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可脸上虽然没有变色,但带了不少惊讶,“告诉我,”他忍不住说,“是罪恶感使妳的胃口这么好吗?”
雅妮对他皱眉,他不懂吃饭第一吗?在她吃得正起劲时泼她一盆冷水,她叹口气,“唉!你必须现在提吗?”
“噢!我不知道妳已经打算忘记他了。”麦可温和的微笑,似乎有嘉许的意味,但也有嘲讪的味道,“我今天上了一课,原来女人不喜欢太体贴、太冷静的男人。”
“我干嘛要有罪恶感?”她解决掉第三个三明治,真的饱了,“我救了他,一个干过这种糗事两次的女人当然不配亚伦那么好的男人。”雅妮越想越有道理,亚伦谢她还真谢对了。
麦可执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中,“两次?”他无法掩饰他的震惊,反正雅妮不喜欢太冷静的男人,“妳是说妳已经那样整过那个家伙两次?”
“喔,不。”她摇摇手郑重否认,“我怎么会对他那么坏,一次已经够糟了,亚伦是世界上最好的……。”
“我已经听够了亚伦王子有多好。”麦可厌烦的插嘴,“妳刚才不是说已经干过这种糗事两次了吗?”
安顿好了胃,现在雅妮心情好多了,可以应付任何问题,“我没说是对亚伦那样做,我另外指的人是查克。”她吃干净盘里剩下的生菜。
“查克?”麦可昏然回应,“妳是说在亚伦之前……?”
雅妮悲伤的点点头,她又何尝希望发生潜逃事件,“查克是个网球选手,我第一眼看到他漂亮的蓝眼睛就全身发软,我本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是我们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一下子就打得火热,我们认识三个礼拜后他就向我求婚。”她干嘛向他说这么多?招供似的,但她的话就像瀑布的水流个不停,她还没搞清楚麦可·什么的·海耶二世到底是何方神圣。她望着他顿了一下,“麦可。”
“嗯?”他贪恋的看她脸上淡淡的红晕,谁会想到一个敢如此整男人的女人竟会敢做不敢说。只有一个解释,她并不赞同她自己的行为,但身不由己。
“你是不是在咖啡里放了东西?我通常不会这么滔滔不绝,我觉得有点奇怪。”她的头开始轻微的打转,他是不是在咖啡里放了迷药?他想干嘛?他有什么企图?天!他该不会是要……自荐为新郎的替身吧!
雅妮倏然睁亮眼睛,其实麦可的外表一点都不比亚伦差,何止不差,麦可还多了几分男人味道,他的邋遢相竟充满男性魅力,而亚伦身上除了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外,只有一种味道——律师的味道,随时保持冷静以备答辩。
“我加了几滴威士忌让妳暖和一点,妳刚才说到哪里?”如果他早知道威士忌能使雅妮的眼睛罩上美得奇幻的薄雾的话,他会多加两滴。美极了!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眼睛,蓝色的眸光绽放出朦胧的光彩,如梦似幻。
她不禁被他的目光吸引住,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她的头本来有点昏,现在被他看得更昏,他有以这种凝注感情的眼睛看女人的习惯吗?还是他难得见到一个专门做糗事的女人而觉得很好奇?
雅妮不安的模着她腰间的珍珠饰品,“我不记得我说到哪里了,喔,对了!查克。我们决定同居,我走到他门前……。麦可,你要去哪里?”
“拿阿斯匹灵。”他站起来推开椅子,“我的头开始痛了。”
“哈,还说你没醉。”她聪明的找到他的病因,“麦可·海耶,你必须为你的罪恶付出代价。”
他吞下阿斯匹灵后拉开嘴角对她做了个假笑,“雅妮·柯特,妳不觉得妳该对我的头痛负点责任吗?”
第二章
雅妮喝了两杯咔啡才发现她的脚趾头麻木了。
“喔!别再倒咖啡给我了。”她用手掩着咖啡杯口,“我已经不能动了。”
麦可放下咖啡壶坐回椅子,他一手捏捏后颈,一边仔细的研究雅妮,“我不知道咖啡有这种副作用,妳为什么不能动?”
“我的脚趾头不能动,我总是从脚趾头开始醉起。麦可,你到底在咖啡里放了多少威士忌?”
“我说过了,只有几滴,不至于多到醉倒妳的脚趾头。”他莞尔的靠上前,手肘搁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我对别的事比对妳的脚趾头感兴趣,告诉我,查克和亚伦王子一样善体人意吗?”
雅妮的思绪回到那个风暴的十二月天,“不,”她拉下嘴角做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不谅解。”
“喔!我相信不是每个人都有亚伦王子那样伟大的修养。我同情妳的网球选手。妳可能是个游泳好手,可是妳不敢跳水。”
查克也做过类似的比喻,雅妮悲哀的想,只是麦可分析得太快,似乎不到一个晚上他就把她看穿了。
麦可懒洋洋的微笑看着她,“妳到底有什么毛病?通常逃婚的人是男人,男人被女人逼急了才会同意结婚,就我所知有一些男人一想到将来可能要付离婚赡养费就会夺教堂的门而出,妳可知道有多少男人是灌了老酒硬着头皮才步上红毯的吗?”
“就当我是个例外好了。”雅妮耸耸肩低下头看她左手上绽着蓝白光芒的钻戒,“哎呀!我忘了把戒指还给亚伦,我必须尽快还给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麦可就两脚一弹,“什么鬼东西咬我的脚?”他把脚搁在桌上,再低头去找罪魁祸首。
“凯弟。”雅妮申吟道,“呃……,一分钟以前我看到它在你的脚下徘徊,我忘了警告你它喜欢咬男人的袜子,亚伦有几次被它咬得差点失去冷静。”
“呵呵!看不出它有这么大的本事。”麦可瞪着伏在雅妮裹了绷带的脚边的臭猫,“妳找过兽医心理大夫看过它没有?它叫什么名字?如果我必须开始恨它,我必须知道它的名字。”
“凯弟。”兽医心理大夫?雅妮迷糊地想,她真的醉了吗?有兽医心理大夫吗?有会通动物的话语或是动物行为语言的心理大夫?她想问麦可是不是诓她的,哪有兽医心理大夫,但又怕果真有的话他会笑她孤陋寡闻。
“哪有猫儿叫这种名字,”他撇撇嘴角颇不以为然,“猫应该叫做雪球、爱咪之类的名字。”
“我的猫叫凯弟。”雅妮以拥有专利权的态度置词,“对我来说它取这个名字再合逻辑不过了,你给你的狗取什么名字?”
“我的狗?”麦可愣了一下,慢慢的想起,脸上跟着浮起微笑,“喔!妳是指妳想像中的那只拿猫当早餐吃的黑色怪物?雅妮·柯特,恐怕要教妳失望,我没有一只会灌啤酒的狗。我平常住在严禁养四脚宠物和两脚儿童的高级公寓里,我衷心赞成这个规则。”
“原来你讨厌宠物和孩子,有没有人怀疑过你是没有爱心的男人。”雅妮抬起脚趾头抚模凯弟的毛,斜睨麦可一眼,“请原谅我的好奇心,你对婚姻有何看法?”
他大剌剌的笑,笑得她差点心虚的脸红,见鬼,她可没有一点又诱他结婚的意思,她刚刚才从教堂逃出来,恐怕没有人治得了她的婚姻恐惧症。
他啜了口咖啡才回答,“一想到结婚就会使我冷汗直流,事实上我今天傍晚抱着威士忌酒瓶的时候,还在想一个新婚女人的心态。”他棕色的眸子盈彩流动,“我是为了她喝酒。”
“喔!”她的脚刺痛了一下,凯弟的毛很柔软不可能使她刺痛,她的头也在抽痛。麦可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子?他为什么抓不紧她?因为她要结婚而他不肯结婚,所以她只好去找一个肯结婚的男人,而把麦可丢下来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