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他伸手摇她的肩膀,但她不为所动。“卓尔琴,天亮了!”他摇得更用力,声音也更大,但她只是申吟着一些模糊的字句,然后继续沉睡。
“你们慢慢磨吧!我要下去吃饭了。”邵深说着把之凡拉开。
隼棠回头瞪他一眼,考虑着是该掐死没良心的表弟,还是掐死专惹麻烦的卓尔琴。
“隼棠,她醒来后把她带到楼下来,我会把你们两个人的晚餐准备好。”之凡刚说完就被邵深拉走了。
他们关门下楼的声音传来后,隼棠叹口气,继续执行唤醒卓尔琴的艰难任务。
“女人,我拿酒来给你喝了。”没有动静。达她最爱的酒都叫不醒她,隼棠忍无可忍,决定这女人是没救了。于是他站起身,拿起漱口杯装满冷水,毫不留情的朝她脸上泼去;她被呛到,缩着身体开始剧烈咳嗽。
咳嗽停止后,她的眼睛只张开一条缝,嘴里送出吸气般的申吟。
“你可真难叫醒啊,睡猪。”他丢下漱口杯,讶异她的睡性竟如此坚强。
他还在思考要用什么方法叫醒她时,她嘴里又喃喝的念了什么,隼棠听不清楚,他将耳朵靠近她的嘴唇。
“痛……好痛……”她在喊痛?隼棠瞪着她的脸,只见她眉头纠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冷汗直冒,这时他才醒悟到事情的严重性,该死了!他为什么不先观察清楚她的神情?更该死的是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用水泼她!
“尔琴!你哪里痛?”他将她抱入怀中,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擦干她的脸和头发。
“好痛……”她仍只是喊痛,最后隼棠发现她的双手交抱在肚子上。
“你肚子痛是不是?”隼棠焦急的问,一手覆上她按在肚皮上的手,此时她喊痛喊得更大声了。
“胃……我的胃……”她咬牙句齿的指出一个明确的目标。
隼棠霎时脸色刷白,看她痛成这样,想必已不是普通的胃病而已了。他将她打横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下褛,咖啡馆里的所有人都被他突然抱着一个女人闯进来、神色紧张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隼棠!发生什么事了?”之凡冲过来问,邵深这时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叫救护车,快!她胃痛得很厉害,要赶快送到医……Shit!之凡,替我开门,我要直接送她到医院去!”隼棠吼着,之凡立刻反应过来,她冲过去替他开了门,然后目送他们坐上车,急速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隼棠极尽所能的飙车到荣总,他直接把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然后就抱着尔琴冲进急诊室,吼叫着要人来帮他。医护人员和病患都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护士便推了张床过来,隼棠将尔琴小心地安放在病床上,尔琴几乎是一沾上病床就立即又缩成一团开始喊痛,隼棠把她的状况告诉护士,同时强调她有酗酒的习惯。医生还没赶到时,尔琴已经开始在呕吐了,隼棠冲到她身边去,袒护士推开他,希望他不要当在病床边防碍他们的救护行动,他只好勉强的退离到几尺之外。
隼棠在心底咒骂一阵,几分钟后,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是个生意人,与无数企业精英惊险缠斗的经验,教会他凡事必须先冷静下来思考,不能慌张。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现在尔琴已经在接受治疗了,她会没事的,他没必要着急成这样,他得先做几件事,停好车、通知邵深他们他现在在哪里。又几分钟过去,他的情绪才缓缓平复下来,开始将他原先的想法付诸行动。
第五章
急性胃炎。
经过一翻折腾,尔琴被推入了普通病房,医生诊断是因她长期酗酒的习惯而起,若再晚个几天,她挂急诊的原因可能就是胃穿孔了,现在她必须住院观察几天,而且刚开始的两天都不能吃东西。
隼棠随医生到柜台去办好尔琴的入院手续,接着又拨个电话到之凡家,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半夜了,但他知道邵探和之凡都还在等他打电话过去报告情况。回到病房后,隼棠疲累的揉揉眉心,细细打量尔琴苍白的面孔,她现在呼吸平顺的沉入睡梦中,虽然一手吊着点滴,但几乎已看不见先前令人紧张的痛苦徵兆。
隼棠倒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后,几乎是立刻睡着。当之凡叫醒他,他看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之凡和邵深整理了尔琴的一些东西带过来,同时准备和隼棠换班看顾尔琴。
“可以联络到尔琴的家人吗?”之凡轻声问道,踱到病床边轻柔的拨开尔琴颊边的发丝。
“我只知道她老家在屏东,如果要找,就得看看她的行李里面有没有笔记本记录一些亲戚朋友的资料。”隼棠以手掌搓揉着爱困的脸庞。
“你回去睡一下吧!今天晚上我来顾她。”之凡体恤的说。
“不行,你也累了一天,医生说她暂时不会有事,她应该会睡到明天,今天晚上大家都回去好好睡一觉吧!”隼棠不赞成之凡的提议。
“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一直不发一语的邵深这时才开口。
“不知道,医生说要观察几天。”隼棠的视线停留在尔琴脖子上的那朵红蔷薇,他都几乎快忘了它的存在,尽避那朵花是那么的逼真、那么的鲜艳。
“经过这次教训,我想她不用人家唠叨,也会想要戒酒了吧!”邵深的口气没有丝毫怜悯,隼准和之凡都没有开口指责他铁石心肠,毕竟会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卓尔琴自己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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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琴被扑鼻而来的药味惊醒,细碎的谈话声和脚步声从四周传来,明亮的光线透窗而过。她眨眨眼适应光源,随后转动头部打量身边环境,慢慢的,睡着前的记忆统统涌回。她还记得平时就会隐隐作痛的胃,在之凡将她关进裕室并喝光那两罐啤酒后痛得更厉害,但她没当一回事,只是拚命忍耐着,在那么痛的情况下可以睡着,连她白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之后,她感觉到有人泼她水、害她呛到,咳嗽增加了她的痛楚,她痛得没力气骂人,只能喊痛。而她最后的记忆便是被人抱着到另一个嘈杂的环境,在那里,她几乎吐光她的胃酸,她感觉到身上被人又模又扎的,直到胃已不再那么痛时,她也沉沉睡去了。
她盯着床边的小台子和阻隔她视线的帘子,再瞧瞧悬在上方的瓶子,对自己身在何处开始有点头绪了,她显然是在某家医院里孤独的接受治疗,而现在她的胃仍微微刺痛着。
“你醒啦!”突然,之凡的笑脸从帘子后冒出来,看到她,尔琴心里稍微安心了些,也回以微弱的笑容。
“嗯.刚醒。现在几点了?”尔琴虚弱的问。
“快中午了吧!我早上来过,看你还在睡就先回去了。”之凡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医生说你这两天不能吃东西,所以我没给你带吃的来。”
“没关系,我的胃还会痛,所以也不饿。”尔琴谅解的笑笑。“谢谢你来看我,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他这几天再帮你检查之后才能决定,你是急性胃炎,差点就胃穿孔了,真对不起,昨天还把你锁在浴室里,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就不会痛到昏倒了。”之凡愧疚的说道。
“我不是昏倒,我是睡着了,但睡着之前胃就开始痛了。”尔琴解释着,她知道自己今天会住进医院不是任何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