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少爷把她当作棉被了,看来他是醉昏了头。
“二少爷,你抱的是阿紫,不是棉被,你放开我。”阿紫说完后,反倒觉得贺伯昂抱得更紧,她焦急又道:“你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喘不过气?什么东西喘不过气?”他半睁开眼,故意装傻。
阿紫瞪着他的醉颜,又气又急的挣扎要起身,可却徒劳无功,她气极的双脚猛踢贺伯昂。
“咦,奇怪,棉被怎么会动呢?不对,棉被是不会动的,一定是我醉过头了。”他喃喃自语。
“你呀,怎不醉死算了?睡沉了就不会把我当作棉被了。”阿紫蹙眉抱怨。
“哎呀,棉被怎会说话又踢人呢?”他再咕哝一声,身子一翻,让阿紫横躺在他怀里,双手抱紧她的上半身,双腿则是将她的下半身缠紧,不让她随意踢动。
“二少爷,你放开我呀。”他真把她当作棉被抱!她身子扭动挣扎,却无法移动分毫了,她无奈的长叹口气。
“棉被乖乖,别吵,让我好好睡一觉。”
阿紫听了他的话,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又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挣月兑出贺伯昂的拥抱,无奈的她肩膀垂了下来,,眼皮已快睁不开。
她好累,今日二少爷快马赶进城,在四娘这儿吃了一顿,又到西城看比武招亲,和小骆一起回来后,又和四娘他们吃这顿洗尘酒。她从早至今根本就没休息到,加上刚才扶着他进房,又使力挣扎要离开他,力气真的用尽了,现在的她又累又倦的,好想好好睡一觉呀。
才这么想,背后感受到一阵轻轻安抚拍打,就犹如催眠乐曲,她眸一闭,不一会儿就陷入沉睡。
抱着阿紫的贺伯昂在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后,无声一笑,低下头轻啄她的额头,他拉起棉被,盖住两人的身躯。
今晚抱着阿紫入眠,肯定是好睡又有好梦。
第三章
一天清早阿紫在贺伯昂怀中苏醒过来。她缓缓张开眼,觉得身子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她定睛一瞧,发现眼前的衣服瞧起来好熟悉,她微抬头,见到的是贺伯昂双眼紧闭的睡容,她暗暗吃惊,
他们昨天……
她心不安,抬手轻轻将贺伯昂的臂膀举起来放到一旁,坐起身子,低头瞧看,衣衫整齐。还好,他们没发生什么事,可孤男寡女同睡在一张床,传出去她名节就毁了。
唉,小时候在贺府树屋上,二少爷就喜欢抱着她睡,直到她十三岁二少爷出外经商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这事,也幸好没人敢去后山,要不然二少爷抱着她睡这事定早传遍贺府。
她蹑手蹑脚下床,替贺伯昂盖好被子,梳洗一番后,悄悄的走出房,怕二少爷醒来又要逗她,可谨慎的她没发觉她背后有双专注的眼眸直盯着她一举一动。
阿紫走出厢房来到外头,见金四娘正在擦着桌子,她走过去。
“早,昨晚睡得还可以吧?”
“嗯,对了,四娘,怎么不见其他人?”
“他们在后头准备。”
“喔。”阿紫应了声。她真佩服他们,昨夜暍得醉醺醺的,今日一大早还能爬起来,哪像二少爷睡得跟猪似的。“四娘,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
“别跟我客气,让我帮帮你。”
金四娘拗不过阿紫的好意,遂道:“这样吧,你帮我到楼下将托盘收好,放在柜子上。”
阿紫点头,轻快的走下楼,才刚拿起桌上的托盘,就听到外头响起呼喝声音,好奇心驱使她上前开门一瞧,三三两两的过路客站在一旁,观看一名身穿绸缎衣裳看似富豪的中年男人正踹着趴在地上的小乞儿,那乞儿瘦弱得像是发育不良的小孩子。
她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走上前喝道:“喂,你太过份了,大人欺负小孩子。”
男人恶狠狠抬起头来,本要骂是谁多管闲事,可见是位清秀美人儿喝止他,怒火不由得消了一半,可口气仍是不甚好的道:“谁教他没长眼睛,乞讨讨到我身上来。”
“那你也不能打他。”
“为什么不能?大清早向我乞讨,这不是找我秽气,没把他打死算是本大爷宽宏大量。”男人愈说愈气,举起脚来又要往乞儿身上踹去。
阿紫见状,顾不得这是大街上,也顾不得自己是弱女子,拿着手上托盘狠狠的往男人大腿打下去,又趁着男人怔愣的当口,噼哩啪啦拿着托盘往他身上打。
而酒楼内的金四娘;听到外头的声音,抬头往外望去,看到的正是阿紫打人的那一幕,大吃一惊。
阿紫哪打得过人家,她要是受了伤,贺伯昂一定会骂死她的。
金四娘丢下抹布,侧过身往楼下方向跑去,才刚下了一格阶梯,手臂突地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扯住,她转过头,看见拉她竟是贺伯昂。
“伯昂,放手,再不下去救阿紫她会被欺负的。”
“别去。”他松了手,见金四娘满脸疑惑,他笑问:“四娘,你第一眼见到阿紫是何感觉?”
金四娘一怔,他在玩什么把戏?心上人快被欺负了,还在这悠哉悠哉的,既然他都不怕了,那她何必多事。
她笑答:“很文静的闺女呀。”
“和我以前跟你说的大有出入,不是吗?”贺伯昂见她愣住,眼光飘向酒楼外,又道:“她以前就像现在这样,活泼、热情,还常常不自量力的见义勇为。”
“这又如何?该不会你讨厌现在的她?”
“不,就算她怎么变,我依然爱她,只是不懂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喜欢以前的她,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是件好事。
金四娘再度怔住,搞不懂他在说什么,阿紫再怎么变还是阿紫,这跟她要不要去救人又什么关系?
贺伯昂的眼光注视酒楼外,见中年男人抢下阿紫手上的托盘要往她的小脑袋瓜砸下,他动作极快来到桌旁,抽起桌上一根筷子,精准的往外射出去。
酒楼外,围观的人皆傻愣住了,就连阿紫也是,欺负乞儿的中年男人,头上插着一根竹筷,假若竹筷在往下移个半寸,这名男人绝对是当场毙命。
“还不快滚,难道是要见血吗?”一个低沉、冷冷声音从楼内传出,贺伯昂一脚跨出门槛,金四娘尾随在后。
射竹筷的是二少爷?
阿紫转过头愣愣的望着贺伯昂,就连男人逃之夭夭以及看戏的人全散了也不知。
贺伯昂走上前,扯动嘴角一笑。“怎么还傻站在这,你不是要去百花庄吗?”
阿紫回过神,再转头才发现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乞儿趴在地上,她蹲,扶起乞儿,温柔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虎儿。”乞儿怯怯的回答。
“虎儿,你家住在哪?有没有亲人,姐姐送你回去好吗?”
虎儿年纪虽小,可骨子挺硬的,就算浑身是伤也不哭不喊痛,他见阿紫待他好,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老实答道:“我没有家,没有亲人。”
阿紫为虎儿的遭遇感到心一痛,当年贺老爷子要是不带她进贺府的话,依她的家境,或许现在的她也跟虎儿一样在外乞讨。
她幽幽的望向贺伯昂,要他拿个主意。
贺伯昂当然知道她心思,他撇过头问道:“四娘,你最近不是说酒楼生意好,要再请个人手吗?我看这虎儿好好教的话定能成为你的帮手,再说,与其要请人的话,倒不如收留他,管他吃住、不发工钱,可为你省下不少银子。”
闻言,金四娘睁大眼瞪着贺伯昂,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