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康熙最近的纳兰靖斯奋不顾身飞扑上去,一把抱住猛虎,在地上用力翻了几滚,猛虎咆哮一声,震得靖斯双耳欲聋,他抢空抽出怀中的巳首,架住猛虎疯狂的撕咬。一不留神,虎爪瞬息之间抓裂了靖斯的肩膀,靖斯痛得发颤,仍然咬紧牙关,使尽浑身的力气,翻身压下猛虎的头,趁其不备,众将士一拥上前,奋力刺杀了这头猛虎。
康熙惊魂未定,急忙下马察看靖斯的伤势,惊见靖斯身上穿的甲胃被撕裂了一大片,血迅速染红了原是白色的甲胃,颜色鲜红得惊心动魄。
康熙受了相当大的震撼,虽然御前待卫本来就应该以保护他的安全为首要责任,即使牺牲生命,也必须保护他毫发无伤,但是靖斯不假思索飞窜上去抱住猛虎的身影,让他肯定了靖斯对他的忠贞,这一刻,他已想好了回宫之后,立刻擢升靖斯为正白旗的将领,做为拼死护卫的赏赐。
士兵门将靖斯抬到树荫底下,让随行的太医暂时为他包扎伤口。
草丛中,一只绣着可笑图案的荷包引起康熙注意,他抬起来一看,这样粗糙的针法还真是前所未见的,他打开来,看见了那块凤纹觞的古玉,他怔在那儿,这块玉明明是他给端敏的嫁妆,怎么会出现在这片山林中?
康熙冷静一推算,最有可能拥有这个荷包的人,必定是纳兰靖斯无疑了,他真不敢相信,端敏和纳兰靖斯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见面的?难道……他们私下幽会?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先是耳闻征贝勒纵欲恣情,现在则是亲眼目睹端敏和纳兰靖斯私会的证据,他气得胃部翻搅,先前还想重赏纳兰靖斯的,这一下,不严惩纳兰靖斯怎么行?
靖斯自己绝对万万料想不到,拼死护驾,竟意外把他最大的秘密曝露在阳光底下了。
一行人从热河浩浩荡荡返回京城,康熙稍事休息,便立刻命人把襄亲王请到南书房来,打算问一问究竟。
襄亲王满怀心事地踏进南书房,康照见他一脸灰败之色,由衷关心地问道:
“襄亲王脸色不好,是不是有病在身呢?”
襄亲王躬身回话:
“臣没病,多谢皇上关心。”
“那就好!”康熙顿了顿,开门见山地问:“襄亲王,征贝勒近来不进南书房,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呢?”
襄亲王一震,目光直视地面,平板地说:
“征见勒病了,所以无法进宫面圣,还请皇上饶恕。”
康熙冷冷一笑说:
“朕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你还想继续编谎吗?”
襄亲王震颤着,惶恐不安地说:
“臣不敢欺骗皇上,征贝勒真的是病了,只是……
这个病症实在难以启齿,其中的内情臣也不敢问皇上禀明。”
康熙怒道:
“征贝勒沉迷于美色这种事,你当然不敢对朕禀明,朕将娇滴滴的皇室公主嫁给征贝勒,论容貌,端敏也算得上倾国倾城了,征贝勒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一口气纳迸六个侍妾,分明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襄亲王“砰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地喊着:
“皇上,事情并非皇上所想的那样,事实是……事实是……”
“说下去!”
襄亲王豁出去了,用力磕了一声响头说:“那六名侍妾,是端敏公主赐给征贝勒的。”
“什么?”康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襄亲主仍然趴在地上,打算趁此机会对康熙爆出全部内情。
“事实上,公主与征贝勒成婚至今,还……未曾洞房啊!”
康熙这下惊得都站起来了。
“简直荒唐透顶!为什么成婚那么久还没洞房?”
“新婚第一夜,公主便将征贝勒赶出公主府,从此之后,公主不曾宣召征贝勒入府过夜。”
康熙听了怒不可遏,他按住性子,冷着声音问:“除了这些,公主可还做过什么无理取闹的事吗?”
“公主命征贝勒在七天之内,造好一百匹马的马儿房、一百只狗的狗儿房、一百只猫的猫儿房、一百只兔子的兔儿房,还有一百只鸟的鸟儿房,好给公主解闷之用。”
康熙的脸色随着襄亲王的话,一寸一寸的发青。
“朕明白了。”康熙心中浮起一片阴影,端敏这些行为,分明是为了与他赌气,也为了报复他命令她下嫁征贝勒的,见襄亲王府被端敏搅得乌烟瘴气,自己也难辞其咎,他必须替襄亲王讨回一点面子才行了。
“襄王爷,朕会慎重查办这件事,无论如何,朕都会给你一个交代,公主自幼被朕惯坏了,公主的无法无天,朕也必须负起责任,襄王爷先回府去吧!朕自有定夺。”
襄亲王感激的抬起头,从康熙盛怒的眼神中,他仿佛看见了襄王府未来的一线生机。
荷包怎么会不见了!
靖斯吓出一身冷汗,他翻遍屋子里里外外可能遗失的地方,几乎快将屋子掀翻了也找不到。
他拼命绞尽脑汁,努力回想任何一个可能掉落的地方。
是从热河回程的路上吗?不大可能,一路上他都躺在车子里。
难道是在热河围场?对了,一定是与猛虎斯斗中掉落了,若被人捡了去,发现是属于皇室之物的凤纹觞,一定会进呈给康熙!
轰的一声,他的脑中昏了昏,一旦这块凤纹觞落入康熙的手中,便是他的噩运要降临了。
第五章
这天一大清早,端敏就被康熙宣召入宫了。
她的眼角眉梢都漾着丝丝笑意.明知这次进宫必遭康熙严厉的审问,但她所精心布下的棋子,已经乖乖朝“将军”进攻,不久的将来。“将军”就能唾手可得了,怎不叫她兴奋莫名!
入画陪着端敏进宫,心里却是七下八下的.她曾偶然听见襄王府里的婢女们在背后窃窃私语着,不外乎是说些端敏公主的坏话,甚至还加油添醋,指称征贝勒如何被端敏虐待得不成人形等等,谣言总是在府中的角落里传得活灵活现的,入画不将这些谣言告诉端敏,但是心里着实替端敏担心,很害怕端敏的我行我素和无所顾会对她造成不利的影响!
这一次康熙急着召见端敏,恐怕与这些风言风语月兑不了关系,入画忧心仲仲的对端敏说:
“公主,你们不怕皇上惩治你呀!”
“一点也不怕,你更不必为我担心了,也许今天面见皇兄之后,对我有帮助也不一定喔!你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端敏不替自己担心,反而还安慰入画,其实,她真的一点也不怕康熙的审问,也不怕康熙将会如何严惩她,她不过是爱上了纳兰靖斯啊!就算背负再多的罪状,她也决不放弃!
她翩然踏入南书房,丰姿绰约的在康熙面前出现。“皇兄吉祥!”她蹲身请安,问时注意到了康熙脸上异于寻常的愤怒表情。
“你可知道,朕为了什么事宣你进宫?”康熙开门见山地问。
“应该与我所想的差不多吧!”端敏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么说来,你非常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罗!”康熙的声音不由得扬高起来。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让襄王府难堪?你的报复何时才会停止?”康熙怒声盘诘。
端敏觑着他脸上的表情。从容不迫地回答:
“皇兄,为何说我报复?我不过是不愿勉强自已去做违心的事罢了!”
“违心?”康熙提高了声音,厉声道:“因为你是公主,才敢说出这两个字来,不管怎样妄为,也没有人敢对你吭气一声,要是换了民间女子,早就被夫家休掉了!”
端敏不由得发怒。“那么,就请皇兄命征贝勒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