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保护你。”
??宽柔听得心怦怦直跳,等阿利娜解释。
??“经过偷钥匙的事件后,他的人全认为你已经构成威胁。所以当他把你交给他的手下处置,他的手下唯一想的就是把你除掉。而他及时赶到了,后来的行为,证明他后悔了。可是他又得顾及到他人的感受,只有把你送来一处你既逃不掉又能看到你的地方。”
??阿利娜的分析,让宽柔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长叹一声,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但是我还是想离开他,回到台湾。”
??“你不爱他?’,
??宽柔摇摇头。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阿利娜叹道:“可惜我要出去了,听不到故事的结局,要不然我会把这个爱情故事写出来发表。”
??“一点也不爱情。你可别写,要是给邵家的人看到,不要说你会遭到什么待遇,我准会被他们活剥一层皮下来。”
??阿利娜笑道:“我一定会经过你的同意才写。而且你担心的根本不是问题。只要不写出真实姓名即可,故事照旧。”
??宽柔问:“你什么时候走?”
??阿利娜握着她的手:“下个星期会有一次检查,如果被医生认为痊愈了,即可出院。”顿了一下,又道:“你如果想以这个方法出院,你仍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医院会通知家人来带回的。”
??“嗯,我早想到了。看来我是注定要在美国待一辈子了。”
??阿利娜放开她的手,在稿纸上写了一段字,撕下来给宽柔。
??“我的地址与电话,有机会与我联络。”
??这提醒了宽柔,欣然接了过来,再向她要了纸笔:“我也写给你。”
??宽柔写了两个地址。
??“上面这一个是长岛的地址,但是可能用不到,你要是写信来,我可惨了。第二个,我拜托你一件事——”
??“好的,你说。”阿利娜颇有义气的先答应。
??“这是台湾的地址和电话。请你出去之后,帮我寄封家书回去。”
??“这里并没有限制寄信和打电话呀?”
??“是的。我也寄了信,都没有回音,我不知道寄出去的信下落何方。打电话方面,我身上没有一毛钱,虽然我住的是高级病房。况且,我只是想报平安,打电话回去,怕父亲太过激动,他的身体又不知现在全好了没,怕影响了他复原的速度。”
??“哦……”阿利娜安慰地再次握住她的手:“你想太多了。我答应你,等我休了长假,我定到台湾代你探望你父亲。”
??宽柔狂喜地抱住她:“谢谢你。”
??“但愿那时候也能同时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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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阿利娜出院了。
??阿利娜走的那一天,却找不到宽柔向她道别。
??宽柔早晨醒来,出了件意想不到的事。
??诊疗室。
??宽柔坐在医生对面,心中又惊又伯等医生宣布。
??“你怀孕了。”
??“怎么会?”
??“二个月又三天。你人院时间是二个月前。也就是说,你怀孕时间是在入院前几天。”
??五分钟后,宽柔走出诊疗室。
??心中估算:“入院前几天?入院——是在游艇那段时间!”
??对于这份意外的礼物,宽柔从未想过,也从未想要过。
??突然心中闪起一个罪恶的念头——拿掉!
??她随即摇头甩开,这个问题,连想起都教她感到罪过。
??“要是给邵奎知道了这件事,他有什么反应?”
??心中陡然害怕起来。
??虽然阿利娜曾说邵奎内心是喜欢她的。但她想,他之所以喜欢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人。她终究是杀父者之女。
??他会接受一个他仇恨者所怀的孩子吗?一半是仇家的血!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校
??宽柔转身跑进诊疗室。
??“医生请你别把我怀孕的事告诉我……丈夫。”
??医生一口回绝:“不可能,这种事情院方不能隐瞒。你可能得送到别家医院,等你的丈夫来,院方会决定结果。”
??“不可能……不可能……”宽柔喃喃自语,回到房中。
??心中一片茫茫然,望着自己的肚子,更感到前路茫茫。比在麻布袋里那一刻,更绝望难料。
??邵奎放下电话后,便停不下来的来回踱步。
??二姨看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脸色狞恶。时而扼腕,接连的又叹气。她从没见过邵奎这个样子。
??“你怎么啦?听完电话之后,你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
??“二姨……宽柔她……有了。”
??“有了?”二姨恍惚一下才明白过来,“……把她接回来。”
??邵奎讶看着二姨,犹豫说:“可是……她是——”
??“你不要孩子的话,只有拿掉。”
??二姨决然的语气,震得邵奎惊了一下。
??他这个动作,二姨却已明白他内心要的是什么。
??“如果问我的话,二姨希望留下孩子。不管孩子的妈妈是谁,孩子还是我们邵家的香火。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想想这个问题。”
??二姨走出书房,没有等邵奎的回答,来到庭院,望着刺亮亮的日头,心中叹一声:“该是的就是,推不掉也跑不掉。”
??***********************
??翌日。早餐后。
??邵奎出现在诊疗室。
??宽柔绷着脸,静坐在一旁,看上去像昨晚没睡好。
??“我太太看起来不太舒服,先让她回房休息,我们再谈。”
??邵奎看出宽柔情绪不稳,体贴地让她回房休息,其用意是不想让她在场,以防干扰了他与医生的交涉,因而节外生枝。
??事情有了结果。邵奎来到宽柔的寝室。
??“收拾行李,我带你回去。”
??回去!宽柔误会了,还以为他——
??“回长岛去。要我帮你收拾吗?”邵奎看着她苍白的脸。
??宽柔摇摇头,走去拿出小行李袋。她的行李与刚来时一样简单,几乎没有东西,只有一件穿来的衣服。
??她提着行李袋到他面前,就这样要走。
??邵奎愕然看她身上仍穿着医院制服,脸上仍是那一号表情——漠然迷茫。
??“你怎么啦,该换上你的衣服,我带你走了。”
??这可真把邵奎唬到了。
??难道她在这里待久了,变得有些失常?
??宽柔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拿出衣服换上。一会儿,她拿了空的行李袋出现在他面前,像个行尸走向的身体跟在邵奎后面走。
??邵奎将她揽过来,她也毫无反抗。
??回程路上,邵奎不时看她、逗她说话。她只回答单字音节:嗯,哦,啊?不然便是睡觉。
??宽柔感到被一阵摇晃,迷迷糊糊的醒来,从窗利看去,赫然便是她的旧囚笼。原来他们已经到了。
??进入屋内,漆黑一片。
??他们当天赶回,回到这里已经是就寝时间,屋内自然没人欢迎他们。
??宽柔呆呆地站在房中,直到邵奎推了推她。
??“你也累了,上床去睡吧。”
??带她来到床边,将她按下,亲手盖好棉被,回到他的房间。
??“邵——你……”宽柔坐起来,捻亮小灯,抬头看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低声问:“你作何决定?”
??邵奎没有转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
??荷——宽柔猛抽口气,邵奎的话,无疑的是宣判了她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