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底对她产生思慕时,他就取出为她刺青而留下的照片,以慰心田。
八个月不见,她变得成熟艳丽,头发也变了,增添女性的妩媚,尤其是她跳舞的神情,引人万般遐思。像他这种沉稳的男人,居然在感受到佛朗明哥舞激盪的张力后,对她有一揽入怀的冲动,尤其在舞蹈中顺带欣赏她背上心心相印的鸳鸯图,才发觉到当初为她刺青时,有微妙情感作祟的心理,只是当时心情还没那样深刻而已。
八个月不见,她的身边是否有了追求者呢?这是他观赏舞蹈之余,在观众热烈掌声之后所怀疑的问题。
黎芷若在台上瞥见他的出现,高兴之下频频对他展现微笑,对他而言,却是一种魅惑,是以前未曾感受的经验。他心底升起一丝快慰,暗恋对于一般人,本是一种痛苦,但对他而言,却是一种快乐,为什么,他说不上来,想得到又尚未得到的感情让他脑海多了一层绮想空间。
或许因为他是个创作艺术的人,比较有想像空间,也欢喜投入其中,自得其乐吧!
臂众一阵接一阵的掌声及“OL'E”声,郝帅才回神,原来节目结束了。观众平息了掌声,换上别的女郎上场表演。
黎芷若偕同罗尼下台走到郝帅的席位边,向罗尼兴奋地介绍,旋又以国语向郝帅介绍罗尼。
“想不到妳的西班牙话变得这么流利了。”郝帅对她真的是讚叹有如。
“在这种环境里,天天耳濡目染下,不进步怎么行。”她说得流利,生活上的会话已经能应付自如,耳听能详了。
“不准备回台湾啦?”
“目前还不想。”她笑笑地坐下,示意罗尼陪坐。
“噢,刺青艺术也不再学啦?”
“在这里偶尔替人刺点小图案,宣扬自己的手艺,真要像老师你炉火纯青的技术,我是逊毙了,舞台下的掌声是我喜欢的,老师不是曾说,从变中可以发掘更多的自我。”
“我看得出这回妳是变对了。”郝帅略微遗憾师徒关系的瓦解。
“老师,很对不起,我辜负你的好意栽培,欠你的钱,等你回台湾时,我会汇回去给你。”
“不用还,我也不缺那些钱。”郝帅倒也大方。
“老师,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永志难忘。”
“既然不当我徒弟,也不要叫老师。这次来,好好款待我,算是回馈好了。”
黎芷若当然义不容辞,接下来的三日,她特意休息,引领着郝帅到处遊玩,罗尼理所当然作陪。
他们玩得可尽兴,却累煞了从格拉那达前来找她的阿卡纳提与瓦达莉。
像捉迷藏似地,阿卡纳提由瓦达莉透视中知道黎芷若的去处,便赶过去,偏不逢时,赶至时,黎芷若他们又离开遊乐别处去了。
这样的阴错阳差与疲乏倒也罢了,当阿卡纳提听瓦达莉说黎芷若身边有个中国男人陪伴,醋劲横生,真想勒死那个男人,后来两人商议,决定在班布酒吧等她归来,于是在偏远处租了间房子。
等待的日子里,瓦达莉可没闲着,透过咒语,她积极找寻活祭的男人。另外,她看见黎芷若果着后背耀眼的刺青跳舞的海报,浮起深深妒意,等不及地跑去毛遂自荐,在班布酒吧里谋得上台的机会。
阿卡纳提很讶异她以半天时间便得到差事,瓦达莉只是神秘地诡笑,她用美人计引诱老板答应是不能随便张扬的。她本来就会跳佛朗明哥舞,故,是晚就递补黎芷若休息没上台的时间。
黎芷若带郝帅回到酒吧,赫见舞台上表演的瓦达莉及在台下欣赏的阿卡纳提,反感之余暗示罗尼不可先洩露郝帅的身分,才过去拍打阿卡纳提肩膀:
“阿卡纳提,你怎么到这里来?”
阿卡纳提见到她容光焕发,魅力四射的模样,激动地搂住她往墙角伫去,抚着她长长的发丝,低语道:
“妳真的爱我至深,才为我留发,噢,真想好好吻妳一下,可惜众目睽睽之下,我没那个胆,妳身边的男人是谁?”
他捏紧了她的脸,有着酸意,黎芷若不承认爱他至深,笑得很恶作剧;
“他是我新的男朋友。”
“妳敢……”阿卡纳提的怒气立即提升。
黎芷若看他的气焰,想起被他母亲赶走的那一刻的羞辱,不禁变脸推开他。
“你不是愿意做你母亲的乖儿子吗?”
“Honey,别再提那件事,我来了就已经表示我的心意了。”
一旁冷观的郝帅,心里大约有数。这三天来,他们遊得尽情尽兴,在美好的气氛下,他都未询问心中疑点,现在,瞥及黎芷若和这个称得上是帅哥的男人,他很有自知之明,师徒关系没了,连男女情谊也无法建立,真遗憾。
“好,那你告诉我,瓦达莉为什么也来,而且在台上?”黎芷若有着恨意,自从了解生母行为后,她厌恶再见到瓦达莉。
“妳晓得的,她追求永恒的青春,桑卡尼||我的父亲为她而死,她就更可以肆无忌惮实践她所要的,舞台的表演也是她追求的。”
“你既然知道她有这种野心,还和她在一起,她曾经要害死你。”
“我仰赖她的能力找妳呀!以前能够救到妳也是靠她的帮忙。”
“哼,别以为我会领她的情,我曾想认她,如今我不屑是她女儿。”
“Honey,妳放心,找到妳我就离开她,而且她根本无心认妳,妳们可以当做毫不相干的人。”
“问题是,我在这里表演,她就必须走,我讨厌看到她。”
“那不是我能说动她的,妳去跟老板抗议吧!”
于是乎,该晚酒吧打烊后,黎芷若找来老板和瓦达莉谈判,要瓦达莉退出,瓦达莉不肯,黎芷若便要求老板作抉择,选她留下还是瓦达莉。
老板很暧昧地笑捏瓦达莉的脸颊,又轻拍黎芷若的玉肩:“两个都留,表演的时间在同一时段,明天下午是春会比舞的开始,妳们两个好好表现吧!”
老板狡猾地嘿嘿离去,黎芷若看那老板婬色的表情,凭女性直觉揣测出大概,很气怒瓦达莉。
“妳不要脸,用勾引的手段。”
“哼,看谁本事大,谁就吃香。我对妳有恩,妳不感恩图报,还想撵我走,可别怪我无情。”
郝帅坐于一旁,不知她们的关系,在吵什么,本来默不吭声的罗尼却因瓦达莉气势凌人而不满地要为黎芷若讨回公道,上前掴了瓦达莉一巴掌。
“罗尼,不可以……”阿卡纳提叫道,他怕罗尼激怒了瓦达莉,她用咒语制他就惨了。
瓦达莉一听打她的男孩叫罗尼,怔了怔,迅即恢复自若神色:“你叫罗尼,几岁了?”
“十四岁,怎么样,年龄不大,但足以打得妳跪地求饶。”
十四岁,瓦达莉心想,这么巧,去年桑卡尼哀求她一起去找十三岁的罗尼,现在竟然让她碰上一个名字、年龄都一样的男孩。
“你的父母是谁?”
“我没父母,如果我的母亲跟妳一样这么对待自己的小孩,我也不耻与她相认。”罗尼人小,心思却很成熟,教训着瓦达莉。
瓦达莉狂笑,指着他和黎芷若。
“幸好我没有你这种儿子,也没有她这种女儿,我才能得以安闲,追求我的人生。有本事就和我一较高低,没本事就快快滚吧!”
瓦达莉傲睨地,黎芷若不甘示弱,绝不退缩。
“好,我们来斗看看谁赢谁输。”
***
在郝帅下榻的饭店里,郝帅终于了解黎芷若为何和瓦达莉怒目成仇的原因,同时黎芷若也告诉他,瓦达莉为何如此年轻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