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安终于受不了地抽筋了。
走到一半的太子发现这样楼着白门走路实在不怎么符合预想中的速度,所以干脆打横里抱起她来,轻轻松松地进房间去了,留下一屋子快要疯掉的仆人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实在是比我想的还要轻。”
将白门放在自己的大床上,替她月兑了鞋子和外套后,太子自言自语地在床沿边坐下来,含笑的目光在烂醉如泥的白门身上四下梭巡:
她的变化一点都不大,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卷卷的长头发,小巧玲珑的身材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胖半点,要是她不言不语的话一定能给人芭比女圭女圭的错觉——不过要是那样,太子就绝对不会再为她魂牵梦绕了——
就是因为她的言语举动和小时候不差半点,还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的粗鲁,太子才会这样千里迢迢想方设法地跑到这么个既不是名校、又没有家人在的设得兰来,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些个不太对他胃口的家伙存在,诸如苏伊士、罗炎之流……
“你就在我身边了,真好,”
看似孩子气地说了一句话后,太子淡淡地勾起唇角微笑,堪称俊美秀丽的眼眸中缓缓流露出温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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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暖暖的朝阳晒在柔软的被子上,叫人不想早起。白门惬意地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刚想夸张地翻一个大大的身,动作进行到一半就扑通一声掉到了床下面。“啊呀!”
白门撅着又再度爬回床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在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太子那张又漂亮又有点讨人厌的脸。
“啊呀!”第二次掉到床下面的白门完全清醒过来,整个人活像安装了一个强力弹簧似的弹跳起来,她迅速伸出食指指向衣衫不整的太子,表情完全可以用惊恐万分来形容。
“你、你怎会在我床上?”
“别弄错好吗,这是我的床。”太子气定神闲地斜靠在白门方才躺着的地方,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的指关节顶着下巴。
“那么我为何会在你这死鬼的床上?”白门大睁着眼睛,表情夸张到足以去演肥皂剧。
太子笑得极贼极嚣张。
本来他是准备将白门安置在房间隔壁的客房里的,绝没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谁知当德瑞安前来禀报他房间已收拾完毕,而他也准备将白门抱至那里时,白门忽然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到他的身上大唱西班牙斗牛士,令在场所有观众目眦俱裂,可是他们不能接受的还在后面——白门看上去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猛月兑太子的衣服,而且笑容还那么变态!
接下去,就是今早这副模样了。
听完太子的叙述,白门惨叫一声,一头裁倒在水床的大枕头中。
没错,她知道他没有说假话,这是真的!
她这么多年来始终有一个就连自己都不能解释和控制的怪癖,每次搬家,在一个全新的地方睡觉,她都要在第一个夜里梦游一番。但又或许是因为天生野蛮,她每次的梦游总是闹得惊天动地,人尽皆知,以至于一大堆的麻烦和误会接踵而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白门是绝不轻易搬家的。
但是却因为这个死鬼的缘故,她已经“万不得已”到那么多次,新仇加旧恨使白门将矛头指向太子这个罪魁祸首。“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我砍你!”她当然不会毫无建设性地只是嚷嚷而已,伴随着轰天般叫声的是那惊人的小拳头的降临。
太子任她捶打,脸上却还是那一副欠揍的醉人笑容。
“你还笑!你还笑!你这个破人,你这个死鬼!”白门的拳头可不是小女孩的花拳绣腿,每招每式都是货真价实不掺假的真功夫。然而她的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却只能让太子越发开心,甚至哈哈大笑出来。
最后白门使出了绝招,便是当年叫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泰山压顶”是也——只见她腾空而起,朝太子猛地砸下来。
不过,她屡试屡爽的绝招却在太子面前再度败下阵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家的水床太软,两人除了滚倒在床上抱成一团之外没有任何伤亡。
“白门,你的身上有一股清香味呢。”太子轻轻吸了一口气,露出迷人的笑容道。
“你这死鬼!”受够委屈又无处发泄的白门第一反应居然是拽过太子的手臂,张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这样已经够叫人目瞪口呆的了,偏偏太子对于她这样的行为不但不叫喊不生气,还维持着一脸的笑容,好像被咬的人根本不是他。
几秒钟后,白门反而困惑地抬起头,“死鬼,你不疼吗?”
看着他手臂上的牙印,再看看太子脸上的表情,白门怀疑自己咬的人是不是他。
“是你咬的,怎么会疼呢?”他轻声细语地道,好像被她咬是一种荣幸。
生性暴劣的白门最怕这样的人,本来满肚子的怒火忽然无处发泄,变成一种怪怪的滋味回荡在心头,“你,你有病啊——”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死鬼一点都不生气?还有,为什么当他温柔地说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会有一面鼓在嘭咚嘭咚地敲呢?
对于白门这种单细胞生物而言,什么烦恼都没有她才能睡得安稳,换言之,只要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她就会坐立不安,左思右想,直到解开心结为止。
回过神来,白门皱了皱眉头,“死鬼,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可是你抱起来好舒服,我还想多抱一会儿。”太子一脸小孩的表情,依恋地说。
“死鬼,快松手!”软的不行,白门就恢复本性,硬碰硬!
太子不情愿地松开手,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柔情似水,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冷硬,单单是这样的——瞥就已足够令所有女子为之震撼,更何况是再加上太子这样一张精美如画的脸庞。
即使白门再怎样不解风情,也不能对此无动于衷啊。
她本能地向前凑去,再向前一点……可是长期以来形成的对男人近而远之的原则在她脑子里猛敲警钟,像一个弹簧,硬是将她扯起来,向后弹去。
眼看着她又要跌下床去亲吻地板了,太子含情脉脉的眼中顿时精光一现,转瞬即逝。他迅即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袖,然后拽向自己,动作之迅速,简直就好像是本能反应一样。
虽然两个人穿的都并不算暴露,和少儿不宜的标准差距很大,可这么一个的脸贴在另一个胸膛上的镜头委实还是把进来请两人用早餐的管家德瑞安给吓着了。
“少、少爷?”
老人家战战兢兢,在朝仓家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
“这就来了。”太子放开白门,心情很不错地回答。
头发跌得乱七八糟的白门马上皱起眉头,猛跳起来,鞋子都不穿就冲了出去。
“白门,你去哪儿啊?”太子声音慵懒地喊,令人情不自禁就联想到了新婚的小夫妻,一个故意装做闹别扭跑掉,而另一个嗲嗲地呼唤的感觉。
德瑞安一身鸡皮疙瘩雄伟耸立。
他虽然年纪大了,可自认还不算保守,为何看着眼前这一对,却怎么都不能习惯呢?
“少爷,更衣吧。”
“不必。”
这个回答令德瑞安一怔,这个小主子是最注重衣着仪态的,要他衣衫不整地下楼吃早餐,这对德瑞安来说简直就像要教会小猪崽儿唱歌一样是天方夜谭——今天究竟是怎么啦?地球人都还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