施、她向来最痛恨的清秀佳人俏脸蛋。
“小姐,你刚刚差点撞到人,你知不知道?”杨南筠冷冷地瞅回去。
丙然,是一副没气质、嚣张的跋扈样。这神情她太熟悉了,因为,隔壁的老巫婆向来就是这种嘴脸。
第一眼,车内女孩对眼前的杨南筠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由于自身长相普通的自卑感作祟,举凡比她美的人、事、物,她都讨厌,因为,她厌恶那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这种因自卑而导致的不平衡所衍生的偏激与自大,让她初见面便给人一种难以接近又不好惹的印象。
是以,她立即防卫地抬起下巴傲慢地道:“差点,就是没撞到的意思。既然没撞到,我当然可以不用在意。”
“说得好。”意料中的答案!杨南筠冷笑了一声。“我猜得果然没错,像你这种没水准、没受过教育的人,心中是没有道德与法律观念存在的。我还真是笨哪!竟然还妄想跟个女野人讲道理。”说完,她轻蔑地牵动嘴角,返身想走。“慢着!”车内女子气呼呼地自车内跳了出来,挡在杨南筠面前。一个对峙之下,她发现眼前的杨南筠竟然比自己还要娇小,这下,先天失去的气势一下全回来了。
她挺起胸膛,不客气地道:“你说谁是女野人?”
“这里除了你之外,难道还会有别人?”杨南筠不疾不徐地回道。要比斗嘴——学法律的她自是乐于奉陪。
“你……竟然敢骂我是女野人……你找死!”女人向前一步,举起手,看样子是想给杨南筠一巴掌,但手未来得及落下,秦泊因的声音就让她停下了动作。
“世心,发生了什么事?”一出门,对峙的两人让他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应该这么说,有杨南筠在的地方,凡事就一定不会太顺遂。
世心?杨南筠的眉头挑了挑。
炳!这个女人该不会那么巧,是那个严公子严世开的妹妹严世心吧!
她悄悄地将对方从头打量到脚,如果真是,那上帝造人还真是不公平,那个严世开虽然花名在外,但凭良心讲,他五官轮廓深刻且立体有型,勉强可跻身美男子之林,但他这个妹妹,似乎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过……她突然撤了撇嘴角笑了一下。这个严世心也没亏到啦!起码她遗传到一身有钱人家的铜臭味!
一见到秦泊因,严世心跋扈嚣张的嘴脸立刻化为一股浓浓的委屈,“泊因,这个女人是谁?竟然骂人家是女野人?”
女野人?乍听这个名词,秦泊因有种发噱的冲动。
严世心暴躁的脾气一向是出了名的,今天恰巧她又穿了套豹皮连身迷你裙,配上一双同纹的马靴,乍看之下,倒还真像一个刚从原始丛林出来的女野人。
“泊因!”见秦泊因没有立即为自己出头,脸上反倒出现一种有趣的神情,严世心气得跺了下脚。
严世心那一吼,将秦泊因的立场一下找了回来。他收起了笑,转身质问道:
“杨南筠,我的朋友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如此出口伤人?”虽然,他对严世心那种过人的大小姐脾气一向不敢恭维,但,只要事情跟杨南筠有关,他的气势就不能弱。
“我出口伤人?”杨南筠不气也不怒地反问。“她开车超速、差点撞到人,被举发之后又死不认错、出言诡辩,这种目无法纪、没有教养的人不叫野人叫什么?还是你有更好的称谓?”
她的控诉——秦泊因相信绝对是真实,因为,他也曾见识过严世心那种霸道又不要命的驾驶方式。但,杨南筠那种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相当反感,当下,他只想挫挫对方的气势,没考虑到出口的话是不是合乎常理。
“就算她超速差点撞到人,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她!”
闻言,杨南筠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以前,她以为秦家人顶多自私自利又势利眼而已,没想到,竟然没有理性到这种程度。
好!她算开了眼界了,直到今天,才真正认清他们秦家人卑劣的一面!
她强抑着怒气道:“秦泊因,我一点也不讶异这种没大脑的话会出自你口中,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同类,都是一些社会的乱源,同是制造混乱的浑蛋!”
“你……”原想重挫对方,却反遭对方给“洗脸”的秦泊因气得一时辞穷之际,一道高亢的声音却帮他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