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煜心痛如绞,他想冲上前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可是却又硬生生收住了脚步。
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在看到她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他更确信自己是爱她的。可是,他却不能确定郦儿爱他有多深,爱他会有多久。
他怕她对自己的爱会突然消失!
他怕自己会再沉沦于地狱之中!
他不敢再尝试,不敢让自己再去尝爱情的滋味!
为什么会爱上她?他在心中问过自己好多遍了。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这是他这三天来反复问自己的问题。
其实早在初见时她的身影就驻扎进了他的心坎中,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可是在出征前,还是怕她会被人欺侮,才会把祖母绿鹰给她。直到在红绣坊看到她时,那份狂喜和知道左易寒认识她后的那份狂怒,他才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为了证实自己对她同对别的女人一样,要了她之后,他放纵自己于情色之中,只希望借此来说服自己。她同别的女人是没什么不同的。可是……可是……当他看到她心碎的样子时,他猛然发觉自己对她的爱竟已经那么深了。
“神使!”韩少堂一个箭步,跨到了郦儿面前,神色凝重地望着她,“您的决定是……”
郦儿缓缓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走过他们,面对着二千多名武装起来的士兵,说:“好大的阵势!”
没有人附合她,大家都心情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决定。
“你们。”郦儿面对士兵们,大声说道:“准备好死的觉悟了吗?”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位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冰手伸向了剑柄,做好了博命的准备。
“你们不明白我的话,那我就说明白点。”郦儿转身面对那四位主事者,“我是神使,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高胜。”
郦儿顿了顿,场下一片哗然。
“我不是个好神。”她又转身面对所有的士兵,“我之所以会对付高胜,只因为我被迫如此,至于细节,你们就用不着知道了。不过,你们只要知道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就可以了,现在,我想你们可以撤兵了。”她又转向四位主事者。
“郦儿。”卢煜走近她,“谢谢你!”
郦儿后退了一步,淡然地说道:“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是为自己而活的人。我之所以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只因为我是被派下来对付高胜的,如果我不对付高胜,上天不会容我,高胜也不会容我。”
这三天来,她想得很多。
靶情没有了,她不能把自己的命也丢在这里,以神使的名义先稳住他们。然后,多弄点值钱的东西后一走了之,等小吉醒了,再让它送她回去。
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第八章
夏之国沪
卢威身着龙袍烦躁地在大殿内来回走动。贵为九五之尊的他还有什么烦恼的事?反观坐在一旁的高胜。慢慢品着茶,优哉游哉的。
其实他的确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他想要的他全都得到了:权力、地位、名誉,他全都有了。
做神使比做皇帝更有权威。虽然他好似臣服于卢威脚下,其实卢威才是他手中的棋子。这样也好,一切罪名由他背负,等除去了那些绊脚石之后,找个借口除去他就更容易了。因为他需要一颗更容易摆布的“棋子”。
“皇上!您都把我的头给晃晕了。坐下吧!”
皇上停止了走动,坐在龙椅上,脸色忧心忡忡。
“皇上,您已贵为九五之尊。还有什么烦心事啊?”他明知故问。
“唉!朕是担心我那大儿子,我十分清楚他的脾气,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您用不着担心,您可是神选中的人,神是不会背弃您的。”
“可是……”
“可是!”高胜突然阴森森地接口道:“如果皇上违反神意,那我可就保不住了。”
“这、这、这这从何说起?”卢威吓得一头冷汗,只差没下跪求饶。
“我听说你有意放了你的小儿子——卢玉海?”高胜的口气也不再是那么尊敬了。
“这……他是我的亲骨肉。”
斑胜站了起来,望着卢威,“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他违背神意,理应处死。这件事就由我来办吧,以后你就不用再管了。”然后,他转过身,背对着卢威高傲地说道:“明天我还要带兵去讨伐那几个乱臣贼子,先告辞了,陛下。”
说完,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
郦儿一直在找机会想溜走,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以前她是个小人物,往哪一钻也没人会注意她,现在可好,成了大人物了,往哪躲都有人能认出她来。让她懊恼万分,她竟踏不出军营半步。
就像现在,她想休息一会儿都不行。刚躺下,就有一名士兵来打扰她。
“神使!”
郦儿气得直瞪眼,“有什么事吗?”
“少帅请您过去商讨大事。”
“烦死了!”郦儿咕哝了一声,但仍无可奈何地跟着他去了。
走进少帅的营帐,里面挤满了将军,个个脸色凝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郦儿一见这阵势,心里直念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千万不要打仗,否则小命真的玩完了。
但菩萨并没有站在她一边。
韩少堂一看到她进采,便嚷嚷开了:“神使,你快告诉我们该怎么办?高胜带领着五千兵马不到三日就要到了。而我们这一边还没办法攻破倭寇的要塞,这可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月复背受敌……神使,你快想想办法?”
此话一出,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郦儿。
郦儿十分镇定,只因为她知道此刻自己一着慌,后果不堪设想,并不单单是她的谎言有可能被拆穿,还很有可能影响军心,害了这里所有的人。
“你们为什么不强攻?破开城门,直捣黄龙。”
“那样我们的死伤会很多。”李冰说道,“到时候恐怕无力与高胜决一雌雄。”
郦儿点点头,“你们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破了那座要塞。”
“是啊!”韩少堂急急地问道:“神使,你有什么好办法?”
郦儿没回答他,走近桌子,看着桌上的地图好一会儿,她指着地图上被圈起来的一座圆形建筑物,问:“这就是那座要塞?”
“是的!”左易寒回答。
突然,一条妙计闯入郦儿手中,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故弄玄虚地说道;“要想攻破这座要塞.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
“您有什么办法?”二十几只眼睛再一次齐齐地集中在她的身上。
“拿笔墨来!”
不一会儿,笔墨备好了。郦儿“刷刷”几下,画出了一架战车。
“这是什么?”有一位将军问道。
“这部车同弹弓的道理是一样的。弹弓是发小石子,而这部车可以放大石头,把大石头像炮弹一样发射出去。你们快让人赶出来。只要完成了,我保准你们会胜。”
郦儿教他们这个作战的法儿,一来也是报答这几天对她的照顾,她私底下不希望他们输。更确切点说是不希望卢煜输;二来是想趁他们忙得赶工之际,赶紧溜之大吉。没想到,李冰他们说,这是她设计的,要她在旁监工,害得她的计划全部泡汤,还要忍受与卢煜见面的煎熬。
不过,士兵们的动作还真不慢,一夜赶工下来完成了三分之二,到晌午看来就能完成。她总算有借口回到自己营帐内,不必再见到卢煜的面了。
“神使!神使!”一晚上没睡,郦儿困极了,连站着也能打瞌睡,朦朦胧胧之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