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低低诅咒一声,重新将话筒贴近下颔,“立刻传令下去,所有人停下手边工作,全力搜寻思思行踪,找到后马上通知我!”
“怎么回事?”看他收线后,小静鼓起所有勇气问道。
“思思可能有危险。”他语气平淡、胸膛却剧烈起伏着,显然心神激动。
小静怔怔看着他缓缓放上方向盘的双手,看着他逐渐握紧。忽地,他高高举起一只手,用力甩落,重重击打仪表盘。
不知怎地,那砰然巨响听来像是某咱不吉利的丧钟,让她心惊胆跳。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齐思思戒备地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一面用眼角余光将周围扫了一圈。
这是一间位于深山林间的小木屋,显然是私人度假用的,屋内设备虽简单,却五脏俱全,墙壁上角甚至嵌着方正的壁炉。
但齐思思没有余暇理会那些,她唯一注意到的就是木屋里的两扇窗户,它们不但是紧闭的,外头还都加了铁条。
她瞪着汪远阳锁上木屋大门,禁不住一丝心慌意乱,“你想做什么?”
“还不够明白吗?”落上锁后,他走向她,嘴角勾着奇特的微笑,带着三分邪气。
“你想软禁我。”齐思思强迫自己冷静地道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不错。”
“为什么?”
他只是耸耸肩,转向一旁的小酒柜,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你想用这种方式将我留在身边?”她微微提高嗓音,不敢置信,“你是这个用意吗?”
“是又如何?”他从冰箱中取出冰块加入酒杯,晃了晃杯中金色液体。
“没有用的。”她语气冷凝,看着他举高玻璃杯,眯关眼仿佛欣赏着光线透过冰块折射出的异彩。
“我只是想跟你多相处一段日子而已。”他转过身面对她,微微笑着。
她翠眉一蹙,“什么意思?”
他一仰头,将杯中酒精一饮而尽,接着将玻璃杯往后一抛,掀起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这人疯了吗?
齐思思瞪着他与平日大不相同的动作,看着他一步步接近她,眼眸迸射出难以形容的锐利光芒,心跳不禁随之加速。
终于,他来到她面前,右手抬起她下颔,俯下头在她鼻尖吹着气息,“在你死以前,我愿意陪你走完最后一段日子。”
“在我……死以前?”她面色蓦地刷白,唇瓣微微抖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诡异地微笑,松开她下颔,迳自往后一躺,半卧在沙发上,“我奉命要杀了你。”
“杀、杀了我?”她倒抽一口气,不觉抚住自己喉头,“你究竟是谁?”
“苍狼。”他冷冷地自唇中吐出。
“苍狼?”齐思思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那是什么意思?某种代号吗?你不是应该是警方的人,为什么要杀一个检察官?”
“警务人员只是我的掩饰身份,我真正的身份是你所不知道的。”他微笑望她,“你说的不错,苍狼确实是一个代号——杀手的代号。”
“杀手?”她惊跳起来,下意识的倒退数步,“你是个杀手?”
“最顶尖的。”
这个男人——原来是一名杀手。
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思思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至木屋门扉,她摇摇头,仍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一个警务人员真实身份竟是个杀手,而他们还一起侦探过许多案件,就连前阵子破的连续凶杀案也是在她与汪远阳协力下的成果。
他怎么可能是杀手?一名杀手协肋她破案?不可能的!
“你是那个帮派的?”她颤声问。
“帮派?”他忽地掩住脸,肩头剧烈地抖动,仿佛觉得这个名词极为可笑。
她愣愣地看着他肆无忌惮地狂笑,好半晌,他终于收住笑声,抬起头来,“那种愚蠢的名词不适合我们,他们做的不过是好勇斗狠、败毒走私之类的蠢事,不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齐思思不禁咬牙,“那你们做什么?”她顿了一顿,忽地灵光一闪,“莫非你我与政治界挂勾?”
汪远阳看了她两秒,“不愧是齐检察官,够聪明。”他若有深意地微笑,“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原因。”
她瞪视他,悄悄镇定不稳的呼吸频率,“张永祥命案跟你有关吗?”
他一扬眉,“你为什么那样想。”
“直觉。”她冷静地说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很愿意协助我办这个案子,而且还有意无意地阻止我。”
汪远阳先是一愣,接着再度绽出一阵朗朗笑声,“不错,你的直觉是正确的。”他仿佛赞赏地朝她颔首,“张永祥是我杀的。”
“为什么?”
“你猜不到吗?”
“因为他握有你们行贿的证据?”她大胆地猜测。
“不错。”
“他利用那个来勒索?”
“对。”
“你我因为不堪其扰索性杀了他?”
“完全正确。”
“你我……”齐思思再也无法假装平静,呼吸急促起来,“你怎能毫不在乎地承认自己杀人?你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吗?”
“后悔?”汪远阳好笑地挑眉,“你还记得自己在跟谁说话吗?我是个杀手,杀人是我的工作,我早习以为常了,何来后悔?”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何况杀的也是一个社会败类,从这种角度看来,我也算是某种清道夫吧。”
“草菅人命绝不是合理的作为!”她感觉自己的怒气被挑起了,实在无法苟同他杀了人还若无其事的无谓态度。
“一心追求正义的检察官发飙了吗?”汪远阳似乎颇以她的怒气为荣,“这倒有趣。”
齐思思激烈地瞪他。
这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她认识的汪远阳是潇潇洒洒帅气的,待人温和体贴,而这个自称苍狼的男人却阴沉冷酷,可怕得让人作哎……
一个人可能变化如此剧烈吗?或者他一直以来就掩饰得太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个星形徽章是什么?”
“组织的识别证。”
“怎么会在张永祥那里?”
“他原来是组织的人。”
“他背叛了你们?”
“不错。”汪远阳神色忽地一沉,“背叛者就该死。”
“那我呢?你们又为什么要杀我?”
“你很聪明,应该猜得出来。”他嘴角半勾,从沙发上一跃起身。
齐思思惊恐地看着他再度走近,“我、我不知道。”
“别装傻。”他低低一句,嗓音如丝般平滑,却充满了危险。
“我真的不知道……”
“因为密码。”他用双臂将她定在墙边,“那是开启资料库的钥匙。”
“资料库?你指的是——”
“一张磁片。”
“磁处里记载着行贿的明细?”她问,接关蹙眉,“可是你们自己应该有保留资料吧,为什么不干脆毁了那张磁片?”
“因为主机里的资料库全被张永祥毁了,只剩那张磁片。”汪远阳眼神阴冷,“别看张永祥一副不中用的样子,他可是电脑骇客,这也是组织当初吸收他的原因。”
他忽地阴暗的神情令齐思思呼吸一紧,全身僵直,无法动弹。
“告诉我密码。”他命令着。
“什么密码?”
“记在你脑子里的密码。”
“我没有密码,根本不知道什么密码,”她飞快地运转着思绪,“那天我在电视上说握有决定性的证据只不过是想引出凶手而已。”
汪远阳低声一知,圈住她的黑眸蓦地熠熠生光,“如果我别人,或者就会相信你这番说辞,只可惜,我是刑事副组长,”他语音低哑,右臂圈住她颈项用力扣着,“小静告诉我了,她说你发现了一组数字,你把它记在脑子里,只有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