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蒙眬的彷佛真的瞧见了眼前景物。“可你为什么坐得离我那么远?这会儿你已是我的夫婿、我的相公了啊!”
“我是怕吓着妳了啊!”他缓缓的挪动,终于与她膝膝相促。“妳是如此的纤巧,像易碎的珠玉,我是如此粗砺,就如同妳爹爹以为的,我太过狂放不羁,不适合他娇柔脆弱的千金。”
“可你已是我的相公,相信我,我不像你所想的那般脆弱。”
“我却仍必须确定妳是真的要我。”他将她的纤手按在他的胸口。“妳尚不解人事,我得留心,以免伤了妳。”
“你不可能会伤我的。”花绮比他更笃定。小手悄然溜入他早已破裂不堪的衣襟,绕过他的腋下,展臂环抱住他宽阔厚实的背。“你与我相知、相惜、相许,你不可能会伤我。”
楚樵因那突来的压力而感觉到肋骨与背脊隐隐作痛,那是连日来巴锴与仇英逞凶所留下来约结果,但他却感激她的触模,犹如她已替他铺好一条通往云端的路径,就等他率性漫游了。
他不再慎重其事,索性解开自己的单衣,露出硕壮的胸膛。
爱恨都是无心,只是际遇,然温言软语却较暴力或强迫更胜一筹!
审视她云鬓松挽,晕染两颊春潮的怯怜模样,即便楚樵是个再剑戟森严的捕头、再不解风情的武夫,也不觉心神欲醉、魂魄荡漾了!
抽去她的簪子,撩乱她的鬒发,情致缠绵的掬饮她的艳潋。他的唇就落在她的唇上,品尝着她,也以舌尖说服她来品尝他。她学得慢,但终于,她也将舌滑入他的唇间,与他嬉戏纠缠。
从不晓得吻可以如此动人心魄,彷佛这个男子的心与魂全附在她的唇上了。
稍后,她惊讶的觉察到他的改变!他的呼吸转为急促、激烈,他轻轻解开她的薄缕,扯松两人的罗带,展开无比亲昵的探索……下颔、朱唇、雪肤,留下一处处他胡髭刷过的粉色痕迹;酥胸、肋月复、腿间,印下一波波他激荡的情潮所挑起的旖旎。
她任由他摆布,曾半防御、半热情的耽溺在爱情戏码中,亦曾半尴尬、半释然的嘤嘤啜泣。他所给予的感官磨折,是陌生、是细致,也是骇人的。
终于,她月复中深处的激情被燃点,如野火延烧,依着亘古以来的本能,寻求并顺应两人间的契合。
楚樵以双肘撑起自己介入她的腿间,在一记有力的推移后,他被包裹于液体般的热流中,整个人深陷在稠馥的狂喜中。
楚樵感觉自己被囚困住了!囚困在花绮困脂红颊与深黝的眸子间,囚困在她的款款柔情与爱意之里。
而她的娇喘、她的呜咽、她的吟哦、她的轻泣,则更教他心荡神驰、魂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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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楚樵与花绮同时被冷醒了过来。
已是仲秋时节,夜里凉冷,幸好石室只开了一扇连头都探不出去的小窗口,紧拥着怀中的绣幌佳人,楚樵倒也不觉得寒凉。
花绮的颊畔犹有残泪,却匏犀微露、笑颜初绽。
“玉抹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无力。门外草萋萋,送君闻马嘶,画罗金翡翠,香烛销成泪。花落子规啼,绿窗绮梦迷。”她低吟,若有思的轻抚着他似乎一夜就长长的胡髭。
捉住她的柔腕,他将唇贴在她的掌心上厮磨。“好个『绿窗绮梦迷』!可知道,自第一眼见着妳,妳便是我的绮梦了。”
花绮感受到楚樵胡髭扎人的触感,她心跳狂乱,却不舍移开,只是亦嗔亦喜地道:“哄我!想昔日,你骑着那匹恶魔般的黑马,大军压境似的朝咱们几个弱女子冲来时,你还同仇杰戏逐着我,那一刻,我逃无可逃……”说起仇家兄妹,花绮的眼底不禁漫入了现实的愁虑。
楚樵可不想让仇家兄妹的阴影趁虚而入,破坏了此刻的旖旎气氛。“我也是的,昔日妳逃无可逃,今日逃无可逃的却成了我的写照,妳相信吗?在这里--”他轻触她的心口。“妳已将我囚在这里,我……逃无可逃了!”
从不晓得一向讳莫如深的人,也能如此坦率浪漫,喜悦令花绮眼睑刺痛,泪水凝聚。
“妳……可还好?”他殷切的俯视着她。
“好,既美……又好。”她桃腮酡红,眼波莹莹。
楚樵瞅着她,瞅到瞧目不转睛、心不转情。“如此说来,我可需索更多啰?”他像孩儿讨糖般的低语。“我似乎要妳要的不够,妳可愿与我……麝香微度,再赴巫山?”
多露骨的求欢哪!
花绮的脸更红了,然男女欢爱乃开天辟地以来最自然的事,更何况良宵如此苦短……
念转至此,花绮拋弃矜持,藕臂缠绕上楚樵的肩膀,双腿缠住他的下腰。
而楚樵也不再赘言,只尽情的以唇饥渴的掬饮她的甜蜜,以身狂野的在她身上烙下他爱的印记!
第七章
四更天,石室的门被推动,惊起半寐半醒的楚樵,他倏地从石床上一跃而起,直觉的护住怀中的花绮。
“荷!才数个时辰,便对三格格生出保护欲来了?”仇英妖娆的走入石室,骨碌碌的眼睛直往楚樵赤果的上身瞄去,其神情,烟视媚行中带着悻悻然的不悦,在瞥见楚樵护在臂弯里的花绮时,那眼神又变得怨妒。
“可见楚大神捕多满意如此的安排了,瞧这一室春色,应该是有过无边的风流吧!咦?看来我可以改行当虔婆了呢!”
仇英身侧那两名壮汉被逗乐了,同仇英挤眉弄眼的,一脸的暧昧。
楚樵和花绮并未响应,只是满心防备的紧盯着他们。
仇英挥手示意,壮汉便立刻上前抓人。“不过,即使楚捕头你相当享受如此的安排,我仍须不近情理的打散你与三格格这对同命鸳鸯。至少,我必须确定你俩并非同上次那般,为了三格格的名节在演戏,所以,咱不得不拿三格格再相验一次。”
壮汉趋前欲抓花绮,楚樵直觉地想放手一搏,仇英却出声威胁。“楚大捕头,别轻举妄动。咱们只是借三格格去验个身,你若胆敢动根手指,我可就不敢保证你的三格格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妳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樵真的好想出手与贼人厮杀一番,可目前他手无利器,仇英的喽啰又为数众多,若放手一搏,他可说是半点胜算那没有。
“我说过,我要教你和三格格无以回头!不过,若是能让你俩独处几天的话,效果也许会更好,干柴烈火……哈哈!最好烧出个孽种,你与三格格这辈子便再也难立足于世间了,你楚樵这一生也再难出头了,哈哈--”
“好个阴险的贼婆!”楚樵咬牙切齿的说。
“随你骂吧!”仇英不在乎的手一挥。“将楚樵的脚铙铐上,把三格格格带走!”
那两名壮汉一个约制他,再度帮他套上手铐脚镣,另一个则将满脸惊惶,直想挣月兑的花绮拉出石室,强行带走。
“妳要有点良知,仇英,同为女子,妳不该再教她经历那种--”话未说完,砰然的门声就打断了他的话。三格格会吓坏的!
这念头又一次窜入他的脑海,令他喉头发苦,可他却被困在石室中一筹莫展。
他气得想杀人,唇角苦涩的扭曲,他无法忍受她独自害怕、无法想象那群龌龊的人渣碰她的情景!痛苦切割着他,久未尝过的热泪滋味也刺痛了他的眼。
他想大开杀戒啊!而且,他保证自己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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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石室的门开了又关上,被推进来的花绮奔过冰冷的石室,笔直冲向楚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