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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卿狂 第16页

作者:靳絜

“应该的!本来仁和要和我一起过来的,临时有点事,所以——”

“不用那么慎重啦!”我打断她。“你给祁洛勋帖子了没?”

“喔,我只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喜帖我就不另外寄给他了,你们两个共用一张应该没问题吧?”

她还挺有环保概念的。只要祁洛勋愿意代我付礼金,那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没问题!我一定会去喝你们的喜酒。”

“嗯。那我先走了。”

我好忙,下了班还得赴约。

阿德他妈去合过我们俩的八字,结果不出我所料——不合!

阿德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件“不幸”之事时,口气很难过。所以我不忍心对他说:八字都不合了,还见面干嘛?

其实我自觉还满善良的,祁洛勋干嘛老说我是魔鬼?

“阿德,想开一点,不要这么难过嘛!”我安慰他。

“简瑗,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他深谋远虑。“你是很大方没错,不过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像你这样,愿意一开始就告诉我生辰八字。我们两个是同学,如果要我主动跟你要八字,我还不会说不敢开口;但如果对方是我刚认识的女孩呢?你教我怎么说得出口?”我爱莫能助。

“阿德,你妈几岁啦?身体还好吧?”

“我妈啊?不到五十,身体很好。”

“喔。”我可怜的同学!

“对了!”他情绪一变,双眼也亮了起来。“我妈还合了你跟我哥的八字,她说你跟我哥很好,真的!我哥还没有女朋友,我妈叫我介绍你给我哥认识认识!”

“阿德,”我一定要现在就跟他做个了断,跟他哥、他妈统统了断、一劳永逸!“有个关于我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喔!”

“秘密?好!你说,我保证不跟别人讲。”他把耳朵凑近。

“我是个同性恋,”我看着他放大瞳孔。“而且没有固定对象。”

我想美眉们可以为我作证……如果他要我举证的话。

唉,祝他妈——身体健康!

与阿德分手之后,我回到丫丫住处,却不幸地发现停水通知。一进屋就看见丫丫的留言,说她上徐秉儒家洗澡去了。

好吧,那我就上祁家洗澡去!

我毫不心虚地回祁宅,一进屋就碰见刚出房门的主人。他一见我就蹙起眉来。我不知道他为何发功想揍我,本能地就跑给他追。

他很快就逮着我,两手钳住我手腕。

“你跑什么呀!”

“我——干嘛不跑?”

他摇摇头。“你没尝到血腥味吗?”

“你想干嘛?”

血腥?他想谋杀我吗?上次是我作梦,这回该不会也是梦吧?

“别再乱动!你在流鼻血。”

我终于发现白毛衣上血渍斑斑,伸手一抹,果然有血!

“笑什么?”

“大花脸!”他开始用棉花球为我清理门面。

“你在屋里动了什么手脚?”我笑问。“为什么我一进门就流鼻血?”

他捏了捏我鼻子,还对我眨眨眼,色迷迷的。

“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那里停水,我和朋友都没注意到,所以没储水。”我停了停,等他再看我。“我回来洗澡。”

“晚点洗吧!确定鼻血干了再说。”

“谢谢。”

他只是笑笑,没说“不客气”。

“你同学跟学妹要结婚了,喜帖在我这。”说着我便要从皮包取出来给他。“你收着吧!”他在我身旁坐下。“留做纪念。”

“我没有收集喜帖的嗜好啊!”

“这张你应该留起来,纪念自己功德无量。”

“好吧!”

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这个,我在意的是他刚才一见我流鼻血就那么紧张的理由。“流鼻血不会死人吧?”

“应该不会。”

“那——你刚才有没有被我吓到?”

他挑挑眉。

“我是问,你刚才有没有想到,怎么向我姊你爸交代的问题?”

他先摇头,然后笑。

要是在网上就好办多了!

“只为卿狂”可以问:我的血可曾染红你的泪,你的心可曾为我疼……

“绝代情圣”可以说:我兄弟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去砍人;我若是打不死就会回来看你,这点鼻血算什么!你别为我伤神,等我回来,嗯……

回神时才发现祁洛勋已不在我身旁。

跑得真快!要是我鼻血能流久一点多好。

我忽感意兴阑珊,连澡都不想洗了。横躺在沙发上,我盯着挑高的天花板唱歌,净挑些歌词里有风花雪月的歌唱。

陶醉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丑陋的脸孔。

“啊——”

“吵死人了你!”

“你才吓死人哩!”我坐起身,瞪着卸下鬼脸面具的祁洛勋。

“不要那么大声鬼叫,小心等一下你又七孔流血!”

“谁教你吓我!”

他把面具丢在我身上。

“一个朋友的儿子明天过生日,邀我去吃蛋糕,这是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刚好你回来,所以就拿你当试验品,看看吓人效果如何。”

“你还真会利用我!”

我懒得理他,决定立刻去洗澡。

他刚才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是我最近和他比较有接触吧,他现在给我的感觉比较生活化、真实化。

“同学,今年除夕夜,我安排你去丫丫家吃年夜饭好不好?”

徐秉儒在我年前最后一个上班日转到我店里一趟。他已经开始放假,命比我稍好一点。我懂他的意思。

饼去几年除夕夜,我都在他家围炉。今年他有了女朋友,女友都要去他家过年了,我当然不方便再去他家围炉。

“她家在嘉义耶!”

“嫌远啊?”

“丫丫没邀我,我去不好吧?”

“我跟她提过了,她说好。”

原来他什么都告诉丫丫了,难怪丫丫有天突然对我说,她觉得我好可怜,害我很不好意思。考虑半晌,我决定不让他二人为难。

好朋友归好朋友,但我不该要人家随时分享我的情绪,特别是当情绪不好的时候。“你别管我了,今年我回祁家过年。”

“你姊他们过年一向不回来,你回祁家过什么年?跟他啊?”说完徐秉儒叹了口气,仿佛他也有五十岁了。

“干嘛?你中气不顺哪!”我笑他。

“不是啦!我是担心你罢了。我不能阻止你回祁家,甚至应该鼓励你才对;可是——”他又“唉”了声。“你自己要稍微控制一下脾气啦!”

他一反平日的粗枝大叶,企图以这种男性的感性口吻向我证明他也有细腻的一面。爱情的力量果然不容人小觎!经过丫丫的熏陶,他早已月兑胎换骨了。

我是不是该把他抢过来当自己的男朋友?往后每年教师节送一份谢礼给丫丫,谢谢她替我教出这么个接近百分百的男人。

“你放心吧!我现在跟他处得还可以。”

“真的?”

我瞪他。“不要用这种口气问我,我最讨厌别人不信任我。”

他噤声,只给我一个包含多种配方的眼神——心疼、生气、安慰等等等……

饼年可比过日子容易多了。

我买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坐在电视机前过年,边吃零食边看特别节目,边打电话四处拜年。除了诸位同窗好友之外,我还特别祝阿德他妈身体健康。

苞阿德聊了很久,他说他妈给他相中了个八字相合的女孩;不过他觉得他们个性不合,问我该怎么办,我说,等我想出来了再回电给他。

丫丫这个月的电话费会暴涨,停掉大哥大之后,我与外界的沟通全靠她家这支电话。没关系,我会多贴她一点钱,可惜年终奖金不多,否则我还会打电话向姊姊、姊夫拜年。唉,滚石不生苔、转业不聚财,说得一点不差。也许我该存点赌本去澳门一趟。电话讲多、零食吃多,我口渴得要死,在厨房里边灌冰可乐边创作新诗,该死的电话突然响了。祁洛勋的声音害我差点被可乐呛死,我断断续续咳了将近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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