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做不到?”她幽幽的问。感伤的眼中冒泪,是因为她看清了她做不到那样才没命的逃出教堂吗?不错,她珍惜自由,她错了吗?
“妳说呢?”麦可用手指缠着她的一撮发丝玩,轻声问道。雅妮盯着他下巴上被刮胡刀剃到的小红点看,麦可继续玩她的头发,没有催她快回答,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我想我做不到。”她吸吸鼻子,“如果我还有一点头脑的话,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告诉你我失业了吗?”
“没有。”他嘴角一扬好像是听到了一则笑话。
“别笑我。”她不依的嘟起嘴。
“抱歉。”他以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加强语气,亚妮的脚趾头反射的在羊毛拖鞋里弯起来。
“我的老板另外雇用别人取代我了。”她平静的大声说话,想控制住她心中的毛毛虫别蠢动,“我剩下几件漂亮的结婚礼服,银行里的几块钱,两个礼拜后才能领失业救济金。”“还有我。”他的眸子好温暖,一看便知是个会救猫的好人,不只救猫,他还救过她,现在她干嘛向他诉苦?希望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吗?哎呀呀,雅妮,妳又开始迷糊了,妳这样对他半嗔半怨的是什么意思?还不快快苏醒。
“你听过水晶球的故事吗?”她已经无法维持平静的语调,嘎哑的出声问。她想读出他的表情,两道眉聚在一起专心的研究他的脸。他有多认真?
“妳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他用催眠的温柔语声问。
她作势的眯起眼睛竭力凝神,“我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她慢慢的说,“他喜欢在小狈狗的尾巴上绑鞭炮,而嫁祸于邻家的小男孩。麦可·海耶,”她看入他深邃的棕眸,那里面有她不了解的东西,太快了,她无法相信她所看到的,“我能信任你吗?”“是一只小猫咪。”他耳语道,“而我嫁祸给邻家的小女孩。”在她还没想出回话前,他的嘴唇就准确的覆上她的唇,令她的背脊一颤,令她的神经异常敏锐的感觉她唇上的温暖,同时又迟钝麻木得不会挣扎。
噢!她快死了,她快被甜蜜淹死了。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愉快的死法。她知道的,她早知道他有不良企图,她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在他低下头的前两秒钟,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团火,但被他充满磁性的嗓音迷醉没有醒觉。虽然疯狂,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对她的心灵施压力,不能错失良机,必须试试看和他接吻的滋味。他的唇缓缓的在她唇上移动,好性感好撩人。他温暖的手沿着她的背脊骨探索,激起了她所有的神经末梢同声申吟,而当他轻压她贴到他身上时,她正式的在他唇中发出受不了的低吟声。
她迷失了,完全迷失。她的手迷路的乱闯,闯上他的肩头,闯上他颈项,闯进他浓密的金发林中。她背上的手用力了一点,使得她无法佯装不知她感觉到了什么,何况她还在以古老的韵律轻轻摆动,她不能呼吸,不能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她张开嘴来接受空气,却接到了他又一次入侵的舌,温暖濡湿的舌缓缓的进入她唇内巡幸,交缠上她饥渴不安分的舌。热流在她全身激窜,冲击她的胃、她的心、她的肝、她的肚子、肠子、月复下。他尝起来有咸咸的春雨味道,甘霖的味道。她疯了,否则她怎会觉得这是她有经验以来最美妙的一吻,否则她怎会希望和他这样吻到天荒地老。
他终于让她呼吸,但他的唇没有休息,继续缠上她的脸颊、眼皮、鼻尖。他的手也没闲着,十指轻轻柔柔的插入她发中。
她感觉到他做了个深呼吸,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看到他仍闭着眼睛在回味,他的睫毛好漂亮,又长又密,漂亮得不像是男人的睫毛,如果他是个女人一定不必装假睫毛。“我想妳能。”他仍闭着眼,低声说,声音厚厚粗粗的。
她的心仍在余波荡漾,而她的脑子早在他的唇一碰上她时就不管用了,“我能什么?”她沙哑的说。
“信任我。”他张开眼睛了,世界上最晶亮的眼睛,没有虚伪只有诚挚,“我答应妳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信任我。”
“百分之九十九?”这个几率可靠吗?那剩下的百分之一他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妳的成功率比我高多了。”他微笑道,“今天的指数是这样,雅妮,去找鞋子穿吧!我拒绝跟一个穿地板拖鞋的女人出门。”※※※
他们先去购物,麦可带她去一家中国超级市场,如果雅妮曾经怀疑过麦可的魅力的话,她现在得到百分之一百的证实,他连掉牙的广东老婆婆都罩得住,老祖母万分热心的帮他们挑柳丁,柳丁已经可以堆成金字塔了,麦可还不忍心阻止老太太。雅妮逃开去选焙其他的东西,否则他们想竞选全美国最有人缘的人吗?
到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他才带她去吃汉堡。怪了!他跟汉堡店的漂亮妞儿反而不闲聊,避嫌吗?哼!谁知道他平常是不是对小妞儿说谢谢的时候顺便送上香吻,反正他没损失嘛!他们把剩余的薯条拿到车上吃。在中国商店麦可自己总共只买了一包花生,其余四袋都是雅妮的杂货。雅妮好奇的问,“你不补充食物你的鸡肉三明治是怎么变出来的?我没看到你养鸡,也没看到你种麦。”
“妳看不到。”他舒适的斜靠着车门,一手靠在车窗上,“妳的水晶球没告诉妳吗?我不在的时候有个女人每个礼拜帮我打扫房子一次,我要来之前先打电话给她,她就把我的冰箱塞满东西,做好一些三明治,让我用微波炉一热就可以吃。烹饪是我除了猫和感冒以外,第三样讨厌的。”
“麦可,”她倾头问,“你不来你的别墅时是做什么为生?”“做回纹针。”他笑着把一条薯条塞进她嘴里,“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妳有爱尔兰的眼睛,可是睫毛不对。”
她急忙照照镜子,镜子里她的脸干干净净的,鼻子油光光的,如果她今天早上找得到化妆品的话,一定能美上几分,不会让他嘲笑,“你是什么意思?”她噘嘴问,“我的睫毛哪里不对,我又没上睫毛膏。”
座椅吱嘎的发出声音,他靠向她,一手温柔的托起她下巴,“妳缺乏幽默感,也不够罗曼蒂克,爱尔兰人的眼睛清蓝漂亮,可是很少覆上黑睫毛,很稀有的组合,可是……。”他停顿下来吊胃口的看她,喂一条薯条进她嘴里才说,“美极了。”她的一颗心落了地,抓了一把薯条塞进他逼过来的嘴。一下午他们轻松的谈话,多半是他问她答。喜不喜欢国庆游行?喜不喜欢古典音乐?墨西哥食物?为什么她的汉堡不加芥茉?她开过手排挡的车吗?想开保时捷兜风吗?
傍晚时分仍是烟雨蒙蒙,麦可以三十公里的时速慢慢地沿滨海公路开车。雅妮看着外面湿淋淋的,心里感谢她能温暖干爽的坐在舒服的跑车里,听畅人心胸的理查·克来蒙的钢琴音乐。今天她应该坐在地板上咬指甲哭的,谁知道她竟会坐在保时捷里打瞌睡……。
“妳伤了我的男性自尊。”麦可抱着她的杂货袋,“我睿智的会话、迷人的风采竟然会使妳睡着,妳想妳能暂时保持清醒直到我把这些东西搬进去吗?”
“你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才对。”雅妮看着流理台上的一包包东西,担心她的厨房会爆炸,“你有使人放松的本领,我跟亚伦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没睡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