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是爸安排的,我并不觉得特别荣幸。”斜瞄一眼脸色惨然的语纤,悕玥暗暗藏起笑容。
韩澈丢给他一个了悟的表情。看来现在换成她们两个搞不清楚状况了。
“你的意思是堤月伯伯安排你们相亲啰?那就更该死了!你会答应这种陈旧的陋习,证明你居心不良,妄想脚踏两条船。唐悕玥,我真是错看了你!”她气得差点跳起来指著他的鼻子大骂,可是碍于车内狭隘,她只能猛瞪小小的后照镜,对悕玥传达她的不满。
语纤怯怯地拉了下她的肩膀,盈盈的水眸哀求她,请她不要说太多,留点面子给她。
“机场到了。”悕玥丝毫不受影响,平稳的停好车子后提醒他们下车。
“我跟卓伶去办手续,语织跟行李就麻烦你了。”韩澈立刻识相地拉走发飙的母狮子,避免更激烈的冲突。
受不了车内沉闷的空气,语纤马上跟了出来,提著行李尾随在后,但等韩澈他们一走到柜台前排队,她还是无可避免的得跟悕玥一起看著行李。
不知所措的她一直低头看著路过人们的鞋子,连偷觑他一眼都不敢。
突然,悕玥伸手拉她,将她拥入怀中后,嘴唇毫无预警的落下,掠过语纤因惊慌而半张的唇办。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又没事般的放开她,微勾唇角带丝恶意的说:“再见。”
这是他的惩罚,谁教她这个小笨蛋没弄清事实真相就随便定他罪,还不负责任的说走就走。
没有留下任何解释,也没有道歉,他只丢下一句听起来没啥诚意的告别就走了,留下烧红著脸的语纤傻傻地站在原地。
有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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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远离日本了,为什么一阖上眼,脑里浮现的还是那个人的身影?
不是说好要当只与爱情绝缘的缩头乌龟吗?为什么现在又迟疑了呢?
语纤幽怨的叹了口气,翻身面窗假寐,愁思满怀。
他在机场的那一吻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恶作剧呢?
她根本无法明白悕玥的想法,只能苦苦的猜测。
这样的追赶让她觉得好累,好不安。
靶觉有人撞著她右侧的肩膀,语纤向窗边挪去,但对方却得寸进尺,反而更用力撞她,存心要把她吵醒才甘愿。
“梁语纤,你少装睡了,快张开眼睛跟我分享你那甜蜜的经验啊!”
卓伶不正经的声音嚣张地占据她的听觉,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要我跟你分享什么甜蜜经验?”不情愿的转回头,语纤没好气地问。
“嘿嘿……还装,我们都看到了喔!”有好玩的事发生,卓伶根本没有心思体贴到友郁闷的表情,一心只想找乐子。
“看到什么?”语纤意兴阑珊的拉上被子随口敷衍。
“当然是你跟悕玥的机场吻别呀!”
闻言,语纤惊得差点撞上前面的座椅。
为什么任何坏事都会让卓伶知道呢?
几次深呼吸后,她强装镇定的靠回椅背,迎向卓伶充满好奇的眼。
“那不是吻别,是擦撞。你懂吗?那只是不小心的擦撞而已。”唉!真要是擦撞就好了,现在她也不必这么犹疑了。
“是吗?一般的擦撞会有激情的火花吗?”眼尾煽情的一挑,卓伶故意要她脸红。
语纤慢慢从耳根开始烧红,等到整张脸红得像苹果时,卓伶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那……那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纯西式的问候罢了。”
“是喔?那他怎么不问候我就走了呢?”语纤急于月兑罪的表情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忙著狡辩一样,蹩脚又滑稽,再次逗笑了卓伶。
“因为……因为你有韩澈了,他不好意思。”
“哈哈哈……”卓伶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狂笑的,又被她轻轻的一句话击倒。“梁语纤,我现在才发现你笨归笨,还满有幽默细胞的嘛!”
“我是跟你说真的,我跟他一点暧昧也没有,你别瞎猜了。”语纤绷紧了脸,慎重的说明。
她已下定决心,绝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而迷惑,乱了心绪。
“好,我不瞎猜,让旁人说句公正的话好了。”卓伶用胳膊推了推另一边正在看报的韩澈。“韩澈,你以男人的身分代表发言,你觉得悕玥亲语纤是什么用意呢?”
本想继续装聋作哑的韩澈还是卷进了女人们的争论中。
他慢慢地放下报纸,很是无奈的说:“不讨厌吧。”
“对啊!要是悕玥讨厌你,怎么可能会碰你呢?”忽然卓伶动作迅速地拉下韩澈的头,轻点他的唇做示范。“你看,我也是不讨厌韩澈才亲他的呀!”
见状,语纤只能苦笑。
卓伶对韩澈的不讨厌绝对是喜欢。
但悕玥的不讨厌也是喜欢吗?
现在被卓伶一搅和,她的头更痛了。
第八章
无力的趴在桌上,语纤屈指数了数。
从日本回来当天算起,这已是第十六个颓废的日子。
她封闭在山里已经整整半个月,期间她曾想让自己很忙,努力地画了许多短篇漫画,卖命的程度连一向冷血的编辑都大受感动,还留著泪要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别把自己累坏了。
然后她就变得无所事事。
每天准时六点清醒,在院子里发呆三个小时后走到森林里换个地方继续发呆,饿了就回家吃冷掉的早餐,接著趴在书桌上等著夕阳、等著月升、等著肚子饿,最后爬上床躺著发呆,一天就这样结束。
转头换个方向趴,语纤不由得深吁口气。她也很厌倦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又不能改变什么,因为只要一思考,脑子里想的绝对是同一个人。
唉!她果真没有想像中的坚决。
说要放弃说了十几天,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
看来非得使些强硬的手段,才能彻底断绝她的思念。
沉寂多日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语纤反应不过来,瞪著电话许久,才想到要去接起它。
“语纤,我是昂,现在你能马上来影月一趟吗?有人坚持要见你。”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好像是被逼得很无奈一样。
“喔,我知道了。”才刚回答完,电话马上被挂断。
她从没见过这么著急的昂。
影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让他如此慌张?
怀著不安,语纤立刻冲向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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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怎么回来了?”语纤不敢相信等在影月的会是暌违已久的父亲。
情绪激动的她立刻扑到他怀里又哭又笑,“我好想你!”
“傻女儿,好久没见你哭了,还真丑,快把脸擦干净,别让旁人笑话了。”轻轻抹去女儿脸上的眼泪,他也感动得湿了眼眶。
想不到离家几个月,一回来就有这么热情的迎接,可见女儿是真的思念他。
“昂早就习惯我的邋遢样,才不觉得丑咧!”她倔强的抬手抹脸,这才发现她真的哭得满脸泪痕,随便一擦袖子就湿了一大片。
“昂习惯了,可是他妈妈还不习惯啊。”
“啊?”
语纤还没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突然被他身旁一个陌生的贵妇人拉了过去。
将她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一遍后,贵妇人露出赞赏的目光,用力的给她一个拥抱。
“真是个漂亮的女娃儿,长得还比嘉怡姊标敏呢!”贵妇人一险欣慰的对梁文谕说。
“她只有长相赢过她妈,其他的就差得远了。”
看父亲这么开心的回应,两人言语间又充满熟稔,再加上贵妇人也认识她母亲,语纤猜想她应该是爸妈的老朋友。
“时间过得真快,当初语纤只是个红扑扑的小婴儿,昂跟悕玥见她可爱,还抢著要抱她呢,怎么一转眼,小婴儿就变成大美人了!”贵妇人感慨地看著她的脸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