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騎在馬上,目光落在前方傅燕雲的身上,一路上他對她十分照顧,但態度卻突然疏遠了起來。她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可是她對他卻開始有了一種難以厘清的情感。
回到黑鷹堡後會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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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雲離開書房穿越花園往外堂走去,佔地廣大的花園中央有一個人工鑿出的葫蘆形的小湖,在這個時節湖中的荷花正盛放著。他步上跨越小湖的拱橋,听到橋下有聲音傳來,他停住腳步探頭往橋下張望。
橋下停了一艘小船,船上有兩個人。他認得其中一名婢女名喚彩香,另外那個穿著一身白衣跪坐在船邊的女孩,自然是歐陽寒鈴了。只見她傾身向前有半個身子露出船外,看起來快跌下水似的。
「你們在做什麼?」
寒鈴听到這個聲音嚇了一跳,她的手已握住了一株荷花,另一手拿著剪子正想把花剪下來,她抬頭上望。
「小心啊,小姐!」
「什麼?」
寒鈴沒注意到她的動作使她身體的重心往前傾,小船晃了晃而她仍捉著那株荷花,下一瞬間她已跌出了船外。
「小姐!」
在彩香的驚呼聲中,傅燕雲已翻身躍下拱橋落在小船上。寒鈴剛跌進水中還沒來得及沉下去,便已被傅燕雲撈了上來。
「你到底在做什麼?」傅燕雲一臉怒氣沖沖的問。
寒鈴跌坐在船板上,抬頭望著傅燕雲那張俊美的臉孔,發現他即使是在生氣的時候依舊很好看。
她揚了揚手上那株被扯下來的荷花,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只是想采些荷花放在房中而已。」
暗燕雲已平靜下來,她的頭發上沾著一片荷葉,全身濕淋淋的看起來好不狼狽,模樣神態就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狽一般,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種事要下人做就好了,你又何必由自己動手?」
「可是人家想要坐船嘛。」她明媚的大眼瞅著他,有一絲埋怨和責怪。「你若是不喊我,我也不會掉下水呀。」
「你……」傅燕雲不知該說什麼,看見她被水浸濕的衣衫變成了半透明,玲瓏的曲線畢露,而她的手中仍握著那株荷花。
他心中一熱,無法阻止自己的目光貪婪的瀏覽過她曼妙的身軀。他轉頭喊道︰「彩香,帶小姐回去換衣服。」
彩香連忙將小船靠了岸,正準備要扶寒鈴上岸時,她搖搖首,逕自躍上了岸邊。才剛站穩,一件衣服便披上了她的肩,她轉頭看見傅燕雲站在自己身旁,而原本穿在他身上的外衣已到了自己身上。
「不用了,又不會冷。」她扯了扯那件對她來說過大的衣衫打算還給他。
他臉一沉。「你沒瞧見自己的模樣嗎?」
寒鈴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白色的衣衫經水一浸變得透明極了,她臉一紅,連忙用那件外衣遮住自己。
「這件衣服又不是我選的,人家本來就不喜歡穿白色的嘛。」她嘀嘀咕咕埋怨著。她住進黑鷹堡後,所有的衣物都是傅燕雲差人事先幫她預備好的。
暗燕雲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說起來好像全是他的錯似的。
「你想穿什麼樣的衣服就告訴彩香吧,她會替你準備好的。」說完他轉身離去,再留下來他可能會忍不住澳變主意把她趕出堡去。
***
回到黑鷹堡後,他讓她住回原來的房間,但不曾再踫過她。
要克制伸手觸模她的沖動是一件困難的事,盡是這樣看著她,心中的那股渴望就不受控制的涌出。他還記得觸模她的感覺,而那滋味是如此甜美,這幾日他一直努力抑制想踫她的那股沖動,他希望能慢慢說服她願意留在黑鷹堡心甘情願的。可是要他不去踫觸她,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她似乎一直在挑戰他忍受力的極限,他今天出去了一整天,剛剛才自外面回來,一回來他便要紀昊天向他報告堡內的情況,卻得知她生病的消息。
「已經讓大夫看過了,只是受了點風寒,沒什麼大礙。」紀昊天說道。
暗燕雲劍眉輕皺,這丫頭還真是會惹事哪,雖然昨日落了水,但那僅是一瞬間而已,她看起來並不像是身體虛弱的姑娘,怎麼這樣便會受了風寒呢?
「老大?」
暗燕雲回過神。「沒其它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紀昊天離開後,傅燕雲在房中坐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心浮氣躁的,無法平心靜氣的待在房間里。微微嘆了口氣,他起身步出房門,決定去探望她的狀況,否則他無法安心。
「堡主!」
彩香見到傅燕雲顯得有些訝異,時候不早了,這個時候堡主過來會有什麼事?
「小姐呢?」傅燕雲神色冷然的問道。
「剛服完藥已經睡了。」彩香心中有些不安,不知堡主會不會因此責怪她對小姐照顧不周。
「她的情況如何,怎麼會受了風寒?」
「都是婢子不好,請堡主責罰。」彩香跪了下去。
暗燕雲輕輕挑起眉。「出了什麼事?」
「昨日婢子沒有讓小姐立刻回房換裝,所以小姐才會受了風寒。」
暗燕雲想了一下,他昨日明明要彩香帶寒鈴回去換衣服的,而彩香不可能違逆他的話,那麼問題是出在寒鈴那丫頭身上了。
「小姐做了什麼事?」
「這……小姐說既然衣服已經弄濕了,不如直接下水把荷花采下來。婢子曾經試著阻止小姐,但是……」
「我明白了,你用不著說下去了。」接下來發生的事可想而知,他突然覺得有些頭痛,他是否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呢?
「她睡著了嗎?」
「應該是吧。」彩香有些遲疑的問道︰「需不需要婢子去叫小姐起來?」
「用不著了,我自已進去看她吧。」
走進房內傅燕雲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走到床榻前只見角落放了一個水缸,水面上漂著幾朵荷花。
他看向躺在床上閉眼側睡的寒鈴,她的臉有些紅而呼吸並不是很平穩,他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瀏海輕觸她的額頭,有些熱度但是應該無妨。他的手離開改而握住一撮垂落在她胸前的發絲,她的頭發烏黑柔細就像上好的緞子一般引誘他伸手踫觸。
睡著的她依舊是美得讓人屏息,少了那雙慧黠靈動的眸子,卻是讓她多了一分沉靜的美感。他搖頭笑了,沉靜這個字眼是不可能和這個女孩畫上等號的,不過生了病應該能讓她安分個幾天吧。他松開手讓柔細的發絲自他指縫間滑落,端詳她的睡容好一會兒後才轉身走了出去。
***
「寒鈴,你在這里做什麼?」
原本趴在欄桿上的寒鈴倏然轉過頭,看到傅燕雲她眨了眨眼。「拜托你不要每次都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好不好?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被你給嚇死的。」
「那是不可能的,你是因為心虛所以才會被我嚇到。」傅燕雲走到她身旁,俯視著她略嫌蒼白的容顏,劍眉輕輕皺起。「你的病尚未痊愈,怎麼跑出來了,彩香呢?」
「應該在煎藥吧。」她聳聳肩,又轉頭看向外面。
「別待在這里吹風,快進到屋子里面去吧。」
「不要,」她搖了下頭。「又不是什麼大病,我才不要老待在屋里。」
整座黑鷹堡敢這樣違逆他的大概也只有她了,他到底給自己找了什麼樣的麻煩?「你想讓自己的病情加重嗎?」
「你不覺得是我跟黑鷹堡這個地方相沖嗎?」她突然這麼說道。
「相沖?」他略微挑起眉。
她點點頭,說道︰「自從我來到這里後,不是傷啊就是病的,這個地方跟我一點都不合,你還是早點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