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小亲亲,牠失去妳才会闷闷不乐呢!”梅威夫人答道,“我年纪太老不能再养狗了,否则我也没办法亲自照顾牠。”
她微笑着补充说道:
“再说,妳不在家时,谁会带牠到花园遛达?除非我把妳留下,并向妳保证努力去找一位和亲爱的西诺斯一样讨人喜欢的青年!”“人家说,闪电不可能出现于同处,机会不再来的!”安姬兰开心大笑地答话。
当晚临睡前,她紧抱着凸凸说:
“真高兴你能和我一起去。如果人们好奇地盯着我看,他们也一定认为你是从外星球来的访客!”
这也是实话,凸凸往往引起别人好奇的瞩目,原本安姬兰希望凸凸在她的婚礼中能扮演一个角色,但是别人已为她准备好十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当伴娘。
这些姑娘是由塞法罗尼亚的上等家庭中挑选出来,其中有两位主伴娘来自底里亚尼斯家族。
这两位姑娘的确十分可爱,安姬兰十分高兴在她们黑亮的肌肤衬托下,自己的金发碧眼更显得格外耀人。
“我真不相信,”婚后,她诧异地问王子,“为什么你没有爱上塞岛的姑娘?在我看来,世界各地的女孩都此不上这儿的美丽。”
“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说出许多聪明的答案,”他答道,“但是,我只想告诉妳,在遇见妳之前,我从没真正地恋爱过。”
“我简直不能相信那是真的。”安姬兰说。
她觉得像这么一位英俊迷人的男子,白白活过二十八个年头,毫不理会那么多爱慕他的女人,真不可思议。
王子彷佛窥透她的心事,说:“我不是想三言两语地敷衍妳。在岛上,在巴黎及伦敦,我都被无数美丽的女孩吸引迷惑过。但是直到我一见倍儿西凤,她窜入我的心田时,我才领悟到,我从没有品尝过真爱的滋味。”
“哦,西诺斯!”安姬兰感动地轻声说:“你对我说了这么……甜蜜的诗句,我才了解,每一个……塞岛男子的心中都有片片诗篇。”
“如果妳认为他们也会同我一样对妳倾吐美丽的诗词,”王子说,“那么我不仅嫉恨异常,而且马上在王宫里处决妳,看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敢接近妳的尸体!”
“这种想法简直极端土耳其式嘛。”安姬兰揶揄他。王子一听她这么说,立即猛力拉她入怀中,狂烈热情地吻她、呵她、痒她,直到她求饶。
“如果妳再说我是土耳其式,”他恐吓地说,“我会再这样处罚妳。”
在他的周遭及小岛的各处不时蕴含着一股魔力,使她感动得时时刻刻都在感谢上苍,恩赐她那么多的优惠和那么恒久的快乐。
那幽深的绿谷,种满松、柏、桃及薄荷林的山地,处处使人怡神。王子告诉她,在这个季节里,树木格外的翠绿。
一路上,他们看到长相英俊,古铜色肌肤的农人背负着一捆捆的木材或装满葡萄的果篮。
即使已是九月天,气候依然炎热,离开酷热海边登向山区的曼达加达,使人觉得凉爽惬意。安姬兰被引到曾祖父拜伦郡主的别墅里参观。站在别墅的窗口往外眺望,她忆起曾祖父如何描写这座美丽村庄的景色:“在皎洁的月光里,我找到了宁静安适。”
曾祖父的诗句还提起别墅外是一大片墨绿色的橘子、柠檬和松树。现在安姬兰所见却是一片灰绿色的橄榄树,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神秘的岸边。
游罢曼达加达后,他们再参观邻近的一座村庄拉契德。吃毕一顿可口的希腊式中餐后,便在邵德梭上尉及凸凸的护送下离开了。
王子并没告诉安姬兰下一个步骤,但是她已事先读过曾祖父所有的日志及旅游的途径。因此,他们到达斜坡顶,发现一座白色小教堂,草地上还有几块灰色岩石可看海时,她并不惊讶。“我知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安姬兰到达山顶时不禁大喊,“曾祖父就坐在这些石头上,眺望怡人的景致,找寻写作的灵感。”
她拉着王子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俯视脚下的村落,远眺蔚蓝的大海。
她宁适地轻吟着曾祖父的诗句:
“如果我是诗人,全是希腊圣洁的空气所赐。”
王子轻吻她的手。
他脸上有一种特殊的神情,使得安姬兰忆起他们在教堂结婚时,他以非常低沉虔敬的声音重复地说出他的誓言,使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觉得自己的魂魄身躯已化成一首首赞歌,称颂上帝的恩宠,使她归属于这么完美伟大的丈夫。
记得她告诉过王子,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对他的爱不会有丝毫改变。她也深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自己嫁给他。
“我知道妳的心意,亲爱的。”王子答道。
婚礼过后,当天晚上,他进入她的卧房,她发现他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就像伟大的阿波罗,自己永远与他契合。
她并没有卧在舒适的席梦思上等候他来,只是站在窗前,眺望着神秘的大海,数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充分享受夜的宁静。
低沉的夜幕带来一股神秘的魔力,为她的爱情增添几许撩人色彩。她听见王子进入房间的声音,立刻回过头来朝他微笑。窗外满布的繁星竟像点缀在她那头金色秀发上,闪闪发亮。
王子走近她身边,没有碰她,只是静静地凝视她那愉悦的容貌。安姬兰亦认为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教堂中举行婚礼的景象、招待会上赞颂新人的宾客及人民夹道欢呼声都逐渐远离,只埋藏在回忆的宝库里。
此时,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俩人。
这一刻他们期待已久。往事历历如绘,但只有此时,才算是掀开他们灵魂契合的序幕。
“真的是妳吗?”王子低沈的问道。“我……爱你!”安姬兰答道。
“这就是我期待的答案,”他回答,“我真不敢相信妳整个都属于我,我不再担心失去妳的这个事实。”
“这些原来似乎……不太可能……发生……但是,我们的确结婚了!”安姬兰说道,“看,我就在……你身边……我是你的……妻子了!”
“妳以为我不明白眼前的事实?”王子问道,“就因为我这么渴盼地需要妳,我还以为是自己不畏艰险,深入地狱寻找妳,上帝怜悯我的诚心,便把妳赐给了我。”
“上帝与我们……非常接近,除了感受牠的圣洁之外……又能有什么杂念?”安姬兰问道,“我可以觉察出那分圣洁散布于整个空间,出现在任何我所能见的地方。”听她那虔诚声音,王子不禁爱怜地紧拥着她。没有粗野的动作,没有狂热的激情,只是把她当成一件珍贵易碎的宝贝,轻轻地用手指抚模着她,柔柔地慰藉着她。
安姬兰的脸就搁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她张开双眼,远望着大海。
她知道,即使夜已深沉,海上仍然闪烁着光芒,那是希腊之光,来自王子的身上,来自爱情的国度。
王子忽然紧拥着她,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在四唇相触的那一瞬间,她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和王子正长着银色的羽翼,一起奔向天际。现在,坐在曾祖父坐过的地方,欣赏山底下他所歌颂的景物,想到他在快乐的一生所扮演的角色,内心感触颇深。
“亲爱的西诺斯,我想这个地方启发了我们两人的思想--不仅要为塞法罗尼亚的前途奋斗,更要为整个希腊的福祉而努力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