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爷——”
马坤二疼怜地抚模着蓝翎的脸庞,泪水又不知觉地掉落。“去看看大少爷吧!你们现在是相互需要的,即使大少爷他曾有过再大的过失,也该算是偿清了呀!而把你交给大少爷,马爷爷也才能放心。”他心中似已有打算。
“您说什么嘛,马爷爷——”蓝翎眸中难掩少女的娇羞。
“乖乖,现在就快去看看他吧!懊去做的事情就得及时,否则失了机会,你就后悔莫及了。”
“嗯——马坤二的言语无疑化解了蓝翎心中积压的犹豫,一时之间,她似乎知道了自己所要追求的。
“那就去啊!”
“呃!那明天放学后,我再来看您。”蓝翎收回手帕,走到病房门口,不放心地又回首朝马坤二笑笑、挥挥手。
马坤二也含笑以对,笑中有泪、有慈、有爱:“翎儿,看着你的成长,是马爷爷这辈子最值得、也是最有意义的事。你能叫马爷爷一声‘爷爷’吗?”
蓝翎才要迈开的步伐,马上又缩了回去,她转身紧紧地抱住马坤二。“爷,爷爷,在翎儿的心里面,你早就是我的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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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过来!”瞧见站在病房门口的蓝翎,翟扬的心口一阵的惊悸。在心灵深处,他是渴盼见着她的;但他这时却别过了脸,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我——”因翟扬冷漠的态度,蓝翎胸中那股暖暖的情意瞬时也冷却了。她不敢再跨进,只怯怯地站在病房的门口处。
“你是来看我应有的报应,是吗?”打从出事至今,翟扬的右腿尚无知觉,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酷了。他目前还无法面对任何人,尤其是蓝翎。“你是来看我这废了条腿的残模样,是吗?”
“什么?你说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蓝翎再也顾不得翟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慌张地冲向床前。
“哼,原来你还不知道,难怪你还会愿意来看我!”翟扬一阵冷漠绝望的冷之生,异常无情地说:“清楚的告诉你吧!在你面前的翟扬,已经是个废了条腿的废人了。往后,你无庸再担心会有个冲动的家伙随时跑去找你了!因为,那个自作多情的男人,以后连走路都不便了,哪里还有冲动——”
“你,你真的——”蓝翎不相信地抚模着翟扬覆盖在棉被下的那条受伤的腿。
“你走,你走!懊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可以前去你父母的坟前畅快的祭告一番了。你走!你走!”
“你真认为我是这样的女孩子吗?”
“难道不是吗?”翟扬违心地反问。
“你、你可别说气话,我今天是诚心诚意的,你要是也——”
“我没说气话。”翟扬阻断了蓝翎的告白,他知道她要说的话,他怕她这时的真心话,字字句句都会伤了他的心。
他是真希望她能快快的走开,他不希望他这狼狈的模样多一份刻印在蓝翎的心坎,他要他在她的心目中的自己永远是完整美好的。“你走,你赶快走,你先前不也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吗?现在,我还给你,你快走啊!”翟扬出口的字字句句都锥心。
“好,我走,我走——”看他这么怨恨她,蓝翎以为他是在报复她先前对他的种种;殊不知冷漠的面具底下,翟扬深藏的还是那颗深爱着她、却又矛盾的心。
“再见——”蓝翎再一次深情地回眸,眸中闪着无限的爱意。她见翟扬没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步出了病房。
“翎儿——”瞧着蓝翎真转身出了病房门口,翟扬不断地在心中呼喊着她的名字。他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前去搂住蓝翎,他心中告诉自己,要留下她,留下吧!但他的理智与自尊又告诫他,要冷漠、要无情。理智终于战胜了爱情,他眼巴巴地看着她步离时的颓丧,感受着她离去时的心伤,他的心碎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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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掰扯了,一个已确定是留级生的人,成天还直往学校里跑,你安的是什么心,别以为我会看不出来!”晓梅像是守株待兔地在校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董玮由校门口走出来;于是她也赶紧地趋向前,将董玮像犯人似的押上车来。“你还不是为了寻蓝翎吗?我可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哪点好!?怎么我大哥、二哥还有你,成天直想粘着她?”
“哎唷!她又哪点不好了嘛!怎么你就老看不顺眼?”
“你—哼?”抢下董玮才点燃的烟,晓梅一脚就把它给踩熄了。“怎么?你这样苦守一天的成果,到底又替她阻退了几个色鬼啊?”
“拜托,你说话别老是酸溜溜的嘛!老实的告诉你,蓝翎今天并没有到学校去上课!”话完,董玮见晓梅的方向盘正要向左打,于是他急急地叫了起来:“喂,右拐,右拐!我今天可没心情陪你去玩,我想先回租处去看看她回来没!”
“你——”气归气,晓梅还是将车给拐进了董玮租处外的巷子里。“你若真的打心底就关心她,但也别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你这样置我于何地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吧?”董玮心不在焉似地回答着。
“你——”停好车,晓梅好没气地先行下了车。
董玮紧跟在后,他实在怕了这位千金大小姐。“别气啦!我会这么急着找她,还不是因为她昨晚一整晚没回来嘛!走吧,我们先上去看看!”
两人才刚踏进铺内,房东太太的嗓音就自店铺内急切地传出:
“董玮,你可回来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消一会儿,房东太太一身臃肿的身躯就已挡在两人的面前了。
“蓝翎的人呢?你还没找到她吗?哎呀,那可就惨了!罢刚医院的人才打电话来通知说——”
“说什么呀,房东太太?”
“说马老先生他割腕自杀死了,要蓝翎赶快去医院一趟!”
“自杀?”董玮一听这个噩耗,当场就愣住了。马爷爷怎么会割腕自杀—死了!死了!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这噩耗,他要怎么去对蓝翎说啊,蓝翎她人呢?现在她到底在哪里?她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吗?”一连串的问号,问得董玮自己都傻眼了。
“喂!”晓梅推了推董玮。“你在发什么愣啊?赶紧代她上医院去才是呀!”
“呃,对,对!”董玮才朝门外跨出的步子又收回。“不,应该是先找到蓝翎才对——对,应该是先去找她!”
“你要上哪儿去找啊?她想回来时自己就会回来的!”
“你别吵啦!你先回去,让我好好的想想她会去哪里了!”
“你—…”
“拜托你现在别再吵人了行不行!?回去啦!”董玮极不耐烦地,因为他正在搜索着蓝翎可能会去的地方。
“你——哼!是人家的马爷爷死了,又不是你家的爷爷翘了,你陪她难过个什么劲嘛!?”晓梅钻进车内,用力地甩上车门,并难忍委屈地留下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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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也真是的,不仅害我跟二哥白跑了一趟医院,也辜负了爹地的一番好意啦!”晓梅坐在翟扬母亲遗下的旧房子大门外的石阶上嘟囔着:“爹地在你的房里添了好些的设备,说是要让你的起居能尽量的自在舒服,可是你呢?你却自个儿办了出院,又住回这大妈留下的旧房子来了!”
晓梅望一望这一栋大门深锁的旧宅,又看一看手中的表,她在这儿自言自语已经快要一个钟头了,屋内的翟扬却似无动于衷,难道他真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吃闭门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