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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佳人 第9页

作者:卡德兰

“您……以为我?”

“我怕--非常害怕--妳在最后一刻畏怯而改变初衷。”

她正想提出抗议,只见他温和地笑了。

“我在自寻烦恼,”他说,“我知道妳就像妳怀中那头狮子狗般令人可佩。”

她露出了笑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并肩走到马车前,他扶她上车。

王子的手接触到安姬兰时,她只觉得像触电般,一股电流迅速流窜全身。

她坐在后座,弯下腰把凸凸放在对面的前座。

王子进来坐在她身旁,随手关上门。知道并无其它的侍从随行,仅有马车夫驾车,她惊讶地望着他。

王子不待她发问,便解释道:

“我想我们一起玩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说,“亚力士是希腊人,从小看我长大,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泄漏出去的!”

他笑着说下去:

“他是一个天生的多情种子、浪漫家。我告诉他,我要私下带一位非常可爱的小姐出去玩,他立刻把马车准备好。我没让任何人知道,偷偷地从后门溜出来。”

“他们发现您不在,会不会紧张地大喊大叫?”安姬兰问。

“我留了张字条放在办公桌上,告诉一个侍从副官,我出去赴个业务约会,如果几个钟头没回馆,要他不用担心。”

“听起来好象您从育儿室或从一垃颇严厉的老师家逃出来。”

“我正有那种感觉,”王子笑着说,“他们处处保护我,关照我。说真的,他们使我很困扰,使我觉得自己活得很不幸!”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好面对着安姬兰说话。

“这就是我私自出行的原因,”他继续说下去,“如果下午妳是偷跑出来的话,我也一样。我告诉妳,我倒觉得这么做非常刺激呢。”

“对我来说,也非常……刺激。”安姬兰说。

“那是,”他答道,“因为我们都觉得像在偷吃禁果。”

“殿下,这种事对我来说比您难多了。”安姬兰说。

“这妳就不对了。”王子答道,“今天下午,我本来有千百个理由无法来赴约,但是却发现没有比跟妳在一起更重要的事。”

马车进入格罗斯维诺新月区,到达海德公园。

马车穿过园门时,安姬兰兴奋地大叫:

“看,布置得好热闹!”

园门上不仅插满国旗及各种旗帜,还装饰着许多皇家纹章。安姬兰看得兴奋不已,王子不禁静静地望着她。

“我有个主意,”他说,“待会儿再告诉妳。”

“现在说嘛。”安姬兰请求他,但他还是摇摇头。

“我觉得如果我先说给妳听,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妳会一直想着,坦白地说,我宁愿妳只想我呢。”

“其实,除了想您以外……要叫我做别的事……是有点困难的。”安姬兰内心如此思索。

马车沿着公园内的路走向曲池。安姬兰默默地坐着,心里塞满了身旁这位男士的一切。

不仅因为他的潇洒英俊,更因为他身上含有一种别的男人所没有的气质,才如此吸引她。

虽然从小到大,并没有遇见过很多男人,但从前居住在乡下时,父亲的朋友们常到家中拜访或停留数日。

这些朋友中有几个年轻气盛,浮夸冲动,对母亲说些客套、称颂之词,母亲只置之一笑,婉言反驳他们的恭维。

那时候,安姬兰就期盼将来也有温文儒雅的绅士,对着她说些赞美甚至调情的话语。

如今,王子对她所说的话与她听过的那些言不由衷的轻浮之词有天壤之别。

或许因为他的声音低沉,抑或因为英语非他的本国语,所以说得较拘束,但是,无论如何,可以听出他声音中包含无限的诚挚。

另外,更可感觉得出那雄厚低沉的嗓音中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一种磁性,也彷佛是支持他生命的力量。就因这浑厚的声音,使她有几分畏怯。

她觉得他逐渐占满了她的思想,有一股无以言喻的力量趋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而想去趋就他,顺从他,成为他的一部份。

当然,她这种想法是毫无意义而且不该有的。

安姬兰只好找些理由来为自己辩解,譬如说:因为自己年纪还小,天真无知,没有什么经验,所以王子一出现,立刻带给她心灵的震荡。

现在,她已经和王子在一起了,为了掩饰心中那异样的感觉,她装出很自在的样子,说道:

“看看凸凸,殿下!牠那副样子就好象马车是专诚为牠服务似的!”

“难道不是吗?”王子问道,“反正,牠是头御犬,早就受封领赏,享有各种特权了。”

“您怎么对牠们的事如此地清楚呢?”安姬兰诧异地问他。

“我不是告诉过妳,虽然我没见过北京狗,但是我已经阅读了许多有关牠们的资料,”王子答道,“而且昨晚的餐会上,我询问过几位客人有关北京狗的问题,得到了好多有趣的资料。”

“他们怎么懂得那么多?”

“是这样的,有一位客人是中国大使,”王子答道,“另一位客人的嗜好是研究狗的品种,所以他们懂得不少。”

“啊,真希望昨晚我也在场!”安姬兰失望地轻叹。

“我也这么希望,”王子答道,“因为妳自己养着一只北京狗,我认为妳比所有的书本及权威家更能多告诉我一些北京狗的习性。”

“我只清楚凸凸而已。”安姬兰纠正他,“对我来说,牠是一头非常特殊的北京狗。”

“当然,对牠而言,妳也是特别重要的人,”王子说,“说真的,能和妳在一起,牠可算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狗了。”

安姬兰羞得不知如何作答,低下头来,眼睛闪了一闪,睫毛彷佛轻刷着双颊,幸而马车来到池畔停了下来。

只见蔚蓝的天空映在池水上,池面显得格外清澈宁静。他们下了马车,凸凸即刻跑在前头,白尾巴翘得好高好挺。

他们跟随凸凸走到树荫下,在突出于水面的一个椅座上坐下。

安姬兰静静坐着欣赏池面景色。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浓郁的树隙照射到水面,形成点点金光。远处不时传来鸳鸯戏水声。成群的天鹅拂过水面,掠空而去。眼前所见醉人的景致,使她心旷神怡。

不仅风景使她迷惑,坐在身旁的这位绅士更让她心醉。他转过身来朝着她,深邃的黑眼睛痴痴地凝视她,彷佛要窥透她的内心深处。

“这……就是曲池。”她呓语着,更想用声音来打散两人间无边的沉默。

“这也是西诺斯朝觐倍儿西凤的地方。他觉得她真是生平仅见最美丽的东西!”王子说。

安姬兰羞得转过头去。

“我…………认为,”她迟疑地说,“您……不应该对我说……这些话。”

“为什么不呢?”他问道,“古希腊人都能对众神们说真心话的。有时候他们说些唐突无礼的话,但有时仅倾诉他们的爱情或心怡之物,众神们都无条件地倾听他们的衷言。”

“我……我并不是……倍儿西凤。”

“妳是我的倍儿西凤,”王子答道,“但是我们在阳光下畅谈之后,却不是妳回地府,而是我下地狱去!”

“地狱!”安姬兰惊讶地喊道,“您不会是指塞法罗尼亚吧!”

“当然不是指我所爱的国家,”王子说,“而是指我必须为我的国家做的一切,对我来说,简直就像地狱一样。”

“为什么?我真不……明白。”

“我会解释给妳听的,”王子说道,“我原来不想让妳知道,但不得不说出来。”

他踌躇一会,安姬兰回过头来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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