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宁儿疑惑不解,说:“我们不是有钱人家,戴不起那种贵重饰品。”
如果这是有钱人家才能拥有的贵重饰品,这么说,那个丁素素会是她祖先的机率将会比较高罗?有机会得会会那千金。
只是,见吕宁儿明知是份难以获得的感情,却依然无怨无悔的付出,默默守著希望渺茫的期待,不求任何回报,教沈雪子动容,不忍与同情。
守著这样的一份感情值得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一份不奢望回报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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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生意,使吕逢雨闲著打盹,见雷震与沈雪子不在店里,吕宁儿蹑手蹑脚地提了竹篮想走出客栈。
“丫头。”吕逢雨眼不张,撑著下巴,一副依然打盹状。
“爹——”吕宁儿心头一惊。
“又想去找沈祖先那穷书生?”
“爹,我……”
“唉!”吕逢雨睁开眼睛,感叹说:“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你明知道他心里早有意中人,又何必傻得……唉!”
吕宁儿黯然不语,她清楚自己不是沈祖先心仪的姑娘,但她就是勉强不了自己不去关心沈祖先,甚至她所要求的回报,只是沈祖先偶尔的关心与注意,那就足够了。
如果这样的爱傻得可怜,她也不怨,这是她愿为爱付出的。
“伶秀不舒服,我想过去看看。”吕宁儿踟蹰的脚步,在等著父亲的批准。
“去吧!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有什么用。”吕逢雨无奈的挥手,叹说:“最好那个书呆能有良心,发现我这傻丫头默默为他付出的一切。”
吕宁儿一阵酸楚,谢过父亲,飞身离去。
这几天,沈雪子玩累了,在房里休息;雷震则偷闲到街上遛达,见吕宁儿匆忙离去,而吕逢雨独自在店里发愁,他就提了壶酒,想陪他喝酒解闷。
“唉!女大不中留哦!”雷震问起吕宁儿因何慌忙离去,吕逢雨唉叹。
“宁儿也有二十,该找个婆家了。怎么?吕老爹怕以后孤独过日子?”雷震为他斟酒。
“怕啥!?无聊的时候,还有街坊陪我喝酒解闷,宁儿乖巧听话,就算不能常回来探望我这糟老头,还不愁没人替我收尸。”
“那吕老爹还感叹什么?”
吕逢雨连喝了两盅酒,叹说:“我只可怜那傻丫头,明知道不可能,还爱的死心塌地的。”
“吕老爹说的可是那位书生沈公子?”雷震感到意外,他还以为他们情投意合呢!
“可不,也不晓得宁儿这傻丫头看上他哪一点,店里多少青年才俊的常客,多的是托人来上门提亲事,偏那丫头就看不上眼,独对那穷书生一往情深,咱们虽然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家:而那穷书生很有才气,也很肯上进,所以,我也不计较他穷困潦倒,但偏偏就对咱家丫头没意思,我这糟老头想帮都帮不上忙,看她这样默默付出,有时又痛苦,我这做父亲的看了……看了都跟著难过。”吕逢雨老泪和酒吞进肚里。
“感情有时就是这么磨人,付出未必就能得到应有的收获回报。”雷震同情的感叹。
“这丫头从小就没了娘,我总希望能给她最好的,为她找个好婆家;哪里晓得她现在痴迷得连魂儿都没了,全怪我这做爹的无能,一点忙都帮不上。”吕逢雨自责地道。
“感情这种事,是没人能帮得上忙的,就像作茧自缚,除非她自己有勇气破茧而出,不然,谁也救不了她。”雷震安慰地敬他一杯酒,问:“难道你没想过去问问沈公子的意思吗?”
“丫头不许我去问。她虽然在客栈也帮了些时候,但还是很害羞。”他苦笑说:“有一回,我真想去找沈祖先谈个清楚,却没想到那丫头居然气急败坏地说不认我这个老爹!没有她,那我还活著有什么意义。”
雷震也跟著一笑,说:“姑娘家总是羞于主动的。”尤其是在保守封建的古代社会。他想著又问:“难道连那书生喜欢哪家姑娘都不知道吗?”
“是丁爱千金。丁爱是富商,在益州有财有势;说沈公子是书呆子,再呆也会选择丁爱千金,至少比较有希望考取宝名,我们这间小客栈,只够糊口罢了!”
“虽然我未曾见过那书生,但老爹说他有志气、肯上进,丁爱的财势肯定不是主要因素,而且,会让宁儿如此无怨付出的,必定是个有为青年。”方才雷震上街就想会会沈祖先,只是他今天没出来卖画。
“虽然功名未就,但我看得出来,将来他必定有番作为。可是,那又有何用?
它日飞黄腾达时,会记得我那个可怜的傻丫头吗?”吕逢雨感伤的喝杯酒,由衷的说:“你是少数几个我看得顺眼,又和我谈得来的年轻人,要是你早些出现,我就要定你这个女婿了。”
雷震感激而笑,但他无法答话。
“是因为房里的那个小丫头?”吕逢雨探问:“她是你的……”
“可以说……应该算是我的未婚妻。”
吕逢雨有些失望,却也欣赏的说:“她是个好姑娘,年轻、美丽、充满朝气,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好姑娘。”
雷震赞同地含笑点头,又说:“其实,若没有雪子,我也做不了你的女婿,因为我不可能永远留在益州郡,再说,宁儿已心有所属,不管他们结局如何,拆散他们总是一种残酷。”在雷震想来,爱情并非一定要有完美的结局,只要过程美丽、无悔,便也值得了。坦白说,若与沈雪子无这段注定姻缘,若他理所当然地活在这东汉年代,他会付出所有一切疼爱像吕宁儿这般的女子;在台北现实社会里,这般无怨无悔,甘心为爱默默付出的痴情女子,毕竟太少了。
沈祖先又是如何的一名男子?竟能掳获如此纤细、柔弱,楚楚动人的痴情女子的芳心?
第四章
这是一间仅足以遮风避雨的茅草小屋,简陋得仅用残破的屏风隔开两个房间。
沈伶秀病体未愈,倚睡在床上;沈祖先专注地将宣纸铺在竹桌上,一勾一勒地画著丁素素优美的神韵及一颦一笑,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女神。
“沈大哥——”
吕宁儿怯怯的走进来,惊醒了沈伶秀,也让沈祖先停下了画笔。
“在作画?”吕宁儿趋前一看,丁素素传神的美丽容颜及高雅的气质,使她脸上不觉掠过怅然感伤,但仍勉强展笑,羡慕的说:“丁小姐好美哦!”
“已经画了三天,总觉得不好。”他笔下丁素素的美是不容许有丝毫瑕疵的。
“送给丁小姐的?她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吕宁儿心头绞痛,得等到几时,他才愿意为她作幅画?
“丁老爷不许我见素素,就算画好了,也没办法送给她。”沈祖先伤怀感叹。
“没关系,我帮你送。你忘了吗?我和丁小姐是好朋友,丁老爷也很喜欢我。”吕宁儿觉得自己悲哀的像是为别人燃烧的蜡烛。
“宁儿姊……”沈伶秀虚弱地勉强撑起身子。
“伶秀,你躺下歇著。”吕宁儿赶忙过去,猛地想起叫说:“我炖了些补品给你都忘了。”她迷迷糊糊,慌张地进厨房,说:“热会儿就好了。”
“哥,人家宁儿姊对咱们这么好,你居然连个谢都不说。”沈伶秀嗔怪。
沈祖先忸怩,进厨房不是,放下画笔又不是,一副为难、不知所措的样子。
“呆头鹅,你的心里只有丁素素。”沈伶秀不平的撇嘴。
厨房内突然传来砸锅摔碗的哐哪声,兄妹惊得忙奔进,只见一锅热腾腾的补品已溅洒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