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过‘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啊?”子平边收抬器材边恶声问道。小黛一等工作结束就缠着他追问和聂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他让他们忙到没机会问,今天却躲不过,他只好把聂舷在餐厅时说的话告诉他们,在工作室里发生的事一概不提。
“搞不好她只是跟你开玩笑。”鲸鱼也不相信。
“她因跟我赌气跑到PUB不是被你们看见了吗?”子平狠狠瞪了他一眼,有股想炒他鱿鱼的冲动。
“然后呢?我们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事?”小黛追问。
“她发泄完情绪后就睡着了。”子平轻描淡写道,“醒来后,趁我在厕所、我哥讲电话没注意时溜了。”
“子颐有来?”’小黛的注意力立刻转向,“他答应让君涵来拍照?”
“你想得美!”他翻个白眼,“他只是因为我妈又对他念了我几句,才跑来找我搞清楚状况。”
昨天子平向子颐略微解释一下后并没遭到追问,这让子平大大松了口气,也幸好子颐不是那种会事事都向母亲报告的人,不然等他回家,搞不好母亲已经开始筹划婚事了。
不过他对于母亲老是对家人抱怨他的难以管教而厌烦,她抱怨完后总会唆使他们过来罗唆他几句,要是他们不来找他,回去还得挨母亲一顿念,显然母亲是想利用亲情感化他。
靶化?哇!他不偷不抢不使坏,只是还没结婚罢了,哪里需要感化?
“拜托你对君涵死心吧,我们都已找到替代人选了。”子平挥开对母亲爱唠叨的不悦,将话题摆在工作上,这些天工作进度顺利,明天再拍完几组照片后,他就准备好好休息。
“要是效果令你不满意,你到最后还不是会重拍。”小黛咕哝道。
“不要乌鸦嘴!我很久没休息了,等这件case结束,我非放两个礼拜的假不可。”
“那我等于也放两个礼拜罗!”鲸鱼闻言,立刻眼睛一亮。
“对,那两个礼拜够你好好拍参赛作品,所以你还是不能太偷懒。”子平正在清洁镜头,头也不抬的警告。
“师父,放心,我已想到新的idea,大概一个礼拜内就能交件。”鲸鱼信心满满地说道。
“哼!话别说太早。”小黛习惯性地出言挑衅,“你这菜鸟能想出什么好点子?”
“我不会永远是菜乌,你等着瞧!”鲸鱼咬牙切齿道。
“拜托,要吵去别的地方吵,我今天要早点睡。”子平烦躁地下逐客令。
“你今天又要睡在工作室?”
“对,我不想回家让老妈坏了我工作的情绪,你们两个快滚。”子平放下宝贝相机,推着两人走向门口,三个人才刚转过身,便发现聂舷一脸犹豫地站在门口。
“有事吗?”子平相当讶异的问,他以为经过昨天的闹剧之后,她不敢再在他面前出现,难道她又想来说服他跟她上床吗?以她那时逃跑的方式来看,他还以为她改变主意,或者说是恢复正常了。
“呃……是有事想麻烦你帮忙。”聂舷怯怯地说,瞧他冷漠的样子,肯定还在气她昨天的无理取闹。
“如果是前天那件事,我的答案还是NO。”他把话说在前头。
“不是那件事。”看到小黛和鲸鱼好奇地注视她,聂般尴尬得想学大卫魔术把自由女神像变不见那样平空消失。
“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子平看出她的不自在,知道她又回复到先前那个内向的女人,为了不想让她难堪,他强硬地把他们撵出门,此举换来鲸鱼失望的目光和小黛怨恨的白眼。
他们离开后,子平立刻把门关上,背靠着门谨慎地盯着她瞧。
“说吧,什么事要我帮忙?”
聂舷转身看着他,他虽倚着门,但一手仍握着门把,好像她一有不对劲,他就准备夺门而出。他甚至不请她坐下,显然是要她快快说完后离开。
她压下心底突然涌上的苦涩,认命的接受他讨厌她的事实。
她今天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来,虽然她答应帮聂嫣来商请他拍婚纱照,但她不认为他会答应,更何况他刚才还对小黛说他忙完这件case后准备好好休假,她更不应该强人所难。
但她来的目的不在此,她是来道歉的。
“我……我妹妹和干妈都要结婚了,她们希望能请你为她们拍婚纱照。”心里里那么想,但“对不起”三个字还是无法顺利说出口。
他微挑起一眉不表态。
“当然,她们会付你钱,礼服也会先租好,只是请你拍照。如果小黛愿意,也请她为她们化妆。”见他不话,她又急忙说道。
这下他的眉头皱紧了,一手模着鼻梁,一副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工作的模样。
“呃,若你不愿意也不勉强,我知道你很累,刚听你说想好好放个假。”
“我是很累。”他终于开口,只是语调疲惫无力。
聂舷将这句话视为他的拒绝,显然他不想面对她,既然如此,她不该不识相地赖在这里,他可能会对她的道歉无动于衷,唯一能令他松口气的就是她离开,而且不再出现。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来问这件事。”
“是吗?”他双臂环胸质疑道,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这事可以在电话里问,你应该还有问题想当面问吧?”
他在暗示她昨天早上的事。
“我……我只是想亲自来……跟你道歉。”她难为情地低头说道。
“为了什么事道歉?”子平不动声色地问。
“为我昨天和前天的胡闹。”她双手紧抓着皮包,心里非常紧张。“我……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突然不对劲,我以前从来没有……”
“在别人面前月兑衣服过?”他自动接下她的话。
她顿住,一会儿后满面通红地点点头。
“我能理解那是因为你被下了迷药,行为失控,但吃饭时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那时你很正常吧!”子平虽很气她,但也很好奇她怎么会说出那些话。
不过,话说回来,他干嘛对一个四天前在PUB里认识的女人这么好奇?
“我……”聂舷不知如何解释,实话实说吗?但他只是个陌生人,她为何要对他推心置月复?
“因为你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他试探地问,“或者说你不觉得有人会想娶你,所以只想浅尝恋爱的滋味?”
聂舷抬头,哑口无言地瞪视他,难道她真把自己的情况和心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别又跟我说你以为那些都是梦。”子平无奈地嘟嚷,“我真纳闷你那些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谁还会在意这种事啊?”
“也不是没有吧。”她压抑着羞愧反问。
的确有人很在意,他母亲就是一个,子平暗忖。她对门当户对、传宗接代仍有着令人费解的坚持,他大哥大嫂是打破了门当户对的限制,但不表示她就此妥协、完全改观。
“怎么了?”聂舷察觉有异,不安地问道。
“没事。”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太钻牛角尖了。”
“那不重要了,我昨天让自己出了个大糗,我不会再犯了。”她像是对自己保证地说。“不过我想知道……我除了在你面前月兑衣服,没做其他事了吧?”她担忧地望着他。
“除了抱着我哭以外,你还算中规中矩。”他调侃道。
“抱着你哭?”聂舷看起来像要晕倒了。
“你情绪失控,所以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子平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失态……”她的脖子和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