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只是……因为她那时候情绪太激动了,我只是想堵住她的嘴……”
用这种方式?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一时失去理智,我那时……也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
你气她,是因为你怀疑她是不怀好意来接近你跟醒尘。
“对,对,我是气她不怀好意来接近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那么气她很可能别有心机?
“我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害怕,你害怕自己对一个不该信任的女人付出了情感。
“红叶!”他蓦地呐喊,嗓音压抑嘶哑,强烈抖颤。
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星宇,好好想想——
是的,他是该好好想想,想想为什么他会如此该死,竟对红叶以外的女人动了欲念!
他是该仔细想想,该彻底地检讨自己。
他不会再犯了,类似今晚的错误绝不允许再犯上一回,他绝不能再让自己做出任何对不起红叶的事。
是的,他会小心,会远离刘曼笛,以免犯下滔天大罪。
他会远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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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远离她。
自从那一夜后,他明显躲着她,离她远远地,绝不让自己与她有独处的机会。
他怕什么?她难道是中世纪的巫女,只要稍稍残存一丝理智的男人都该谆谆告诫自己远离?
一思及此,刘曼笛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声狂放,却也蕴含着浓浓沧凉。
她笑他,笑他像躲着一个巫女般躲她,她也笑自己,笑自己竟然因为他有意躲避她的行止心脏强烈揪疼。
她是怎么了?那晚那个激情的吻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和他只是一时失去了理智,如此而已!
他跟她,一个是学生家长,一个是家教老师,除此之外没别的关系,那个石破天惊的狂吻明显的只是个天大的错误!
乔星宇明白自己犯了错,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躲着她,因为他不能纵容他或她有再度犯错的机会。
他那样躲她是有道理的,她也该庆幸他总算还神智清楚,懂得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才是,心痛什么?!
如果她够聪明,就该若无其事地配合他冷淡彼此关系的举动,根本不该还为了他这样的行为感到心痛。
她——真的心痛,好痛好痛。
她不情愿啊,不情愿在那样的拥吻过后只换来他冷淡无情的对待,不情愿他选择的竟是拉开彼此的距离,而不是更进一步靠近彼此!
虽然她的理智再三告诫她应该跟着远离他,可她的情感却无法抑制想贴近他的渴望。
她渴望他啊,每回味一次那夜的深吻,她就更加无法抑制内心更加强烈一分的渴望。
是的,她渴望他,还想更接近他,更了解他,还想与他分享更多更多,还想再与他那样不顾一切吻上一回!
想着,刘曼笛蓦地狂烈颤抖,不觉用双手环住全身冰凉的自己。
她是怎么了?竟然会有……竟然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念头,她竟然还想……
“老师,你怎么了?”蓦地拂过她耳畔的是乔醒尘略带犹豫的童稚嗓音,她猛然旋身,灿亮异常的明眸落定小男孩写着淡淡惶恐的清秀脸庞。
他不知何时进了乔家这间小小的私人图书馆,发现他最敬爱的家庭教师正深陷某种不可理喻的情绪当中。
他肯定吓坏了吧?
刘曼笛自嘲,敛起狂放述乱的思绪,极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事,醒尘,你别担心。”她深深呼吸,“老师只是在想一些事。”
“老师在想什么?”
“没什么。”
“是很令人烦恼的事情吗?”清脆的嗓音执拗地追问着,虽是孩子般的声音,却蕴含着大人的成熟懂事,“我可以帮忙老师吗?”
刘曼笛闻言,心脏紧紧一扭。
多么贴心的孩子啊!多让人忍不住要爱,又忍不住想疼的孩子啊。
他说他想帮忙,可她与他父亲之间复杂的情愫纠葛又岂是他能帮得上忙的?她又怎能一径深陷于自己的情绪中,忽略了这个心思纤细的小男孩?
这孩子为她担忧啊!
她忽地蹲子,紧紧将乔醒尘纤瘦的身躯拥入怀里,玉手抚揉着小男孩的头发,“放心吧,醒尘。”她喃哺,“老师没事。”
“真的吗?”
“真的。”像每个长不大的男孩对自己的母亲撒娇一样那般依偎着她。
她想起自己第一回抱他,他全身僵硬,似乎不敢相信,直到她抱了他第二回、第三回,他才逐渐懂得放松自己的身体,尽情享受她的呵护。
他想必许久许久不曾被人这样紧紧拥在怀里了。
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他被迫当了多久的小大人,又多久不曾亭受过这种一般孩子总会享有的撒娇权利?
乔星宇自己陷入忧郁,竟也在不知不觉间让自己唯一的儿子陷入跟他一般的忧郁!
想着,她蓦地鼻头一酸,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内心澎湃的激动,“……醒尘,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嗯。”
“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想到现场看NBA球赛。”
小男孩感受到她蕴含笑意的语气,蓦地扬首,小脸饱含期盼地凝望着她。
“我买到票了!”她看着他逐渐发光的脸孔,笑意加深。
“票?”
“这个球季在温哥华的第一场NBA球赛。”她说,看着小男孩呼吸逐渐急促,几乎克制不住满腔兴奋,“两张票,我带你去……”
“耶!”
还来不及说完,乔醒尘激动的欢呼声便蓦然扬起,响彻整间屋子。
他一下便月兑离她的怀抱,高兴地跳着、叫着,满屋子开心地绕着上派激动狂喜。
刘曼笛微笑望着他。
看来他是真的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开心到再也守不住平日端庄斯文的形象,像个淘气的小男孩般活蹦乱跳。
而她被他的真诚愉悦感染了一颗心也月兑离了阴暗的角落,跟着灿烂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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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之后的每一天,每当刘曼笛想起这个夜晚,她都会强烈后悔。
可在这一夜,在她带着乔醒尘来到这座位于温哥华的篮球体育馆——GeneralMotorsPlace,欣赏一九九九二○○○年NBA球季第一场主场比赛时,她的心情却是相当愉悦的,这样的愉悦或许是导因于乔醒座整晚一直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
她真的很难得看他这样笑,他像是开心得再也无法忍住笑意了,唇畔、眼角、眉梢,笑意攀爬至每一处,甚至潜进了一向忧郁的眼眸深处,激起开朗的漩涡。
而球赛开始前二十分钟,陆续进场链球的球员更令他忍不住欢呼,虽然欢呼声是经过控制与压抑的,但已经完全一扫他平日乖巧温文的形象。
刘曼笛随着他指的方向调转眸光,果然看到那个乔醒尘平日最欣赏的明星球员,身高六尺九寸的小前锋——Abdur-Rahim,他身手敏捷,得分、篮板都相当不错,算是灰熊队的当家招牌。她忍不住微微一笑,今日能在现场亲眼得见自己的偶像,醒尘不乐翻才怪!
“希望这一季灰熊的表现能好一点,”乔醒尘微微嘟着嘴,秀气的眉毛可爱地揪紧,“他们上一季的成绩烂透了!”到曼笛微笑加深,“毕竟是刚成立的球队嘛,怎么可能轻易打过美国历史悠久的球队?”
“老师是纽约尼克队的球迷,一定很不屑我们温哥华的球队了。”
“其实也还好,说是尼克队球迷也不过是因为我从小在纽约长大而已。”她耸耸肩,“真要说起来,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他们横冲直撞的球风,这两年还是看湖人队打球舒服一点,行云流水的,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