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什么事?”
“每回一看着妳我就想就想做奇怪的事。我觉得一定是妳在我身上施了爱的咒语,我要妳解除它。”他双臂抱胸等着。“现在。”
她眼睛一亮。“爱的咒语?”
“是的,把它弄走。”
“但是──”
“我命令妳解除魔法。”
她看着他好半晌,他从她晶莹的绿眸中便看出她的心思正忙碌地在运转着。最后她投降似地叹口气,低声喃喃地念着什么并挥着双手好一会儿。
他等着那感觉消褪,但却没有。她缓缓走向他,眼睛一径盯着他,最后在他面前停下,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地说道:“我得吻你才能解除它。”
他全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开始吧。”
她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慢慢踮起脚尖,双唇触及他的时双手亦自他的颈子移至他的脸颊。他默念着拉丁文数字,但这办法在她好奇的舌尖掠过他唇上时便失效了。他申吟起来,她的舌随即大胆探入他口中。他试着用希腊文数数,然后默念法文动词的同根字,所有能抗拒伸臂拥抱她并就在草堆上占有她的冲动的事物。
她终于抽身缓缓退开,深吸口气平静下来说道:“我结束了。”
“它消失了吗?”
她开始要微笑,随即按捺住。“是的。”
他并没有任何不同的感觉。“不再有魔法了?”
“没有了。”她证实道,接着对他露出那种令他将理智拋诸脑后的微笑。
他命令自己振作起来说道:“不许再这么做了。以后妳不准再在我身上使用爱的咒语,明白了吗?”
“是的,亚力。”她谦逊地低着头说道。
“那好。我来挤牛女乃,J他告诉她,预期着一场争论。“妳去捡些蛋。”
她晶亮的眸子抬起来。“噢,好主意!我从没捡过鸡蛋呢,你呢?”
“没有。”
她的反应彷佛他刚给她一件特殊礼物似的,她能在如此微不足道的事中找到快乐令他大感惊异。他不了解这种事或她的人,于是便改而动手做手边的工作,在矮凳上坐下。不久谷仓内唯一的声音便是牛女乃注入锡桶中的声音了。
“你做得很好呢。”她没走开。
他抬起头正想命令她去做他要她做的事,但她脸上粲然的笑容却使他心中某个软弱的部分不忍那么做。
“妳确定妳解除魔法了吗?”
“女巫的荣誉。”她举起一手肃然说道。“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准备说什么,但往昔那总能使对方月兑下一层皮的愤怒话语却在他望着她娇俏的小脸时,变得怎么也出不了口了。他见过她的快乐消失,而那感觉就彷佛他踢了小猫一脚似的。
“你为什么问呢?”她说道。“你还感觉到吗?”
“是的。”
“噢。呃,也许要一些时间吧。”
他嘀咕道:“最好快点。”
“哎,”她拍拍她背后黏着的稻草。“我还得去捡蛋呢,不是吗?”
他望着她拍过她的臀部,并未回答,因为他脑中正出现喜儿披泻的长发垂下她刚拍过的部位,直达她的大腿后侧的影像。
牛女乃注入桶中的速度加快了,他以绝对的专注与深深的自制──那他在极年轻的年纪即已学会而自婚后又常常溜走的美德──做着工作,脑中想着他的产业、议院中的问题,任何能使他忘记他妻子正在哼的那首小曲的事。
“噢,亚力!快来看!我发现了某种东西了!”
“天杀的。”他盯着那桶牛女乃低声道。
“快来呀!”
他认命地站起来绕过乳牛,他妻子却已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臂,拉他朝一个阴暗的角落走去。
“看那边。”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几只板条箱和一个皮箱。
“你猜这皮箱里有什么东西?”她的口吻像发现宝藏似的兴奋。
“无疑是某人不想要的。”
“你的冒险精神上哪儿去啦?我们来打开它。”
她热烈期待的小脸不容他忽视,他只得弯身搬开覆尘的板条箱,打开箱上的铜栓和箱盖,他的妻子好奇的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她惊喘一声。“噢,我的天!看!”她拉出一顶像马鞍那么大,羽毛比舵鸟身上的还多的红色天鹅绒。她拿着帽子像小孩检查新玩具似地转来转去,然后将帽子戴上,后退一步扬起下巴并摆个姿势。“如何?”过大的帽子直盖到她的鼻子上,羽毛纷纷自帽檐垂落下来,她将羽毛吹开。“我想它是有些太大了。”
他未及加以控制──遑论考虑──之前,笑声已自他口中逸出。他立刻全身僵硬地咽下下一个笑声。
她把帽子往后推,碧绿的眸子好奇地大睁。“那是什么声音?”
“啊?我什么也没听到呀。”
“呃,我真的听到了,像是艾欧那礁区的海豹的叫声。”
他粗声清清喉咙,试着表现出合宜的严肃。“不可能。”
她摘下帽子把脸凑上前。“亚力那是个微笑吗?”
“不会吧。”
“我认为你的眼睛在微笑。”
“公爵们是不用眼睛或其它部位微笑的。”
“为什么?”
他转开身子。
“你们为什么不笑?”
“乡野白痴边走边笑,公爵们可不。只有傻瓜才会发出笑声。”他在自己的话中听见他父亲的冷酷,内心与外表都不禁一缩。
“我深信笑声是一项礼物。”
“妳不想看看箱内还有些什么吗?”
“我想看到你微笑。”她低声喃喃道。
“而我想结束这件无聊事好回屋里去。”
“无聊事?”她突然安静下来──太安静了。她盯着那口皮箱,表情丰富的脸上所有的愉悦尽皆褪去。她咬着唇转身背对他,双肩往下垮,头也垂了下去。“你去检查那口箱子吧。”
他注视着她那随着呼吸上下微微耸动的双肩,不觉低头找着他靴尖的小猫毛,自觉有若一个粗鲁的蠢蛋似地站在那儿。
天杀的!他听见她深深的叹息并选择不予理会,但终究还是望向她低垂的头,情不自禁地唤道!“小苏格兰?”
她将那双充满挫折的碧眸转向他。他几乎为她而微笑了──几乎──但仍设法阻止了自己。经过感觉上彷佛她已将他生吞活剥的一分钟后,他说道:“我来把皮箱搬到里面让妳仔细看看。”
“真的吗?”她仰头朝他露齿而笑。
他呼出一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直屏着的气。“妳确定妳解除了法术了吗?”
“以我的灵魂为誓,绝没有爱的咒语在你身上。”
她丝毫无欺的神色只更令他感到挫折。
“你想我们也能借几本书吗?”她指着皮箱旁一落尘封的书籍。
“可以,”他取下钩上的斗篷穿上。“我搬皮箱时妳就先把要看的挑出来放在一边。”
“还有浴盆?”
“什么浴盆?”他转过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了另一个角落里塞满干草的锡浴盆。“还有浴盆。”他说着走过去扛起皮箱──这天杀的箱子八成有一吨重──走向门口,接着感觉一只小手搭上他的手臂。他停下来吸口气,暗自希望那只该死的皮箱不会掉下来。
喜儿仰望着他。“那个你也做得很好。”
“什么?”
“搬东西。”她语带骄傲地说道。在他臂膀上一拍后,她又跑回角落。
亚力站在那儿好半晌,浑身肌肉因皮箱的重量而绷得死紧。再吸口气后,他奇迹般地找到额外的力气,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地大步跨出门去,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东西搬进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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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危险的德瑞森公爵勒住他的大种马,在雾蒙蒙的沼泽间寻找那吉普赛女孩的踪迹,他瞥见一抹一闪而逝的红,遂催促他的坐骑缓缓走过去。上帝为证,他一定要找到她,那好孩注定了会成为他的人!阴沉的雾霭正适合他的心情,因为她刺痛了他的自尊,而他将回报以带她上他的床”