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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涩?舞郎 第2页

作者:贾童

太阳消失的前一刻,深紫色的天空和灰白的城市轮廓线之间会有一道血色的亮线,一种会让人疼痛到骨子里去的颜色。

这一刻,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在她心里却是那样的永恒。每天为了等待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她甘愿从学校南端的宿舍,一直跑到北边的教室来,即使没有课也风雨无阻。

短短几分钟很快过去,天也变成了暗红色。靠着窗口,她感到有一道银白色的亮光闪过,顺着望去,与之相隔几十米的另一幢大楼里,和她在同一高度上的那个窗口,有人拿着相机,朝天空按下了快门。

竟然有和她一样的欣赏者。

丙果盯着那个窗口,下一秒钟,那个镜头转了过来,对准她的方向又是一张快照。

“……”她愣了一下,随即看到拿着相机的人慢悠悠地举起手,与此同时自己口袋里的行动电话滴滴滴地响起来,

“喂?”

“嗨!”电话里那个悠闲的声音痞痞地说道,“你刚才看着天空的样子真是够呆的,好搞笑哦。”

“蛤蟆?”死对头,绝对的死对头!“你在哪里?该不会——”心生不妙的预感,果果连忙趴着窗户看过去。

对面的人,拿着相机晃了晃,耳边的行动电活里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别不承认哦,我全都照下来了。”

如果有对翅膀,果果一定会飞出窗户直奔对面,把那个家伙揪出来狠抽几十个耳光方才罢休。

但是想归想,她的口气还是冷淡无比:“你的时间都是用在这种无聊的游戏上的吗?快要大考了,希望这次还能在排名榜上看到安、末、裔这个名字。”说完她就挂电话,离开窗口,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她一直维持着冷酷的表情和姿势,但是,一旦她走出末裔的视线范围——

“这个死人!没事趴在窗子上照个什么照嘛?怎么没掉下去摔个半身不遂啊?”果果恶狠狠地叫着骂着跳着,差点没把手机扔到地板上狠狠地踩几脚,“呼——呼——呼——”她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看风景的心情也荡然无存,都怪那个可恶的安末裔!

※※※

推开宿舍的门,果果把手里的钥匙丢在桌上,几本重得要死的书也顺手放在床头。打开电脑收邮件时,洗手间的门推开,她回头,看见室友乐琰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咦,你晚上不是有课吗?”

乐琰习以为常地笑笑,“看来你的记性又出了问题,我已经跟你说了次,这学期我没有选修任何晚上的课。”

丙果迟钝的大脑这才调出以前的信息来,恍然大悟,“对哦,你要修一幅画,叫什么《静物和破鞋》的。”

乐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沉缓实际上是哭笑不得的语气说:“我拜托你,果果,那幅画叫做《静物和旧鞋》,如果米罗听到你这样的评价一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拿石头丢你,”

丙果点击着进入邮箱的按钮,奇怪地说:“那家伙死了吗?”

乐琰叹了口气,对于美术一窍不通的果果,不知道二十世纪超现实主义的伟大天才画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拜托你也长点这方面的修养吧,你的末裔是学舞蹈的耶,连他都知道米罗。”

丙果点点头,忽然不满地说:“什么叫我的末裔?他才不是我什么人?”

乐琰想,这句话简直是不打自招。她换个活题说:“听圣伦讲,你们有莎芙乐的考试,就在下个月?”

“别说这个,一说就头大。”果果拉开抽屉,寻找着什么东西,“咦,速溶咖啡没有了吗?乐琰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我昨天就告诉你让你去买了。”乐琰用微笑的神情面对她,实际上却在比划着中指,“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

“……你有说过吗?”

“N的平方次。”

“我不记得你说过。”

“看来,你不仅记性差,听觉也退化了。”温和贤良如同乐琰,微笑着披上外衣,咬牙切齿道,“我——去——买——”

“实在不好意思,又让你跑。”果果双手合十作道歉状。

“算了,算起来哪次不是我买的呢?虽然每回都交代过你几亿次。”

乐琰长叹一口气,也好,顺便去商圣伦的寝室搜刮点糕点吧,听说今天是他宿舍室友的生日,想必女乃油蛋糕是少不了的。

“阔门那塞,红多呢死米马赛(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果果一边用日语含糊不清地道歉,一边打开邮箱,拼命删除那堆可恶的垃圾邮件。

删着删着,忽然“嗯”的一声,停了下来。那封邮件是楚骁阳发来的,“楚骁阳”是她在网络上结识的超级黑客,让他们这些“菜虫”瞻仰已久的英雄,居然也是毕业于圣克鲁司艺术学院,却没有从事任何跟艺术有关的职业,而是选择了金融网络。

他们成为网友,大约一年的时间了。得知果果是圣克鲁司的学生,他就回帖说他也是,这样一来两人就熟识了。

丙果开始思考着给他回复。

楚骁阳,圣克鲁司的莎美乐舞蹈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不能明白这种月兑衣艳舞有什么好跳的,可是如果末裔选择参加考试的话,搞不好我也要去。我虽然讨厌在众目暌睽之下跳舞,何况还是月兑衣舞,但是我更不想榆给他,现在只好祈祷他千万不要报名考试.我真搞不懂,我学的是声乐,又不是舞蹈,为什么也要选修莎美乐呢?

打完之后,按下发送,看着页面显示出“邮件发送成功”的字样,她靠在椅背上又开始一天例行的走神。

※※※

早上八点,乐琰还在睡,果果抱起今天要上的课本,背起帆布包,开始干一件没有道德的事情。

她先调了一个闹钟,定在八点十分。然后又调了一个闹钟,定在八点十一分。接着又是一个,定在八点十二分……一一藏在她的被子里面,把所有的闹钟用完之后,她把乐琰的手机开机,调成猛烈震动档,塞进她枕头下面,然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下了楼,她心情很好地走在浓密的树阴下。捉弄乐琰可是她的乐趣之一。八点十分,第一个闹钟该响了……

脑海中浮现乐琰气急败坏地一个接一个找出并关掉闹钟继续睡的样子,笑容浮上她的嘴角。差不多是所有闹钟闹完的时候了,乐琰大概也重新进入梦乡了吧?果果看看表,掏出手机拨打。

饼了一会儿,乐琰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风趣地说:“毛——毛——多谢你的自动按摩枕头。为了叫我起床,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丙果说:“不用谢我啦,晚上你煮饭就行。”

“呵呵,”乐琰接着说,“可是你难道又忘记了我昨天晚上告诉过你。我今天早上没有课所以不用早起的吗?”

丙果语塞片刻,“……你,昨晚说过吗?”

乐琰依然轻盈地回答:“呵呵……N遍的立方。”

丙果无言地挂上电话.自言自语:“我的记性真的有那么差吗?”她拐了个弯,公告栏前照例围了很多的学生,今天又有什么新闻事件吗?

学校的公告栏其实是几个无聊人士搞起来满足某些学生猎奇心理的垃圾角落,果果觉得办这个公告栏的家伙实在是有够无聊,比如说某个晚上拍她照的家伙,就是主要倡导人之一。

正要走,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一看,是商圣伦。果果等他龟速走到面前,说:“你怎么也去看那种无聊的东西了?”

商圣伦说:“无不无聊,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啊。”他一边耸肩一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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