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在马上,目光落在前方傅燕云的身上,一路上他对她十分照顾,但态度却突然疏远了起来。她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她对他却开始有了一种难以厘清的情感。
回到黑鹰堡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呢?
***
暗燕云离开书房穿越花园往外堂走去,占地广大的花园中央有一个人工凿出的葫芦形的小湖,在这个时节湖中的荷花正盛放著。他步上跨越小湖的拱桥,听到桥下有声音传来,他停住脚步探头往桥下张望。
桥下停了一艘小船,船上有两个人。他认得其中一名婢女名唤彩香,另外那个穿著一身白衣跪坐在船边的女孩,自然是欧阳寒铃了。只见她倾身向前有半个身子露出船外,看起来快跌下水似的。
“你们在做什么?”
寒铃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她的手已握住了一株荷花,另一手拿著剪子正想把花剪下来,她抬头上望。
“小心啊,小姐!”
“什么?”
寒铃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使她身体的重心往前倾,小船晃了晃而她仍捉著那株荷花,下一瞬间她已跌出了船外。
“小姐!”
在彩香的惊呼声中,傅燕云已翻身跃下拱桥落在小船上。寒铃刚跌进水中还没来得及沉下去,便已被傅燕云捞了上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傅燕云一脸怒气冲冲的问。
寒铃跌坐在船板上,抬头望著傅燕云那张俊美的脸孔,发现他即使是在生气的时候依旧很好看。
她扬了扬手上那株被扯下来的荷花,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只是想采些荷花放在房中而已。”
暗燕云已平静下来,她的头发上沾著一片荷叶,全身湿淋淋的看起来好不狼狈,模样神态就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狈一般,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事要下人做就好了,你又何必由自己动手?”
“可是人家想要坐船嘛。”她明媚的大眼瞅著他,有一丝埋怨和责怪。“你若是不喊我,我也不会掉下水呀。”
“你……”傅燕云不知该说什么,看见她被水浸湿的衣衫变成了半透明,玲珑的曲线毕露,而她的手中仍握著那株荷花。
他心中一热,无法阻止自己的目光贪婪的浏览过她曼妙的身躯。他转头喊道:“彩香,带小姐回去换衣服。”
彩香连忙将小船靠了岸,正准备要扶寒铃上岸时,她摇摇首,迳自跃上了岸边。才刚站稳,一件衣服便披上了她的肩,她转头看见傅燕云站在自己身旁,而原本穿在他身上的外衣已到了自己身上。
“不用了,又不会冷。”她扯了扯那件对她来说过大的衣衫打算还给他。
他脸一沉。“你没瞧见自己的模样吗?”
寒铃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白色的衣衫经水一浸变得透明极了,她脸一红,连忙用那件外衣遮住自己。
“这件衣服又不是我选的,人家本来就不喜欢穿白色的嘛。”她嘀嘀咕咕埋怨著。她住进黑鹰堡后,所有的衣物都是傅燕云差人事先帮她预备好的。
暗燕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说起来好像全是他的错似的。
“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就告诉彩香吧,她会替你准备好的。”说完他转身离去,再留下来他可能会忍不住澳变主意把她赶出堡去。
***
回到黑鹰堡后,他让她住回原来的房间,但不曾再碰过她。
要克制伸手触模她的冲动是一件困难的事,尽是这样看著她,心中的那股渴望就不受控制的涌出。他还记得触模她的感觉,而那滋味是如此甜美,这几日他一直努力抑制想碰她的那股冲动,他希望能慢慢说服她愿意留在黑鹰堡心甘情愿的。可是要他不去碰触她,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她似乎一直在挑战他忍受力的极限,他今天出去了一整天,刚刚才自外面回来,一回来他便要纪昊天向他报告堡内的情况,却得知她生病的消息。
“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只是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纪昊天说道。
暗燕云剑眉轻皱,这丫头还真是会惹事哪,虽然昨日落了水,但那仅是一瞬间而已,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身体虚弱的姑娘,怎么这样便会受了风寒呢?
“老大?”
暗燕云回过神。“没其它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纪昊天离开后,傅燕云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心浮气躁的,无法平心静气的待在房间里。微微叹了口气,他起身步出房门,决定去探望她的状况,否则他无法安心。
“堡主!”
彩香见到傅燕云显得有些讶异,时候不早了,这个时候堡主过来会有什么事?
“小姐呢?”傅燕云神色冷然的问道。
“刚服完药已经睡了。”彩香心中有些不安,不知堡主会不会因此责怪她对小姐照顾不周。
“她的情况如何,怎么会受了风寒?”
“都是婢子不好,请堡主责罚。”彩香跪了下去。
暗燕云轻轻挑起眉。“出了什么事?”
“昨日婢子没有让小姐立刻回房换装,所以小姐才会受了风寒。”
暗燕云想了一下,他昨日明明要彩香带寒铃回去换衣服的,而彩香不可能违逆他的话,那么问题是出在寒铃那丫头身上了。
“小姐做了什么事?”
“这……小姐说既然衣服已经弄湿了,不如直接下水把荷花采下来。婢子曾经试著阻止小姐,但是……”
“我明白了,你用不著说下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痛,他是否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呢?
“她睡著了吗?”
“应该是吧。”彩香有些迟疑的问道:“需不需要婢子去叫小姐起来?”
“用不著了,我自已进去看她吧。”
走进房内傅燕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走到床榻前只见角落放了一个水缸,水面上漂著几朵荷花。
他看向躺在床上闭眼侧睡的寒铃,她的脸有些红而呼吸并不是很平稳,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的浏海轻触她的额头,有些热度但是应该无妨。他的手离开改而握住一撮垂落在她胸前的发丝,她的头发乌黑柔细就像上好的缎子一般引诱他伸手碰触。
睡著的她依旧是美得让人屏息,少了那双慧黠灵动的眸子,却是让她多了一分沉静的美感。他摇头笑了,沉静这个字眼是不可能和这个女孩画上等号的,不过生了病应该能让她安分个几天吧。他松开手让柔细的发丝自他指缝间滑落,端详她的睡容好一会儿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
“寒铃,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本趴在栏杆上的寒铃倏然转过头,看到傅燕云她眨了眨眼。“拜托你不要每次都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好不好?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被你给吓死的。”
“那是不可能的,你是因为心虚所以才会被我吓到。”傅燕云走到她身旁,俯视著她略嫌苍白的容颜,剑眉轻轻皱起。“你的病尚未痊愈,怎么跑出来了,彩香呢?”
“应该在煎药吧。”她耸耸肩,又转头看向外面。
“别待在这里吹风,快进到屋子里面去吧。”
“不要,”她摇了下头。“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才不要老待在屋里。”
整座黑鹰堡敢这样违逆他的大概也只有她了,他到底给自己找了什么样的麻烦?“你想让自己的病情加重吗?”
“你不觉得是我跟黑鹰堡这个地方相冲吗?”她突然这么说道。
“相冲?”他略微挑起眉。
她点点头,说道:“自从我来到这里后,不是伤啊就是病的,这个地方跟我一点都不合,你还是早点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