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子终于羞赧地低著头,乖乖地坐到雷震身旁。
“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很糗?”沈雪子努嘴,咕哝的问。
雷震一副“不予置评”地耸肩,调侃:“不过,我开始要担心罗!”
“担心什么?”
“担心以后我们结婚,我是该将厨房划成禁止进入的禁地,还是要先跟卖盘子的老板套好交情,也许可以算我便宜点。”
“是啊!我看你不必将厨房变成禁地,也不需找卖盘子的老板套交情,因为我根本就不认为我会嫁给你。”沈雪子咧嘴,不善的笑说。
“就算我每天得花钱买盘子,我还是会娶你的。”
“那你最好先将全世界的盘子给买下来再说吧!”就算这样,也别想!
掌灯打烊后,吕逢雨父女才弄了酒菜热情的招待他们,首先敬酒陪罪的是差点砸了“迎宾客栈”老字招牌的沈雪子。
“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次难免不习惯,总是会手忙脚乱出差错的。”吕逢雨呵呵地笑,他是个豁达的老好人。
“吕大哥,客栈生意不错,怎么不多请几个帮手?”雷震关心的问。
“这店除了外来客住店,来喝酒的全是熟客人,很少有像今天这种场面,我也没打算做大,女儿早晚嫁人,这家店只是留著将来一个人糊口用的。”
“爹——”吕宁儿心疼。
“这样打搅你们实在——”雷震歉然。
“不碍,不碍,反正这店自从孩子的娘去世后,客房就没住满过,不嫌弃的话,尽避住下来。”
“不,吕大哥,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样白吃白住总是不好,倒不如住在你们店里这段时间,我来帮忙照顾店里的生意。”雷震诚恳的说。
“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儿担待不起。”
“所谓无功不受禄,不是吗?”
“可是……”吕逢雨犹豫。
“你放心,我说的只有我,而帮倒忙的人,要真让她帮忙,那她肯定会住得更不安。”雷震消遣著沈雪子。
沈雪子不敢吭声,心里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爹,你就让他试试看,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吕宁儿帮忙游说。
吕逢雨和雷震一见如故,在吕宁儿送沈雪子进客房时,两人豪爽地畅饮,高谈阔论。
“不是上房,但很干净。委屈你了,希望你能满意。”吕宁儿不好意思的说,细心地为她铺床。
“我很满意,很满意,谢谢你!”她还没睡过像她曾祖母那种骨董木床,只是少了柔软的席梦思弹簧床。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吕宁儿像大姊姊般温柔的关怀。
“宁儿……哦!懊称你宁儿姊。”她歉然的支吾许久,才说:“今天替你们惹了那么多麻烦,我实在过意不去。”
“别搁在心上,以前我刚帮忙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吕宁儿含笑安慰。
“宁儿姊,益州可有好玩的地方?”沈雪子全然没有丝毫疲累,说起玩,精神又来了。
“多著呢!澳天再带你逛逛,咱们这儿有螺峯山、滇池烟波、鸣凤山,山上有个黑龙潭,传说潜伏一尾神龙,最近建了一座黑水祠,祈雨十分灵验,极为美丽……”
听著吕宁儿轻柔地诉说益州的名胜、风俗及迷人神奇的传说,沈雪子犹似孩提时代在床边听妈咪说著美丽的爱情童话,轻哼柔美的摇篮曲,甜美的入梦乡。
对她而言,回到汉朝正是她惊奇梦旅的开始。
第三章
午后一场雨,使得客栈的生意显得清淡,沈雪子在客栈闷了两天,逮著这个机会,央求著吕宁儿带她上街遛达。
“雷大哥,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吕宁儿顺口邀请。
“不了,跟那丫头出门,可不比工作轻松,我还是陪你爹在店里把酒言欢,要来得舒服多了。”雷震笑说。
“雷老弟,出去走走,或许能遇上你们想找的人。”吕逢雨劝说。
“缘份吧!有缘的话,总会找到的。”没名没姓,更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唯有相信缘份了,不过,他那异于常人的第六感,让他相信必能遇上所要找的人。
“哼,我还巴不得少了你这个跟屁虫,免得杀风景。”沈雪子一副高兴都来不及的模样。
初春的益州,樱花及各类茶花争奇斗艳,各领风骚的绽开怒放,满城春色,风光无际。
沈雪子眼不疲,脚不累,雀跃兴奋地逛过酒楼、茶坊、热闹的市集及戏园子,目不暇给的惊奇教她的眼皮子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不行了,我得歇个脚了。”吕宁儿投降了,她终于领教到沈雪子过人的旺盛精力。
“好吧!”沈雪子努嘴,既不愿又不好意思的说。
她们寻了一处清静、优雅的茶坊歇脚,沈雪子还不愿饶了已叫苦的眼睛,挑了二楼护栏位置,低头望去,正可饱览整条热闹的街景。
“你大概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郡城吧!?”吕宁儿见她一路雀跃,心想,她大概是来自穷乡僻壤。
“嗯!”沈雪子猛摇头,直抱怨的说:“我们那地方可热闹得很,人车拥挤,空气污染,让人受不了,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人车?”
“对不起!我们那地方怎么跟你解释你都不会懂的,你大概也没有机会去那地方。”沈雪子懒得解释,转了话题,好奇的说:“谈谈你那个卖画的穷书生吧!”
吕宁儿羞涩的低下头。
“他一定是个不错的男子。”沈雪子撑著下巴,迳自想著梦里那书生俊秀的模样。
“沈公子家境贫穷,虽然靠卖画营生,勉强维持生计,但他却从不消沉、堕落,且勤奋苦读,以期有朝一日能考得功名,光宗耀祖。”吕宁儿羞赧的说。
“不向险恶环境低头的人,有毅力,一定能成功的。”
“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成功的。”吕宁儿眼神里充满著期待与信心。
“所以,你就因为这样爱上……我是说喜欢上他?”沈雪子尽量让措词含蓄,不过,实在满别扭的,爱就爱嘛!还什么两情相悦的,多累人哪!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并没喜欢上他,我只是……”吕宁儿紧张的险些撞翻桌上的茶。
“你只是想表达欣赏的心意。”沈雪子怪异一笑,突然拉起她,说:“走,我们现在就去表达欣赏的心意。”
“去哪里?”吕宁儿慌张的问。
“去找那个卖画,有志气的穷书生。”
“可是……”
沈雪子可不理会吕宁儿忸伲的羞怯,雀跃地拉著吕宁儿离开茶坊,迫不及待的想瞧瞧在梦里才见得著的穷书生。
那是一处仿似曾经到过的熟悉市集,与她梦里情景一模一样,甚至不用吕宁儿带领,便寻见画摊。
“就是那楞小子?”沈雪子在市集转角处打量著那书呆子。
吕宁儿羞羞怯怯,脚步踟蹰!
“我爹一个人在店里,怕忙不过来,我们还是走吧!”吕宁儿羞赧欲走。
“你爹再忙也有雷震帮忙,愁什么?”沈雪子拉著她朝那书生走去。
只没几步,却见几名恶霸,穷凶恶极地沿街向小贩强索银两。怎么地!?在古代就有勒索保护费的地痞流氓!?
一名看似跟班的小喽罗,不客气地走进画摊,夺过那书生的书,瞧那书生没魂似的吓得全身发抖,随即一帮恶霸大摇大摆地围上那名书生。
“未来的秀才、状元,生意如何啊!?”头头吴作良不善的笑问。
“托吴爷的福。”那书生颤抖地回话。
“听这口气生意好像不坏,咱们益州的街坊开始懂得赏画了!不过,我这个人没赏画的雅兴,大爷我只对白花花的银两有兴趣。”那吴爷伸出手,摆明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