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东西,你只好依靠想象了。”
“我会找出答案的。”他说,他的笑容暗示着他会做到这一点。
“在你的梦中吧。”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是你想知道的?”
她想问他,为什么他使她如此慌乱,以至于她根本不能好好思考,但是也许一些不带私人感情的问题看起来可以问一问,“你喜欢垂直的线条还是水平的?”
“垂直的。”
他的回答并不使她意外,垂直线条象征着精力充沛,而他的身上的确存在着一种过人的精力,这种精力总让她惴惴不安。
当他说他想让阻挡他凝视窗外的障碍物尽可能小些时,她也丝毫不感到惊奇。在她看来,他对湖滨与城市的看法,正暗示着他对公寓整体设计的观点,她会围绕着这些观点来设计他的房间。
“最后一个问题,”她说,不知道纯粹是好奇,还是别有目的,“在你的生活中有没有这种女人……或者是男人,她对房间的设计有决定权?我不想在开始以后,因为不合她的心意而使每件事物都要重新设计。”
“没有男人,这毫无疑问。”他斩钉截铁地说,“而且此刻,在我的生活中唯一对我的房间设计有决定权的女人就是你。”
她注意到他的回答中用了“此刻”,明天也许就是另一个女人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新闻记者说,你的有钱的顾客的名单和与你约会的美丽女人的名单一样长。”
“就如我过去所说的,你总要给人一种印象:你是最好的。”
他的笑容是引诱性的,她知道如果他一直这样看着她的话,她就会屈服。她放下记事本,站了起来,“我希望我的设计能给你这样的印象:我是最好的。我会在这个周末拿出正式的设计图纸来,下周某个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听起来不错,”他又拍了拍沙发,“不要让我感觉你想要逃跑。”
“如果我不赶快走的话,我害怕自己会变成傻瓜。我要找一找我的鞋和皮包。”
佩蒂知道,她惊慌失措地想从卡梅伦身边逃开的样子像个受惊的处女。一个男人的目光不应该有这样的力量,不应该像是催眠术一样让人心不在焉。然而她发现很难解释,为什么他的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和一个漫不经心的注视,都会让她如此意乱情迷。她的思维不断从设计公寓上溜开,跑到设计男人上面。
他站在公寓的前门边,等着她。当她走过来时,她已经穿好了鞋,皮包挂在她的肩头。
“这是我买菜剩下的钱,和找给我的零钱。”她说,将一沓纸币和一把硬币递给他。
他接过钱将它们塞进裤子的口袋中,然后他挡住门,挡住了她的去路,“难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吻一下会是什么样?”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双诱人的绿眼睛,感觉到好奇会导致危险,“我为什么会好奇呢?”她说,希望她的声音听起来不要发颤。
“因为你是一个女人,女人总是好奇的,”他用一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就像我是一个好奇的男人。”
“卡梅伦——”她的声音在她心脏的狂跳声中几乎听不清楚,“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是你自己说的,事情会变得复杂起来。”
“不,这样做正是阻止事情变得复杂,这样做能减缓压力。”
她不认为她同意他的意见,但是她没有挣扎,她的腿感到沉重,她的头脑一片混乱他只轻轻地用了一下力,就将她拉到他的怀中。她心甘情愿地顺从了,她力图否认的好奇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他的眼睛,她注意到,眯起来时在眼角上出现了皱纹;他的嘴唇线条坚定,正轻轻地张开。她的眼睛一片模糊,她的思想一片混乱。
坚韧,是她最初的印象,他的胸膛坚韧,她正将双手放在上面;他的嘴唇不屈不挠地压向她的唇,她感到自己也在热情地回吻着他。
温暖,是接下来的感觉。
温暖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让她融化在他的手臂之中。她正在玩火,正在悬崖边上跳舞。她知道这一点,然而她和危险调情,一边付出,一边索取,每一次挑逗式的亲吻都激起更多的。
“多么诱惑人。”他说,让她有一秒钟的透气的时间。
“多么愚蠢。”
多么正确。
她为他而陶醉,她的双手抚模着他的手臂和肩膀上的隆起的肌肉。当他将她抱得更紧些时,一阵兴奋的战栗传遍她的全身,他的身体传达着他的反应。她知道这一切已超出了好奇的范围。
他的一只手带着探索的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模着她柔软起伏的胸部。他的亲吻变得越来越激动人心,越来越充满诱惑,他的舌头宣告着更强烈的。
这种需求反馈到她的思维中,她被吓了一跳,几乎无法思考。她坚定地挣月兑开他的拥抱,轻轻地喘息着,头脑乱成一片。
“留下来,”他温柔地说,“和我共度良宵。”
“不,我不能——我们不能。”她要在她改变想法以前,尽快离开这里,逃离这种诱惑。
“让我们得到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切。”
“不。”她重复了一句,身体颤抖起来。
“每一次我们在一起时,一切都变得混乱。”
“我们可以控制,”她坚决地说,“我能控制。”
她必须这样。
卡梅伦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他体内的比他曾经感觉过的更强烈,太强烈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她。他过去的情感经历相形之下,黯然失色,单纯的亲吻不应该这样引发人的,不应该让他变得脆弱而迷乱。
不会有什么发展了,他意识到这一点,他不能让她继续做他的室内设计师了。当他告诉她说,当你与为你工作的人发生某种关系时,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看来他说对了。好奇心会毁了他的理智,“我真的应该走了。”她说,却没有动。
“我送你到你的车上。”从此走出他的生活。
“不必,”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儿,我只是顺着这条街道走几步。你的守门人能照看我。”
“我一定要送。”他决定将绅士的角色扮演到底,虽然他知道她最后会恨他的。
“不用。”她坚定地又重复了一句,仰起她的下颏,凝视着他的眼睛,“就这样吧。”
这时他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在早上给她的公司打电话将会仅仅出于一种礼节,他要为自己找个借口,她也会礼貌地接受它的,然后他们各不相干地各自走自己的路。她微微地笑了一下,伸出她的手,“这是有趣的一天……有趣的一周。”
六、清晨的拜访
重重的敲门声响彻在佩蒂的梦中,直到她意识到这是现实,不是梦。她勉强睁开眼睛,从枕头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闹钟上大大的数字正显示着七点过十分。在星期六的早晨,这么早就被惊醒让她怒气冲天。
“走开!”她大喊了一声,又让她的头在枕头上垂落下来,她的眼睛再一次合上了。
“佩蒂!”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从门外传进来,“我想要见你。”
她的眼睛倏然张开,周围的一切朦朦胧胧模糊一片,阳光从窗台上的百叶窗中透进来,橙红色的和桔黄色的光点缀着她的工作室。她将毯子推开,在床边坐起来,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记起昨夜的点点滴滴,她与乔治·米歇尔的争论;恩狄娜关于如何操纵男人的劝告;卡梅伦打开一瓶香槟酒,给她倒了一杯,她喝了。这就是她犯的一个大错误,从那一刻起,事情在她的记忆中有些混乱了,她向他提的问题中混杂着他对她的凝视,他的面容他的微笑都在慢慢地诱导着她,直到最终,她在他的亲吻中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