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森转头,发现他果然失去了齐思思的行踪,不禁暗暗一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请助理挑这个时候要求他,因为她不想他有机会再跟着她。
她达到目的了。
懊死的!
“你介意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在一路默默开车带齐思思来到阳明山,健行了十几分钟的山路后,汪远阳终于在两人在草地上席地而坐时打破沉寂的气氛。
齐思思望着擎天岗绿茵起伏的坡岭,默然不语。带着凉意的清风轻轻拂过她后耳,卷起几丝柔亮黑发轻扬,她一伸皓腕,轻轻拔去。
汪远阳近乎着迷地看着她不自觉的动作,那拔发固定耳后的动作虽然漫不经心,却自然流露一股女人独有的优雅韵味。
“思思……”汪远阳一时情动,几乎就要捧起她下颔深深吻她,但终于还是按捺下来。“怎么回事?”他强自克制,语音沙哑。
齐思思只是缓缓摇头,低低一句,“我是傻瓜。”
“傻瓜?为什么?”他不解。
她撇撇嘴。
汪远阳凝望她柔美的侧面数秒,“是因为他吧?”他猜测着,对自己的想法毫不疑惑,“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还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摇摇头。
“思思,告诉我。”
“没什么,他只告诉我他对我毫无兴趣而已。”她嘴角嘲弄一弯,“要我别自作多情。”
汪远阳屏住气息,“他这样说?”
“嗯。”
他沉默一会儿,“忘了他吧,思思,他不值得你用情。”
她倏地转头看他。
“他不值得。”汪远阳再重复一次,“他配不上你。”
她飘忽一笑,“奇怪,他自己也这么说。”
“忘了他吧,思思。”
“怎能轻易忘怀?”她自嘲地说。
“可以的,你可以的。”他激动起来,忽地握住她双手,“别再为那种男人难过了,他弃你如敝屐是他愚蠢,但我不同,思思,我会珍视你。”
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白惊得齐思思眼皮一跳,连忙挣月兑他手,“你误会了,远阳,我今天邀你出来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只是想找个人聊聊而已,我愿意陪你,真的。”他急切地,依然紧握住她双手不放,“我只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直深爱着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
“别这样,远阳。”她迅速截断他,“别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
“我不会后悔!”他语气激昂,鹰眸倏地绽出难以形容的锐光,“我爱你,早决定不惜为你牺牲一切,绝不后悔!”
“别这样。”她终于成功挣月兑他掌握,惊跳起来,“我不要你这么做。”
他也跟着她站起身,“思思——”
“我错了,不该给你错误的讯息,对不起,是我不对。”她凝望他,设法保持语音冷静,“我们走吧。”
他眉峰紧聚,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她脚步如风,头也不回。
汪远阳感到心脏紧紧绞痛,不禁追上前扣住她手腕,强迫转回身子,“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
他心痛的质问令齐思思心一紧,几乎不敢直视他发红的双眸,“对不起。”她敛眸低首。
“难道你……从来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她垂首不语。
“你真的从来不曾对我有过一点点心动?”汪远阳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忽地一甩头,纵出一阵自嘲狂笑,“我真傻,爱了你这几年,守了你这几年,一直痴痴地等着哪天你会注意到我,结果竟只是一场空。”
“对不起,远阳。”她扬起头,不忍地瞧着他,“我不值得你如此。”
“他也不值得,可是你一样爱他不是吗?”汪远阳语音干涩,“原来不只你自作多情,我也是。”他倏地松开她,转身昂首狂笑。
她不忍他背影的寂寥,“远阳……”
“告诉我,有没有一点点可能?”
齐思思不语。
他倏地转回身子,双手扣住她的肩拚命摇晃,“别告诉我你永远不可能爱上我!”
齐思思用力咬唇,“是不可能。”她终于狠下心,“或许是我们没有缘份吧,远阳,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我不相信。”他猛力摇头,额前青筋直迸,眼眸充塞血丝,“我相信命运是自己创造的,感情靠的也不是缘份,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感动你……”
齐思思别过头,“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我无所谓。”他急切地宣称,“花多久时间都没关系,我愿意等你回心转意。”
“不可能的……”
“可能的,思思,可能的!”他激烈地吼道,忽地用力箝住她下颔,强硬地在她唇上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别这样,放开我!”她重重喘息,拚命转着颈项躲避他的吻,双手也抵住他胸膛,抗拒他进一步的亲近,“远阳,你不应该这样。”
他不理会她激烈挣扎,仍然紧紧将她圈锁在胸前,霸气的舌尖甚至试图撬开她紧闭的牙齿,侵袭她口腔。
“远阳!”在他右手鲁莽地揉搓起她圆润的双峰后,齐思思眼角终于渗出泪水,她用力张嘴一咬。
“啊!”他大叫一声,唇瓣因她毫不容情的咬啮渗出血丝,双手下意识地松开她。
“对不起,我不有意的。”她倒退数步,丽颜苍白若雪,身子微微抖颤。
他用手背抹去血痕,瞪视她良久,终于长长吐一口气,“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坚持了。”
她没回答,默认。
他调转眸光凝望天际数秒,接着再度调回,让人捉模不透的黑眸紧盯着她,“我送你回去吧。”
她一挑眉,似乎挺身而出讶异他的提议,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一路上,两人依旧和上山时一样默不作声,一直到下了擎天岗,坐上汪远阳的白色BMW跑车。
齐思思一面系上安全带,一面充满歉意地转头看他,“我们还是朋友吧?”
汪远阳沉默一会儿,下颔的肌肉强烈牵动着,眸中掠过一道又一道异样的光芒,他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用力到指节泛白。
齐思思不安地注意到他的异样,“远阳?”她试着轻唤一声。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汪远阳终于轻轻点头,“一直都是。”他定定凝住她,语音强而有力,“永远都是。”
她蓦地一个冷颤。
不知怎地,她觉得他说话的神气带着某种宣告的况味——低沉、阴森、让人心突如其来急速鼓动。
她屏住气息,冻着身子看着他一只手越过也,用力关上车门。
殷森关上车门。
在和小静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后,她终于收拾完了齐思思的衣物,提着行李上了他的车。
他看着她在后座就定位,“可以了吗?”
“可以了。”
他点点头,准备发动车子,在还不来得及踩油门时,行动电话便规律地响起。
“老板,是我小纪。”话筒传来小纪带点兴奋又有些慌乱的语音。
一股不祥的预感罩住殷森,“怎么了?”
“我终于查到那晚在你之后进入张永祥公寓的男人是谁了。”
“谁?”
“一个你也认识的人……”
殷森蹙眉,听着小纪吐出男人的名字,浓眉愈聚愈紧。
“怎么回事?”后座的小静也警觉到事情不能劲,急急地问。
殷森蓦地回头,“你知道思思上哪儿去了吗?”
“齐小姐?”小静皱眉,“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他凌历地瞪她。
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她……只说要出去走一走……”
“去哪儿?”他语气愈发严酷。
“我不知道。”她语音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