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熄了,音乐又起,酒再斟上,露茜的目光又停留在医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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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七点多了,蓝翎该快从医院步回租处了,而露茜等的也就是这个时候吧!
怎么办?翟雳的人还在这会议桌前,要是未能及时赶到的话——不行,绝对不行让她的奸计得逞,这要怎么办才好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情势已迫在眉睫了呀!
就这么办吧!把这次人情做给翟扬,让翟扬去当一次救美的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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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露茜下车伸展腰、踢踢腿,翟扬着实寻不着她的人与车。但最庆幸的应该算是她的行动还未展开。
“露茜!”翟扬走至露茜租得的车旁,神情显得非常生气。
露茜闻声回头,显然有点惊讶:“你——你来这边干嘛?”
“我才要问你呢!你守在这医院的外头是预备做什么的?”
“哼!用不着你管。以前我的事你都没兴趣管,现在婚约都解除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管?什么资格管?”露茜气呼呼地坐回车内,关上车门。
“我当然有,只要你做的是违法、犯法的事,谁都有资格管。”
“你?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你现在正想要做的事。”
“哦,是吗?”露茜化惊愕为无所谓。“那又如何呢?”
“你?你可别胡来,你难道——”
“我胡来?”望见蓝翎正自医院的大门走出,露茜岔断了翟扬的劝阻。她突发奇想,翟扬既已知道这事,那么就让他亲眼目睹她泄恨报复的过程又有何不可呢?
“怕我胡来,就紧跟着来呀!”话才说完,露茜已发动了引擎,驾着车子驶离。
“露茜!”看着露茜驶离,翟扬也赶紧奔回自己的座车,加速地紧跟上露茜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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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没骗您,爹地——”
“爹地相信,爹地当然相信你不会骗爹地。原来,你整个晚上就直为着这桩事在操心哪?”
“是啊!露茜姐她那么狠,上回她才因蓝翎而刺伤人,又搞得自己流产;这回却又——不知她会不会对大哥怎样?”
“既然害怕你大哥阿扬会有事,你干嘛还跑去告诉他呢!?”
“我——”晓梅支吾其词,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跟踪露茜,为什么要告诉大哥,为什么要为蓝翎担忧,难道是因深藏心底的那一份愧疚?
“这——哎,你们兄妹既早知道这桩事的,为什么不早说呢?”
“既然这样,那爹地就当作还不知道好了!”
“爹地——”
“要不然我又能怎样呢?你大哥人都去了——哎,或许爹地的这门亲还真是订错了,要是和李家没有口头的婚约在,那现在应该就平静多了。晓梅,你说,爹是不是错了?”
“爹地,您别怪自己嘛!您当然不会有错——”
“哎,爹地过去也总是这么认为,但这会儿想想,倒觉得爹地好像从来就没在意过阿扬跟阿雳他们两人的感受哪!”
“爹地,别这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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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退到后头去,我是叫你跟着,可不是叫你和我并行,你不要命啦!”露茜见翟扬也驾车与她并行,一时便慌了手脚。
翟扬没听露茜的,他不单只是想与她齐肩并驶,他还加快速度,以便阻在她的前头。果然他转了个横弯,很技巧地阻挡了她;一阵紧急煞车声拉得好长好长,戛然停止后,两辆车就成丁字型状。
受阻的露茜可不轻易服让,又急速将方向盘来三百六十度回转,将车绕了一个大拐弯后,便又杀出一条路来,而且超在翟扬之前;两人就这样你阻我超地耗了一会儿,而且他们已超越步行的蓝翎有一大段距离了。
翟扬心忖着,只要阻着露茜别让她回头,那么今晚翎儿的危机就该化解了;哪知道,露茜突然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头,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随在两人车后的竟是一部占去整条路面的大货车。
“啊——”眼见已无前路,露茜不知是心怀恶念?还是慌措的本能反应,竟将车头冲向了翟扬的车身——“碰——”
一声轰然巨响夹杂着尖叫声,震破了这宁静的夜;接着救护车、警车接踵而至,很快地,电视又插上了新闻快报:
××乡××路于四十五分钟前发生了一起车祸,计有三部自用轿车与一部载满蔬果的大货车碰撞在一起,死者一名,姓名李露茜,系当场死亡;重伤一名,姓名翟扬,已送××医院急救;另三名轻伤系——
据仅受轻伤的货车驾驶和其助手表示,因死者突然将车做反向的逆驶,才会造成这起车祸。而依警方的研判,这是一桩酒后驾驶的车祸事故……
第十章
马爷爷自杀,蓝翎不堪承受,遂萌轻生;在宁静湖中,与翟扬再燃爱情火花……
“右腿目前还没知觉?那岂不成了废人了吗?”翟天刚扯住主治医师的胳臂,吃力的站起。“我翟天刚的儿子怎么可能如此?医生,你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看看,务必请你尽全力,就算花再多的钱,我翟某人也会在所不惜的!”
“翟老先生您先别激动,等公子清醒后,我们自会再替他做进一步的检查,不过——”医师求助的眼视投向站在一旁的翟雳。
翟雳会意地跨步趋前服侍翟天刚坐下,然后极力安抚着:“爸,您别激动,您的身子要紧。您放心,要有办法能治好阿扬的腿,陈医师绝对会尽力的。我们该回家了,您的气色好差。”
“阿扬都变成这样了,我的气色还能好得了吗?”翟天刚才老泪纵横,显露难得一见的自责之情。“都是我这做父亲的不好,要不是我——”
“爸,您别这样,阿扬的受伤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怕翟天刚的心脏承受不住这惨痛的折磨,翟雳赶紧将父亲推出病房。“您放心,阿扬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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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爷爷!您没睡着啊!”坐在马坤二的床侧低声哭诉了良久,蓝翎突然发现他老人家合闭着的双眼溢出了两行的热泪,令蓝翎大吃一惊。马坤二缓缓睁开双眼,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急急地问:“这些事情你怎么没告诉过马爷爷呢?你说大少爷他是十年前的那桩连环车祸的肇祸者的话可是起初的?还有,大少爷他现在呢?有生命的危险吗?”
“马爷爷你别激!”见马坤二撑着想坐想,蓝翎赶忙扶上一把。
“您快回答马爷爷的话,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马爷爷——”一直没敢告诉他,就因为怕会影响马爷爷的病情,哪晓得最后竟还是教马爷爷给全数知晓了。她真的懊悔,真是担心;她懊悔适才的哭诉,担心马爷爷羸弱的体力承担不了这天大的意外。
“小翎儿啊——”马坤二泪眼已模糊。“你一直都在默默地承受着折磨,而马爷爷却什么都不知道。以前马爷爷总以为可以替你担下任何事的,但到头来马爷爷竟成了你的累赘。”
“马爷爷,您怎么这样说呢?翎儿没把事情告诉您,是因为——”
“好了,别说了,马爷爷知道你全是出于一片孝心;但这也就表示,你大了,你已不再是个随时需要马爷爷护着的小女孩了。”
“马爷爷,您别这么说嘛!翎儿知道错了——”蓝翎掏出翟扬送给她的那条手帕替马爷爷拭着泪。
“傻孩子,长在是件很了而且很正常的事,你没有错的。”他拿过蓝翎手中的手帕,有所感慨地凝视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一条手帕,能教你保留了十年,翎儿啊,你是在压抑跟欺骗自己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