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爱人了?是伏乞蔑的文臣,英勇的武将,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庶民?
齐战摇摇头。他在做什么?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和妒意!
幕帘刚掀,他踏进营帐,浓眉便是一皱。
慕夜颜背着身,缩在地上,紧靠帐壁,脚边的晚饭完好如初,毫无进食的迹象,正低垂着首一动也不动。
他缓步至她身旁,发现她因为伤口发炎及疲惫而沉沉入睡,唇色仍是苍白的,还微微寒颤。
就算饿死,她也不要施舍吧!齐战低唱。
这个倔强而高傲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闯进他的生命里?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操弄他所有的理智与心绪?
他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扯,将炕上的被子拿来卷住她,而后抱进怀里,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如果她冷了,他知道自己也会感到寒冷;如果她睡不好他也无法一夜好眠。因为,他欣赏她、拎惜她。
他想将她紧紧锁在身边,不想放开手,也不想让给人!
望着她脸上那层面具,他发皙,终有一天要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卸下面具,因为她是他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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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战做挺而立,盯着手中那张无声却充满悍意的9纸O
“将军,如何?”费乙紧盯着齐战脸上飘忽不定的神情。
他想起战将军平日总是飒爽自信、神采十足飞扬,可这几日却显得心事重重,还常站在帐幕外望着高得迢远、蓝蓝的天空。有时将军是以手拈指算卦,有时却像是思索,无人能知也无人敢问的心事。
现下,齐战望着伏乞蔑国王的回函,却一改往日的自在纵逸,反而沉思了许久。
战将军肯定有心事!自从他打赢了那场小小的胜仗,虏了夜将军、将夜将军收进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仿佛就有些心不在焉与捉模不定。
“他拒绝了!”齐战将馆递给资乙。
“什么?伏乞留国王拒绝签盟约以换回自己的女儿?!”想不透。“伏乞屏国王不愿签下双方互惠盟约?这盟约对有益无害啊!咱们的约定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只要愿年年进贡珍果数百盒、伏乞蔑美女十名给咱们天子,我们。能保护他们免于受鞑靼的侵犯,并且释回夜将军,还能让他们获得进入中原经商交易的机会,这么好的条件,他竟然拒绝了?”
“没错!相当干脆的拒绝!伏乞蔑国王是聪明的,他一定是看出了我拟的招降书中有骗局。”齐战淡淡说道。招降书中的每一句都是真的,独独“释放夜将军”这一条却是假的。
“骗局?”费己不明白。“条约不都是真话吗?他不想要自己的女儿,这真是天下最怪的一对父女了。父亲厌恶女儿,女儿却心甘情愿天天戴着面具!有没有搞错啊?只因为她母亲生她时难产而死?”
“或许还因为她那一张无人见过的脸,以及没人知道的秘密吧!她出生那一日在皇宫里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伏乞蔑国王严厉封锁消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不是死光了,就是口风甚紧。”齐战的声音低沉幽黯。伏乞蔑国王怎能不顾慕夜颜的生死?这令他隐隐生怒。
“她大概是天下第一大悲情女了,比那效螫东施、无盐丑女还可怜!案亲不愿看她,也不关爱她,还遮着脸不能见人,她怎么能有勇气活下来呢?换了其他人,不早就差惭忿愧到躲起来隐居或自杀了?”费乙一时嘴快,说完话才对上齐战的眸光,并惊觉齐战的不悦。
费乙浑身窜过一阵惊悸,这是他第一次对上齐战如此冷厉而深幽的目光。
突然,一名传令飞马驰抵营区,马上骑兵直奔至齐战面前,展开一卷御诏。
几天前才发了捷报回京,这么快就回信了?
虽说早知道皇帝对慕夜颜有兴趣,也将基夜颜当成这场仗的猎物之一,但他还是感到太快了!
他不想这么快就将她送回京师,他有私心,他已经有独占慕夜颜的私心了。
“皇上要伏乞蔑公主尽速被押送回京师?”齐战的眉头不由得攒起。
“是的。战将军,皇上认为既然伏乞蔑最强盛的夜军已被你击溃,面临冰消瓦解之势,伏乞蔑也就无可畏惧。明日副都督会来替您领军,等待伏乞蔑自动称降。”
“副都督来领军?”齐战更是惊讶。“难道皇上要我亲自押伏乞蔑公主回朝?”
皇上已经不需要他了吗,所以才派副都督来接手这场即将获胜的战役?还是皇上太重视慕夜颜,非得他亲自押送才放心?
那士兵若有所思地笑道:“战将军,皇上相信只有你才能将伏乞蔑公主安全送抵京师。更何况,皇上主要的目的是让你赶回去做他的驸马呢!他要你早日与挹岚公主完婚。”
与挹岚公主完婚?济战的心直往下沉。
“战将军!皇上希望你明日即刻启程!”
齐战应诺,接旨。
“将伏乞蔑公主押送到京师?”费乙瞧着齐战。“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如果伏乞蔑定盟降服,就会把公主放回去吗?”
“这就是我没有告诉你的‘骗局’。其实皇上将我从假期里催令派来这里,除了招降伏乞蔑,让伏乞蔑成为我们边境的军事据点之外,另一道秘令便是将伏乞蔑公主带回京师。无论伏乞蔑国王同不同意签约,伏乞蔑公主一定要得到手,根本不可能放走她!所以我们给伏乞蔑的招降书,是骗人的,就算伏乞蔑答应招降,我们也不会释放夜将军。”
“万一伏乞竞答应签定合约,我们却没释放夜将军,那伏乞蔑岂不大怒?反而可能归向鞑靼?”
“所以我说这是骗局。伏乞蔑不签约,我们就‘有理由’直接攻取他们的土地,并带走夜将军;若伏乞蔑签约称臣,只要骗他们我们并非掳走夜将军,只不过是招待夜将军到中原去游玩,并接受大明皇帝的封赏,到时候再以盟国之便提出结亲的要求,夜将军不就明正言顺地被纳人皇上的后宫了吗?那招降书不过是试探伏乞蔑国王的想法罢了,他签不签约。结果都是一样的。”一提及慕夜颜要成为主子的后宫,齐战的心头就隐隐烦忧。
“膜!原来如此!难怪她受伤时你那么生气,还将她纳人自己的营帐里小心招待,原来她是皇上要的人,大意不得。皇上他果真是喜欢收集各式嫔妃啊!后宫里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有了,有贵族是女、贫民农妇、娼优联妓、各国佳丽,甚至连男人婆型的妃子都有了,现在他竟然对戴面具的公主也有兴趣了?!”费乙笑道。
齐战无法想像,像慕夜颜这般烈性的女子在宫里要如何苟活?一大清早就知道这两个消息,她会有何强烈的反应?
他带着愁,掀帘进人自己帐内,一眼瞥见炕上的慕夜颜。
她拥着他的暖被,盯着他,正在等待他出现。
他挥手命令身后的士兵放下脸盆,士兵服从地将梳洗水盆放在一旁,退身出去。
“醒了?”齐战故作冷淡,来到炕畔瞅着她。
慕夜颜看一眼地上的水盆,仰起头凝视他不露情绪的脸庞。
“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善待我,天天命令士兵端水来给我梳洗?是我运气好遇上你这种体恤囚犯的将军,还是你别有所图?”她冷冷问道。
“没别的意思,只是一盆水而已。”齐战国视着她的遇问。
慕夜颜唇角一抿。“那么,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会在你床上?”满脸倔傲,将尚有暖意的被子推落到齐越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